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圣女的自语听在耳中,肩舆中浑身都包裹在黑色中的魔修暗影当即旋身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谨遵圣女谕示。”
圣女也不知是不是厌烦了他这付一板一眼的样子,神色里的欢喜倒是淡了下来,“好臭,瑶瑶不喜欢,快去。”
“是。”黑衣魔修一面恭声答应着,一面指尖浮起一层与外间相差无几的血色,往圣女方向轻轻一指,便形成了一个半是透明的气罩,将她笼在其中。
虽为荒神圣女,却有一具道体元身……思及至此,魔修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暗摇头。
果然一如“她”私下给自己的传讯所言,这位“圣女”以道乱魔,又淆乱了尊主心神,实在不该长留在荒神阁中。
肩舆堪堪在血霾阵外落下,久久不见有人行下,倒有语声远远传来。
“敢问几位可是自在堂道友?”
暗影久在荒神魔主身近办事,境界已是半步元婴,此时对自在堂布阵的几个金丹魔修,这般说话也是恰当。
荒神阁在域外名声不显,不过有积年化神魔尊坐镇,自在堂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
见他看起来并不像为紫霄援手而来,也甚是客气,于是只见血霾阵西缘一侧血雾微动,从中行出一道人影来。
“阁下是此界荒神阁中人?”明明人已行到了近前,语声亦是清晰可闻,可身周仍是血雾环绕,看不清形容。
“正是。”随着声音落下,肩舆中也步下一人,却是一身黑衣蔽体,形容看起来十分寻常。“在下荒神阁、暗影。”
“荒神此来,意并不在灵脉。”即便二门同属魔门一道,可眼下所涉乃是紫霄之中那一条值得大多魔道为之一争的魔脉,他先开口撇清,倒显得十分坦诚,“只为阁中女主向紫霄讨要一件法器罢了。”
果然血衣魔君闻言,虽也并未全然信他,却也语气里松了几分:“如此甚好。”说完身形又重新向血雾中隐去。
知他默许之意,目送血衣魔君回到血雾之中,暗影向圣女所在肩舆方向微一躬身,伸手往前方一指:“圣女,您要的斩仙银qiāng,正在那位女修——苏长宁手中。”
“拿来,拿来,瑶瑶要。”果然一听他说,圣女便顿时雀跃起来。
“遵命。”暗影低头应下,片刻后想起那人的几句嘱咐,才道:“圣女,那女修有几分功夫,属下怕是难敌,还得……请圣女亲自出手收拾方是。”
他并不惯如此言谈,此时说来,一句话里倒是顿了三四次。
“哼,笨蛋,没用。”瑶瑶自然觉察不到他的异样,只是娇嗔了几句,便自行下肩舆,伸手往空中一招,便见一痕流光刹那间投入她掌中,却是一柄长剑。
那剑身光华流转,又隐有冰寒之气笼罩,细看之下乃是奇金铸成的剑身上裹着一层薄冰,所过之处,血雾尽皆dàng然,看起来绝非凡物,最次也有法宝品阶。
平日里荒神阁几乎是倾一阁之力奉养着她,加上尊主更是恨不得将所有海内奇珍都捧到面前讨她一笑,这位圣女虽心智犹如稚童,修为却着实不弱。
有自在堂虎视眈眈在侧,紫霄必不敢全力施为,就算圣女失手,罪也在紫霄,对暗影而言,就是一举两得了。
况且,能够帮那人完成心愿,他也是极乐意的。
思及至此,暗影始终少有表情的脸上,终究露出一丝喜意。
就如同已万事在握一般。
此时,端坐于雾气中的苏长宁头顶,隐约的紫气之中凝出三朵模糊的花型。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三点花形却似乎始终少了什么一般,无法完全凝实,忽聚忽散,明灭不定。
三花不彰,连带着苏长宁金丹内的霞光也黯淡了下来,仿佛被掩住了一般,失去了之前的璀璨。
固然,苏长宁并不心急。
对于结婴,她不是初次。
若是一件易事,那古往今来,折在这道坎上的天才修士们,不免都要道一声冤枉了。
可若就此停步不前,且不论是否能够如她所想般借力对抗在外虎视眈眈的自在堂,无法进阶,近在眼前的就有丹碎婴灭之困局。
现下自己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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