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闻不出yào汁的成分,但她还是能从极熏人的苦味和不给蜜饯猜出一二,这些不过是邵衍折磨她的手段,按他那个锱铢必较的xing子,能从他手底下死里逃生不代表那些恩怨过节能全部被遗忘。
她没办法揣摩出他的所有心思,但从这一点来看,能猜出一些也足够应付了。
果然不到半日,天风过来了,这回他的手里没有yào碗,而是捧着一套粉色的衣裳。
“主子说沈姑娘的身份特殊,还是扮做丫头更好行动,省得让有心人发现了,污了姑娘的名声。”说完径直将衣裳往她怀里扔,不给她丝毫反驳或是拒绝的机会。
这套衣裳很像朝仙阁丫头穿的那套,说到朝仙阁,她的名声早在那个地方被邵衍给毁得七七八八的了,根本不差这一次两次。
沈碧月指着自己脖颈处的青紫色掐痕冷冷道:“感念殿xià ti恤臣女,只是臣女病体有恙,怕污了豫王殿下的眼。”
从她能动弹之后,第一件事是去照镜子,那日邵衍掐得久,又用了狠劲,掐痕青紫不说,因为他是隔着衣袖掐的,还能明显看出边沿模糊开的一圈淤痕,这么重的外伤偏生没送yào膏来,摆明是故意晾着。
天风面无表情道:“主子吩咐那道痕迹得留着,方能提醒沈姑娘时刻谨记不要冒着忤逆顶撞的心,有刺拔,秉持一贯的乖顺可人,才能讨人喜欢。”
沈碧月攥紧了怀里的衣裳,“那,殿下要我做什么?”
“换衣服,随我去见他。”
她冷笑一声,“殿下是不是还要我涂得一脸漆黑去见他,像当初在朝仙阁那样?”
“主子没有吩咐,沈姑娘若是愿意,大可以试试。”
看着天风关门出去,沈碧月微微抿唇,攥着衣服去床换,这里的屋子没有屏风。
换好衣服,她开门出去,看见门外果然站着两名王府侍卫,这里应该是一处客栈,宽阔笔直的长廊一路连着房间过去,只是四周都安静得很,像是那些房间都没有住人一般。
天风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主子把这里都包下来了,没人会来,沈姑娘大可放松。”
沈碧月没再问,安安分分跟在他身后转出楼梯口往走,看来邵衍跟她不在同一层楼。
趁着走楼梯的时候,她偷眼往下看,也是一个人影都没瞧见,从下往数,她所在的应该是三层,而邵衍在四层。
跟着天风走到一间房前,他没有前扣门,而是轻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放她进来。”邵衍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有些小声,那撩人的磁xing尾音依旧听得清楚,很是好听。
天风侧开身子,沈碧月垂眸,前伸手推开门,迎面而来一阵暖意,夹着莲花的淡雅清香,这样舒暖安神的雅香,非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是更加精神紧绷起来。
这间房起她住的那间,要大两倍有余,房内摆设虽不玲珑的精巧雅韵,但也大方雅观,简单别致。
开门的第一眼扫去,外间没有人,她关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间传来窸窣动静,才抬脚走了进去,刚撩开隔着里外间的竹帘,看见一抹纤长的身影站在床边。
一头长发柔顺垂下,赤着脚,下身仅着一条裘裤,身衣衫半褪,显然是刚刚要穿,袒露的健硕胸膛因长年不见阳光而愈发显得苍白透亮,如白玉碎雪,霜积枝头两含茱萸,长袖未遮盖的双臂看起来虽瘦,却坚实有力,充满了喷薄而出的饱满力量。
只是在他看似强健有力,如白玉天生的身,爬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最深的一条盘亘在他的胸口,屋内有夜明珠照亮,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条疤痕宛如墨龙一般。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特的伤疤,在安会山的那晚也没有看见。
邵衍将衣裳拉,紧紧系好,瞥了她一眼,“过来替孤更衣。”
沈碧月没动,站在竹帘边,“回殿下,婢子不会。”
“不会学,没有人天生是奴婢。”他的态度出的温和,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张扬跋扈。
沈碧月挑眉,显然有些意外,向来生杀予夺,不将人命放心的亲王殿下会说出这种话,她都要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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