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迷局
山庄名叫“天云。”
因它是天云帮总部。
故而被江枫子取了这个名。
此刻,日落月升。
山庄里的阁楼、厢房虽灯明如昼,但空间却没一丝凉意,反而有一种燥热。
燥热。
使刚吃完饭的江枫子在卧房里阴沉着脸,双手反背走来走去。
“夫君,有心事么?”
一位三十几岁,身材苗条,满脸妩媚的女子端着茶走进来。
她姓秋名芸,是江枫子生活了六七年的夫人。
“没什么。”江枫子轻轻挥挥手。“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秋芸如奴婢一般,身子一弓,一退而去。
时间缓缓消失,约十分钟。
可能感觉踱步有点累,江枫子坐下来,脸色依然凝重,端起茶杯,慢慢品尝了几口。
这时,房间门口出现了一名丫环。
“老爷,有人找您有事。”
“谁?”
江枫子身子一坐正。
“桑捕头。”
“桑无痕?找我什么事?”他口吐三字,站起来。
“不清楚。”三字一吐,便转身。
…………。
堂厅里。
桑无痕和依依面无表情坐着喝茶。
秋芸则静站一旁。
可能跟性格有关,不喜欢说话,也不知怎样招呼人,所以没言语。
随着楼梯上的脚步声响起。
江枫子迈下的一刻,脸上迅速堆满笑容,双手一拱。
“不知桑捕头驾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桑无痕没动,目光稍一厉,冷冷吐出几字:“能再次见到江帮主,实在好的很。”
江枫子闻听,顿觉言语之中带着刺。
他收起笑脸,一到堂厅随身坐下。
“不知桑捕头此次前来找在下何事?”
“难道你心里不镜明?”依依连忙道。
“依姑娘真会说笑,我又不是大罗神仙会掐指而算。”
“不必装懵,我没功夫和你绕圈子。”桑无痕又冷冷道:“若你不想吃苦头,必须老老实实“供出”两件事。”
“供出”二字含义绝非一般。
江枫子自然懂,脸色一沉:“桑捕头,什么意思?”
“还装蒜。”依依有点怒:“秋一嫣,你认识吧。”
“见过一面,没深交,后来听人讲起她我才知道姓名。”一脸诚实。
“听万湘湘说的吧。”
“你们怎么清楚?”他一惊而立:“莫非见过她?”
“的确见过她,否则,我们没有理由……。”
依依后面三个字“来找你。”还没吐出来,江枫子一个箭步,脸色焦虑,来到她面前,身子微弓,用几乎哀求的口气:“依姑娘,请你,请你告诉我,她,她现在在哪儿?”
如此神态及言语,实在让人不出他在做作。
依依本来信心满满认定对方是凶手,循循善诱几句之后,再直奔主题,他必定会招供,哪料会有此一着。
她不禁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而桑无痕一见心里一“咯噔”,感觉见面的下马威可能会失效。
于是语气稍柔和一点问:“江帮主,难道,你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江枫子见问,摇摇头,低沉道:“十年前,我和她两情相悦,发过誓言要长相厮守,谁料,有一天约会之后便音讯全无,从此不知所踪。”
听他语言意思:自从草屋有肌肤之亲后,他们还见过几次面。桑无痕一思。
“我苦寻四年之后,终于心灰意冷,才草草地跟秋芸生活在了一起。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时不刻在想着她,也时时派出帮中弟子打探她下落。”
言此话,丝毫不顾及站在旁边夫人的感受。
“你没说谎?”桑无痕盯着他
“本人从不言假话。”语气斩钉截铁。
“好,我问几个问题,你有没有“黎花雨”暗器?”
“有,但从来不使用,因为,这是湘湘给我的唯一物品。”
若两人真有感情,话的可信度极高。
“那你有没有对别人提起过你们两人在草屋之中的事?”
想排除江枫子,这是桑无痕必须要解开的疑惑。
他闻得,双目突然凌厉一聚,随即暗淡下来:“想必,我和湘湘的一些细节,桑捕头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不要东扯西拉,回答我问题。”
“当然没有,两个人隐私岂能让别人知道。”江枫子抬高声音一回应,接着话峰一转道:“桑捕头把此事调查的如此清楚,意欲为何?”
“不妨实言告诉你,万湘湘和你女儿万晓晓已经被人杀害。”
话,似乎犹如炸雷,震的江枫子身子一抖。
不过,他有点颤声,有点怀疑耳朵刚才是否听明,问道:“你,你说什么?我,我有一个女儿,并且和湘湘一起已经死啦?”
“不错。”
一经证实,江枫子一个趔趄,目光直直,口里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这是事实,并且我还怀疑你就是凶手,才到山庄来。”桑无痕厉声回道。
“难怪桑捕头见我时有如此冷冰话语,原来这样,原来是这样……。”他不断重复最后几个字,脸上显出极为痛苦之色。
李芸一见,连忙去搀扶,随手把他整个躯体往太师椅一移,慢语轻言道:“夫君,你平复一下心情好不好?以免伤了身子。”
江枫子仰靠了一会,脸上浸出泪水。
这一幕,让桑无痕和依依几乎同时彻底否定他是凶手。
因为心里都明白:一个人就算伪装的再好,也不可能有真情流露的一面。
约五分钟。
江枫子终于坐正。
李芸拿出手帕一递。
他接过,擦了擦眼角,有点哽咽对桑无痕道:“母,母女俩在哪里遇害?桑捕头为,为什么要怀疑我,我是凶手?”
“草屋。你们两人订情的那间草屋。所以,有绝对理由怀疑你。”
江枫子一听,黯然一声:“我明白了,想必你们经过查看现场,得出结论:母女俩以赴约形势到的那里,并不是受到了某个人挟持。”
“对。”
“也就说,能够把她约到草屋的除了我,再无别人。”
“心里清楚就好。”
“桑捕头的确怀疑的有道理,也的确是让人百口难辩的一件事。”江枫子低沉说完,音量提高,有些激动:“我为什么要杀害她们?还有,尘世里,你听闻过亲爹杀害女儿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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