靳佩弦走上前来,伏在靳安怡耳边,“大姐你放心吧,我媳妇儿回来了~”
靳安怡轻哼一声,朝云扶瞟一眼,“我看她心不在你这儿。咱爸办丧事,她能躲就躲,往旧雨楼里一钻,谁都不见。”
“姐你错了~”靳佩弦却自负地高高扬起下颌,目光向下,斜溜到云扶那边去,“她的心在我这儿,我知道。”
靳安怡皱了皱眉,“那她就是怕事儿,见事儿就躲。”
靳佩弦更是摇头,“……我就没见过比她胆子更大的女孩儿。”
靳安怡头向后仰,纳罕地望住靳佩弦,“哟,这还是我们家七少爷么?”
云扶站得远,不想跟靳大小姐太近乎,也更想与靳佩弦拉开远远儿的。可是她却看见他们姐弟两个不停扭头来看她,叫她没法当做没看见。
尤其是靳佩弦那神情……怎么看着都有点猥琐。
她索性扬起下颌,直望向那姐弟两人。
看他们还能说出花儿来不成。
靳安怡瞧见云扶看她了,她便也勾了勾嘴唇,摇着羽毛折扇走过来,在云扶面前站定。
上下打量好半晌,忽然从手上拎的金链子小皮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来。
“这是我妈房间的钥匙,我妈死后,我爸手里有一把,再就是我手里这把了。”
靳安怡说着瞟了邱梅香等人一眼,“我妈是正室,便是死了也是唯一的大帅夫人。无论四合院还是旧雨楼,正院、正房还都是我妈的,容不得旁人住进去。”
“不过我爸死了,他那把钥匙扔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我真怕我妈那房间别人进不去,日子久了积了灰尘,没人打扫。”
靳安怡拎着钥匙举到云扶眼前,“先放你这儿吧。好歹你帮老七记着,三不五日地进去用鸡毛掸子给打扫打扫灰……留着那房间,等老七哪天受委屈了想掉眼泪,还有个能躲起来的去处。”
靳安怡前面那段话,云扶都没放在心上,任凭靳安怡将那钥匙高高拎着。
她没想借。她没想过要做什么二十四孝的儿媳妇。
可是也不知道怎地,靳安怡最后那句话,却莫名地拨动了云扶的心弦。
是啊,就算母亲死得早,可只要她生前的寝居之处还留着,徜徉其间,便仿佛还能闻见妈妈的味道;当阳光点亮角落,空气中有微尘轻舞的时候,便仿佛还能看见母亲慈祥的侧影……
靳佩弦也会想妈妈的吧?
靳佩弦他,也会有受了欺负,却不能出声,只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的时候吧?
那,靳夫人的卧房,便如妈妈的怀抱一般,是最适合他疗伤的所在。
云扶伸手,凌空一把摘下钥匙来。
“不过我也得跟大小姐将丑话说在前头:这钥匙既然放在我这儿,那这屋子就得由我做主。钥匙大小姐不同意,我还是建议大小姐自己搬回娘家来看着。”
靳安怡上上下下盯了云扶好几眼,忽地亮声一笑,“你也甭将我的军,我是有婆家的人,自然不能搬回来,不然还不得叫人以为我是被婆家给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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