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名声是否不利?若只是派人去教导约束他们,又有违朕的处事之道。”
怀恩回道:“万岁爷,老奴以为,若是容他们再度作恶,反倒是败坏了纪家的声名,无形之中也纵容了其他皇亲国戚效仿行事。长此以往, 国戚们仗着万岁爷的宽容慈爱作恶,危害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名声,而是皇室的声名。”
朱祐樘略作思索, 点了点头道:“戴先生所言极是。若是放过了他们,其他人以为作恶无需付出代价,争相效仿,必定为祸乡里。”他犹记得皇后时常给张家去信,殷殷叮嘱他们须得谨记与人为善,时时谦逊,行事也必须谨慎。连皇后都能如此严格要求娘家人,他怎么能纵容纪氏兄弟呢?
“倒不如将罪行逐一核实,若是弹劾的罪名为真,便以暂时降低官阶、褫夺庄田作为惩罚。如此,既可证明万岁爷并不偏袒纪家,也能显示整治不法外戚的决心。”怀恩又道,“其实,外戚行不法事已经不新鲜了。只是其他外戚不似纪家兄弟这般横行无忌,招惹了言官弹劾而已。经过此事后,相信他们都会有所收敛。”
闻言,朱祐樘颔首道:“那便着东厂与锦衣卫将此事查实。同时,也须得派一人去往纪家,约束教导他们不得再度为恶。蔡用与他们相熟,但弹劾中言他曾受他们的贿赂,也须得一并调查清楚。另调一名熟悉当地土语之人前去罢。”
怀恩道:“这段时日清理内官名籍,正好发现有一内官名唤陆恺,也是广西出身,应当能听得懂土语。当时派了蔡用而不知有他,只因他数年前因犯小错被调往南苑数年。这些年来尽职尽责,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不如便着他跟着覃先生去纪家,作为覃先生的通译罢。”
“如此甚好,老伴在内书堂多年,最擅长教化。”朱祐樘道,朱砂笔遂在奏折上批红,说明他对此事的处置态度是绝不会姑息。
内阁接到经过批红的奏折后,无论是刘吉或是徐溥、刘健都觉得很满意。毕竟,他们的建议皇帝陛下都采纳了。批红发往六科言官处,他们也觉得很满意,认为自己的弹劾奏折果然没有白写。纪氏兄弟作为外戚竟然如此猖狂,都是仗着皇帝陛下的怜惜。想必经过此事之后,再受宠的外戚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了。
午膳时分,朱祐樘回到坤宁宫后,也向自家皇后提起了此事,眉眼间俱是失落:“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人。做出的那些污糟之事,说出来我都替他们觉得羞耻。唉,也都怨我,没有事先想到给他们立规矩。应当像卿卿一样,在封赏他们的时候就与他们约法三章才是。”
“这怎么能怪万岁爷呢?”张清皎伸出芊芊食指,按住他眉间的褶皱,将其缓缓抚平,“是他们辜负了万岁爷的信任,该责怪的是他们才对。万岁爷与我都相信他们是老实的农人,是十里八乡都赞誉的好人,哪里能料到短短两三个月间,他们就能做出这么多恶事来?”
“……”听了她的话,朱祐樘倏然想起来,蔡用当时带着纪氏兄弟回京时,还jiāo上了贺县乡民耆老的“举荐书”。这封文书不仅确认了纪氏兄弟的身份,还将他们夸得品行格外出众,上头按满了手印。而今纪氏兄弟的品行只能算是个笑话,贺县乡民耆老们究竟是像他一样受了蒙骗,还是——
“万岁爷别再想了。”张清皎盈盈一笑,“此事既有应对之策,便迟早能解决。万岁爷又何须为了他们再费心神?等他们知错改过之后,再替他们日后谋划也不迟。”
“卿卿所言甚是。”朱祐樘道。只是方才那一丝疑虑到底藏在了心底,只需时机合适,便能立即落地生根。
用过午膳后,帝后两人像往常一样在宫后苑里漫步片刻,而后回到坤宁宫里小憩。许是今日之事牵动了皇帝陛下的心神,令他觉得颇为疲惫,他睡得格外深一些。皇后娘娘倒是起得早些,来到书房里,轻声问:“陆恺跟着覃老伴出宫了?”
“是。老奴举荐他作为覃先生的通译,已经与覃先生通过气了。”怀恩道。
“想不到,竟然还能从宫里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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