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地望着允僖。
程双陆直到两脚踏上船板,都脸色发白地捂着心口,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程姑娘,”允僖倒是不觉得害怕,他既然敢跳,自然是有把握死不了的,只是看着程双陆如今已经被吓得彻底呆滞的模样,不由懊恼地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情急之下没有来得及跟你商量好,吓着你了吧?”
“别生气,你可千万别生气,生气就是气着自个儿呢,你要实在是气不过,干脆打我两下算了。我不还手的,真的,绝对不还手。”
一群少年围观着方才千军万马之前都从容不迫、安然处之的允僖而今为了征得原谅急得满头大汗、语无lun次、手足无措的模样,齐齐大笑了起来,有那好事者,都忍不住想瞎起哄了。
“我,”程双陆抬起脸,吓得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本来想说些什么的,最后话到嘴边,却又还是咽了回去,只无奈而又恬然地一笑,感慨道,“殿下真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允僖被程双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先前几个人或夸他、或骂他,他都是一脸满不在乎爱咋咋地的模样,程双陆这平平淡淡一句谈不上究竟是夸是贬的话,却让允僖陡然红了脸。
有那么一瞬间,允僖胸腔里陡然涌起一股冲动,他很想上前,抱一抱那个安静微笑的少女。
我真的没有说错啊,允僖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程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就是很像我阿娘啊。
不是说长得多像,而是那种,暖暖的,温柔的,清淡如水、无声无息的,但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都一定能看到她在,贴心地支持着你的微笑啊。
第178章 江上
漫天箭雨里, 韩岐险些失去理智地狂怒回头吼道:“不要放箭!听我命令, 不许放箭!”
手下被他骂得心头一震,稀稀落落的放箭声后,纷纷一头雾水地停了下来。
韩岐拉着缰绳的指骨微微发白, 显然还停留在刚才某个瞬间的冲击所带给他的可怕猜测假设里, 迟迟地出不来了。
“少将军,”手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向韩岐抱拳行礼道,“他们已经上了码头, 有一批船舫正好要马上离开雍北横渡沧江往青州去了!少将军, 我们到底是追还是不追?”
“罢了, ”韩岐捂住额头, 颤抖半晌, 喃喃道, “让他们走,让他们,走吧。”
——如果那真的是,真的是我所猜测的那样话……那就, 算了吧。
让洛阳的人给个说法, 与直接动手挟制住来自洛阳皇城的皇子殿下们……对韩岐来说,是xing质、意义完全不可同台相较的两件事。
韩岐毕竟还没有到真想犯上作乱的地步。
说到底,他也只是想为韩渊的死讨个说法罢了……只是到如今,这说法,究竟最后还能不能讨得出来, 就连韩岐本人自己,一时都无法确定了。
而此时的狐倾县码头,允晟一行借着百姓平日游赏沧江的乌篷船为跳板,一路跳到了那批马上要离开雍北、开往青州的平乘舫上,横渡沧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数十艘福建宝船齐头并进,合曰之“大舫”,允晟一行混迹大舫的数百百姓之中,郇瑾出面,用一口流利的、带着雍北风味的官话成功糊弄过了二船头,只道他们是去青州访亲的雍北人士,正好赶上了,便不想再等一个多月,只借船过去了。
二船头骂骂咧咧地让他们几个补了渡江的银子,然后便抬头看着天色,专心等着大舫那边的传呼了。
——而让众少年齐齐松了一口气的是,一直到最后数十条平乘舫离开狐倾、驶向沧江之时,码头都没有韩岐的人追来。
一行人就这么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雍北,乍然一回味,心头竟然偶尔还会有些怅然若失的意味。
只是郇瑾脸上的凝重神色,即使在沧江上乘船游了几天,也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不会就这么简单的,郇瑾与允晟隔着欢呼的人群遥遥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最艰难凶险的那一战,应该在沧江之后。
——韩昊的人,至今都还尚未真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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