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一两代的事而已。”
“我也只能初拟计划,如何着手便只得靠你们了。”张清皎道,“来,咱们来列一列需要做哪些事。你们只管挑自己感兴趣的,各领几项。无须着急,遇到时机的时候便顺水推舟,静待事情发展即可。不然,若是周家生事,很快便败落了,难免会惹人怀疑。”
“嫂嫂放心,我们明白。”仁和长公主道。周家倚靠的是周太皇太后,她们再如何小心谨慎也不过分。不过,或许正因如此,她们心底都带着些许隐秘的兴奋感。祖母每回都不顾是非黑白,非得护着周家,她们早便已经看不过眼了。这回能帮着嫂嫂出气,多少也dàng平了她们心底的不满之意,甚至有种“行侠仗义”的满足感。
这边厢姑嫂五人正热火朝天地商量着“要事”,另一厢,朱厚照却是耷拉着小脑袋立在角落里面壁。他能零零星星听见娘和姑母们在议论甚么有趣的事,可却因着离了一段距离,听得并不清楚,心里简直快被好奇给淹没了。
可偏偏,眼下正是他受罚的时候,无论他做甚么都不能离开这个角落。而且,他还不能一直神游天外,更不能想方设法给自己顽耍取乐,因为娘给他布置了许多功课。诸如背三百千,或者描摹娘新画的关于怎么保护自己的故事书。等到晚膳的时候,娘还会过来检查他的功课进度如何。
尽管每回受罚都只有两个时辰,其他时候仍然任他顽耍,但对他而言,这已经是他所能忍受的极限了。幸而,在角落里面壁久了,他好像渐渐地习惯了些,也不会总心心念念地想活动活动身体。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只需要忍耐两个月,比成日蹲在书房里抄书的小舅舅和八叔少一个月,他心里似乎又好受了些。
当然,罚归罚,娘也没忘给他奖赏。天候越来越冷后,爹娘原本都不许他再骑果下马崽四处溜达了。这一回,娘却是破例答应让他每日上午都能出去骑一会儿小马。可他乐呵了半天之后发现,这样的天气,确实不适合骑马。就算捂得再严实,寒风也能将他整个人都吹透,险些要冻僵了。因此,他便自行改成了遛马,奖赏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落了空。
仔细想想……似乎除了罚之外,他好像甚么都没得到?可……那好像也是他自找的?
朱厚照皱着眉,思索着对他而言颇有些复杂的问题。直到姑母们都陆续离开了,他才勉强收回了注意力,继续背他的三百千。他记忆力极为不错,背这些自是不在话下,稍费些功夫,便可朗朗上口了。
不过,爹娘每天都会给他讲一些三百千的故事,娘还要求他画成小故事书。所以,他的进度便拖慢了不少。一边回忆这些故事,一边亲手将它们画出来,他的记忆自是更深刻了——虽说除了他自己以及爹娘之外,绝大部分人都猜不出他那些涂鸦究竟是甚么意思。
张清皎缓步行来,立在儿子身后,看他垂着小脑袋涂涂画画,心中不由得一软。小家伙已经在角落里待了整整一个月,之前还有些坐不住,如今却是安静了许多。便是他独自一人,也能认真地读书作画。
既然能够适应这样的生活,想必也能适应即将出阁读书的日子罢。等两个月结束后,他便会发现,这样的“惩罚”是读书进学的时候必须经历的,其实算不上是甚么惩罚。不过,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该甚么时候与他说移宫的事。
“娘……”察觉她来了,朱厚照唤了一声,将自己的涂鸦举起来给她看,“看!”
“画得不错。”张清皎笑道,“是‘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
“嗯!”朱厚照点了点小脑袋,“娘,这两天是不是要考会试了?那些干坏事的坏人都抓住了么?”
“坏人都已经抓住了,干坏事的人不能考会试,还须得按照律法治罪。”张清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记得很清楚,今天正是会试开始的日子,你沈表舅应该正在贡院里奋笔疾书呢。”
“大舅舅真的不考试?”
“他不想考,谁都拗不过他。”
“……我以后要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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