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看着依然黑发披散长发飘飘带着一身邪气偏偏满面正气凛然的赭杉军,渡流云实在搞不懂哪里出了差错,莫非大概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触发特定的条件才能出现,比如赭杉军到现在也没能找到紫霞之涛,虽说有渡流云送的抑魔扳指压制,这扳指也挺好用,可终究不是什么解决方法,紫霞之涛已经相当于赭杉军的本命兵刃,其中蕴含的玄宗法门,自然可以与他功体相呼应。不过对此赭杉军的说法就是,他能够从混沌岩池离开,已是托了渡流云的情,这找回紫霞之涛之事固然重要,可眼下最重要的,依然是解封玄宗。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听到的,再综合渡流云当年留下的信息,硬是得出了人邪剑邪与吞佛童子有关这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又托人打听到了人邪剑邪出现在九江渡口一带,自然便前来一寻。不论这两个北隅中传闻中的人物究竟哪一个是吞佛童子,都也要先见了面再分辨。
这二位倒是真悠闲,对着即将出现的嗜血者之乱一点儿也没接收到信号,想想也是,苦境这么大,嗜血者能蔓延到全苦境才怪了,至于那个所谓的三十年后恐怖地狱一样的未来,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里,碾成碎屑拼都拼不回来。在这么多大佬都能随时因为各种连带的关系出来跳一跳的新世界里,谁特么会管几只盐巴虎。
不过她想知道,赭杉军和墨尘音要找剑邪人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想到谍中谍中谍的吞佛童子,她得保证不会发生意外才好,不然这么精彩的剧本被和谐了,她是要到哪里去哭哟。
既然他们三个人碰了面,船也不用坐了,结了船资上了岸,找人这回事儿吗,就是要细细地找,要说用化光之类的方法满地乱窜那是太不显示,谁知道他们会隐居或是出现在九江渡的什么地方,这附近有三处小镇两处市集若干村落,以及不大不小的山间竹林,要想找人,没点耐性不太可能。
掌握了大量的信息,渡流云深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至少在再见苍之前,她肯定不会再透露出更多的东西,免得引来麻烦。
既然剑邪人邪的身份不能提,她不如转转话题,聊一聊其他的,譬如紫霞之涛找不到,换一个武器怎么样,比如当年被蔺无双赢走的明玥剑。识界不好找,白云山浩然居可不难啊。这个地方可是在她当年记忆深刻的时候就提前写到了自己小本本上的,不过她也只知道个地名而已,这个白云山在哪儿,神特么知道。
“你是说,与弦首所佩白虹齐名的明玥剑?当年被蔺无双赢走的那一把?”
渡流云的话,勾起了两人的回忆,对她这个提议表示有那么一丝意思,他们竟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如果能借来明玥剑,那其效果大约和紫霞之涛真的可以拼一拼。毕竟同属道门一脉,明玥剑本身亦是出自玄宗,事半功倍亦未可知。
“是啊,蔺无双虽然归隐武林甚久,想要寻到他,只要有线索便不难。距我所知,最后一次听到他出现的传闻,是他自白云山封剑归隐。苦境太大,白云山在哪儿我确实不知道,可知道这个地名应该就能通过消息灵通的人士买到这个地点。”
光棍儿的一摊手,渡流云毫不犹豫地卖掉了蔺无双归隐的所在,她说的可是正了八经的实话,蔺无双就是在那,但白云山在哪儿,只能让这两位去寻找了。
想要蔺无双复出并不容易,但若只是借剑,八成会答应。毕竟他和玄宗也算是有渊源,如今玄宗遭遇大难,早先他消息闭塞并不清楚,未曾出手相助本是正常,一旦墨尘音和赭杉军找寻上去,总不会一点儿旧情都没有的将人拒之门外,这些个修行高人不会真眼睁睁看着故人有难而袖手旁观,借剑一用并不打破自己的誓言。
“我真是越来越感受到流云你的神秘之处。”仿佛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一些让人豁然开朗的话,或者是让他们发觉还有另外的方法,而这个方法,是原本他们应该能够想到,却忽略的所在。
“哎呀,所谓的神秘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真相,我只希望到那天来临之时我们还能是朋友就好了。”
渡流云浑不在意地笑道,虽说弃天帝前世是她的师尊,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那是前世,就算她选择的是一条和弃天帝背道而驰,甚至可说是刀兵相向的路,也不能抹杀掉她是弃天帝徒弟这件事。何况,若非因为弃天帝堕天,她也不会选择随之下界。对于这些人来说,情理上能够接受她身份是一回事儿,会不会把她和弃天帝算作同党又是一回事儿。她自然是不介意被人如何看待,但确实不想失去这些朋友……
也许她依然徘徊在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做苦境人的心情之中,但不得不承认,她的选择天平已经让她逐渐地偏移,所谓的徘徊,不过是不定时出现的茫然。
“呵,你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赭杉军轻易不开口,开口便是不容置疑“你所做的,若只是假象,我们也只能承认你的演技过于精湛,然而,你并不是一个精于演技的人。”
她若是能假装正道蒙骗了他们如此之久,那他们就算被骗死了也是活该。这点看人的眼光要是都没有,他们也枉费在这世上活过这么多年。
“哈,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我保证,未来不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想做的,和我想要保的,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没有功体极端受损,加上她所掌握的信息,墨尘音和赭杉军想死,恐怕也不容易。很多事情,只要有了解决的方法,就不会发生悲剧。生死不过一瞬之间,这话怎样断句都可以,就看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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