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马迹
“的确没有,只因秋一嫣在益州境内被人杀死之质,我们顺着摸排,摸排出万湘湘与她是姐妹,所以赶去梓州清平镇,才发现她们母女俩已经死于草屋之中。”
“也就说,湘湘十年来一直住在清平镇?”
“是的。”
“我几乎找遍大半宋境,怎没想到啊。”江枫子怆然泪下,长叹一声:“只能说与她今世无缘。”
“此事你要怪就怪寒心姥姥,若不是她,我相信,万湘湘绝对会跟你长相厮守。”依依说道。
嗯,聪明,话题有意引向“寒心”教之事。桑无痕心赞。
“关姥姥何事?”江枫子几字一吐,又伤感道:“从依姑娘话语中我知道了为什么湘湘会无缘无故消失,从此不见:一定为姥姥抢画之事,冷笑君怀恨在心,故此而分开我们。”
“错了。”依依语气有点冷:“难道十二年前,阴寒心率众在施州做过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
“你是说,冷笑君一家人被害之事吗?”
“当然。”
“湘湘也问过我,我曾告诉她,根本与姥姥无关。”
桑无痕一听,心头无疑一震。
依依连忙厉声说道:“你是不是想故意隐瞒,凶手做案时,把名号已经说的清清楚楚,难道这还有假?还有,万湘湘为何不对冷前辈讲你告诉她的话?”
可能讲了,冷前辈不相信,故此,在对我们叙说时没提而已。桑无痕心一念。
“依姑娘,请相信我,此事一定有蹊跷,听湘湘讲,去山庄做案的有十几个人,如此大架势,就算我没参与,难道会不知道?再者,我跟随姥姥差不多二十年,其中做了十几年护法,若真是她做的,我不参与那也绝不可能。”
江枫子直直看着她,眼神之中透露真诚。
嗯,有理。桑无痕承认,又转思:若他所说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施州山庄血案就有人冒名嫁祸而做。
也就可以断定:在江州平安小镇旧山庄,阴寒心与冷笑君打斗时,凶手一定在某个角一路目睹了二人两败俱伤的过程,否则,他(她)杀冷笑君家人时候,就不会有为报胳膊受伤报仇的话语。
还有,这个人应该和阴寒心、或者“寒心”教有仇,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嫁祸。
一思至此。
桑无痕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教有什么仇家?”
“没有。”江枫子摇摇头,又道:“除了寒心姥姥有指令,教中弟子很少在江湖胡乱走动。”
这一番言,令人绝对深信:因为冷笑君派弟子查了这么多年,都查不出”寒心”教一丝线索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寒心姥姥本人呢?”
“好像也没有。不过,不敢确定。”
“为何?”
“姥姥有时喜欢独自在江湖上遛达。故此有些个人隐私,我不清楚。”
“那你能不能把“寒心”教总坛位置讲出来,我想会会她。”
“不行。教有教规,不可破律,否则,教法伺候。”江枫子回的干脆之极。
桑无痕虽理解,但为了案子,有些事自己必须要摸清楚。
他正色道:“江帮主,我也是为“寒心”教好。你应该知道,冷笑君一直认定是寒心姥姥领着手下杀了她爹娘。若我通过了解姥姥,从而能抓住凶手的话,不仅可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且也洗清了你教之嫌疑。岂不两全其美?”
江枫子闻言,瞬间沉默。
好一会,他才开言:“桑捕头,你这要求的确令我为难,教规真正不可破。不过,想见姥姥,不一定非要到“寒心”教总坛。”
“此话怎讲?”
“过几天姥姥可能到我这里来,到时,我派人到衙门通知你如何?”
桑无痕一听看了看漆黑的门外,站起来,缓慢吐出一句:“好,本人静等消息。”
江枫子见他有点不相信神情,立刻道:“桑捕头,请放心,绝对不会等很久。”
“但愿如此。”
说完向依依瞧了一眼。
“走么。”依依自然懂。
“不走?还能怎地?”桑无痕露出难得笑容。
“夜已深,两位何不在此住上一宿。”江枫子挽留。
“谢谢江帮主好意,我们还有事。”说完,转身便走。
其实,这句话无非是借口而已。
桑无痕觉得经常打扰别人不好。还不如到镇上找一家栈休息心里舒服些。
这就是性格,有点怪的性格。
两人刚走到门口。
“桑捕头,请稍顿足,我、我忘了问一件事。”
“说。”
“湘湘和女儿的尸首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们,顺便接回来以夫人之名好好安葬。”声音有点沙哑。
依依闻得之言,鼻子顿觉莫名一酸,心叹一声:江枫子真算有情有义的男子。
桑无痕定定看了看他,凝重缓缓道:“可能在梓州衙门。”
“谢谢桑捕头告之,也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以慰母女俩人的在天之灵。”
“一定会的,请江帮主放心。”这句话,几乎一字一字说出。
…………。
接近子夜的明花镇寂静。
街心已无人影。
桑无痕和依依从山庄出来,自然直寻镇上栈。
不过,运气极好,有一家名叫“四来”的大门还敞开着。
两人一进去。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就热情打招呼。
通过付银。
桑无痕进了一单独房间。
在房间里,他毫无睡意,时而坐下,时而双手反背走动,时而定望窗口。
也对,追查至今的秋一嫣案似乎陷入停顿,像他这样心思慎密之人若不通过大脑把案子整理出一点头绪,没有睡意最正常不过。
差不多折腾了半小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接紧着,轻柔之音传来:“无痕哥哥,睡没?”
“没呢。”
“我也睡不着,能不能和你聊聊?”
“好。”桑无痕脚一迈,打开房门。
依依一闪而进,双目柔柔定他脸,轻启玉珠:“无痕哥哥,是不是秋一嫣之死的案子,让你睡不着?”
“对。”桑无痕极快吐出一字。
“我也是。”她低声:“在房间里一直在想两个问题,若能解开,此案凶手就会呼之欲出。”
“哪两个?”
“一,凶手杀秋一嫣动机摆明不是为了画,她的动机是什么?二,既然排出江枫子,那么又有谁能约万湘湘能到草屋?”
“不错,这正是我在重中之重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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