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吕章袁檀来!”
吕章,袁檀,二者皆是禁卫军校尉,皇帝铁杆心腹,麾下所领俱是禁卫军最精锐的卫兵。
“你二人速速率五千禁卫军,立即赴安王府,以箭阵围之,将安王府上下统统擒下,一个不漏!”
“尤其安王,如遇反抗,可当场歼杀之!”
“若有失,汝等提头来见!”
一连串的谕旨,疾言厉色,中心人物竟是安王,还可当场歼杀。
吕章袁檀心头一凛,立即铿声道:“臣等领命!”
……
安王,确实如意料中的耳目灵通。
詹权领府卫而出没多久,他就接了信。没多久,他就接到前者不顾宵禁和宫门下匙,匆匆赶往皇宫,还抬了一口大箱子。
“这是生了何事?”
安王,正值安全感跌入谷底的时期。詹权乃太尉,朝廷砥柱,皇帝心腹,这突如起来的异常举动,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口箱子,必在院舍起出无疑。”
卫诩雪白广袖长袍,乌木簪束发,端坐于案前提壶,不紧不慢将微沸的泉水注入盏中,叶脉舒展,茶香四溢,他抬眸。
“既如此,非军报也。”
他端起茶盏,轻嗅了嗅:“只夤夜求见皇帝,必是大事要事,许是拿了哪个政敌的把柄也未定。”
卫诩很客观评价一句,安王闻言心下却一动。
詹权,齐田的继任者,先帝留给当今人马中的首脑人物,其实他最大政敌就是安王本人。
作为潜邸老人,皇帝弟弟,潜邸一干老心腹一直以他马首是瞻。哪怕长期在外,安王也一直遥控党羽和詹党争锋。
一种不知名的危险感毫无征兆窜了上来,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立即唤了心腹进门。
“快,赶紧传信进宫,令诸人严密探听各处动静。尤其陛下和詹权。让进喜仔细些。”
进喜,御前内侍,虽非心腹也不得青眼,干不得贴身的活,但好歹时伺候了多年的老人,皇帝登基后擢为小管事。
安王忍辱负重,认贼做母兄,同居一宫多年,也不是毫无得益。不管是皇帝还是冯太后,身边都有他的人。这些人紧接着很可能遭遇清洗,但目前还是很好用的。
进喜很容易就知悉了皇帝勃然大怒,后召了吕章袁檀的消息。
“吕章?袁檀?”
夜色渐深,安王无眠,今儿是丁王妃生辰,他一直不见人影,丁王妃携世子二公子亲自到外书房请,他怒道:“不见,回去!”
吕章袁檀代表着什么,安王深知,这半夜三更地被传召,那种危机感更甚,心脏“砰砰”大动,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人后脊发凉。
卫诩搁下茶盏,眉心也缓缓拢起。
书房外丁王妃说话声隐隐约约,似对守卫有些不悦,书房内却一片静谧,安王和卫诩对视一眼。
两人都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详预感。
只眼下即便绞尽脑汁,谁也猜不到,魏景竟洞悉安王野心长达两年之久,不疾不徐搜罗证据却隐而不发,选择在此时揭露。
但就在下一刻。
一阵急速的奔跑声由远而近,来人不但在外书房重地奔跑,而且没了命般奔得极急,一边跑一边扬声惊呼:“殿下!殿下!”
是安王的心腹亲卫之一,方才特地打发去后门接信的。安王心下一凛,亲卫却直楞楞冲开房门,惊魂未定却急喘。
“禀殿下,吕章袁檀点了五千禁卫军精锐,刀剑弓弩齐备,马不停蹄已出了宫门!”
亲卫神色肃然:“据最新一报,是往西北方而来!”
为什么要用来?
因而就是这么凑巧,安王府正正坐落洛京城西北。
安王“霍”一声站起,外书房内外同时消音,外头的丁王妃母子抬眼,正见书案后的安王神色绷紧到极致。
“这吕章袁檀,必是冲安王府而来无疑。”
卫诩脸色也严肃起来,“啪”一声扔下茶盏,倏地站起。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实际洛京城西北方向官员勋贵府邸也不少。但值得禁卫军夤夜出动的,真没几家。
他看向安王,断言:“你多年筹谋,必已被皇帝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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