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甜?”王明轩俯身再吻一次,“甜麽?”
“......甜。”
怕他继续如此,小棠妥协后急忙避开。
他却又笑。
她只是蹙眉。
——碗底的糖一定是他放的,这样算计般地捉弄她,让她气恼地很。可跟他,最是讲不得一点道理,索性不说话了。
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隐忍的极致,再继续下去,赌起气来可就真麻烦了。
对于和小棠的戏谑式亲昵,王明轩一直记着四个字叫——适可而止。
小姑娘有事压着火气并不是真的和惹恼她的人关系亲昵,不论是谁,她忍让着对方,不恼。这是她的气度所在,享受这待遇他并不是唯一。
方家世家的硬性刻板教育中对‘礼’这个字多重视,身为方家人,王明轩清楚的很。小棠对他‘礼’多过‘情’,他明白。
因此,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对她肆意妄为。
玩笑,戏谑一切点到为止,她是聪明的小女孩儿,一定懂他这些故意之举的另外一个目的——交流感情。
话不多说,看着卧室里的闹钟,指针刚好指到整点22:00,阿棠作息十分的规律,这时候是该她生物钟安排地睡觉的时候了。
端了一旁的汤药碗给小棠,王明轩说,“阿棠,喝了药早早歇着吧。养好了病,才能去学校。”
将药碗靠近她,见她却只是蹙眉。
“喝了。”王明轩说,“阿棠,这药不苦,你喝一口就知道了,尝尝。”
中药向来味道不好忍受,但是因为小棠的中药中有一味‘甘草’是甜的,所以整碗汤药并不苦。
知道小姑娘喝中药有了抵触感,可她现在这情况医生说西药打点滴,中药内服,效果才是最好的。
身体最重要,王明轩溺小棠却不骄纵,原则上对身体好的问题没的商量。不能因为抵触中药,就不喝中药。
这小毛病,不能惯!
他大她差不多10岁,她还是小女孩儿,不懂事,可是他不能任由她这样。
——他家小姑娘,不单单要寵,更要教!
思想上不成熟,情感问题不成熟,夫妻间相处更是生涩的很,一切的一切都得好好教。
现下当务之急,是喂了阿棠喝这中草药,可是令王明轩想不到的是,向来抵触喝药的小棠今晚确是配合极了。
原因是,她喝药前,王明轩说过的一句话,“不扰你,你喝了药我就走。”
这句话小棠是听进去了的,听他这么说,她自然也乖乖配合了。
现在她不想面对他。
主要还是以为刚才的尴尬和窘迫。
每一次想要和他干干净净地撇清楚他们之间关系,可王明轩总是一次次打破他们正常交往的界限。
先是抱她;然后是吻她,浅尝辄止;而后,深吻,舌吻,(缠)绵不休止;再后来愈发恶劣了,直接爱抚,摸遍甚至是吻遍了她的全身,以后呢?再继续呢?
她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可是她会明白,这些事情留有余地,只会愈演愈烈。
王明轩总要有不肯放过她的那一天,若是他真的强要了自己,她会怎样呢?
苏小棠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不论是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还好,也不论是她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也好,她会和王明轩在一年中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如若她不想,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
反正这一生她也不会再爱人,和谁纠缠不是纠缠。
看透了一切,这些突然变得对她来说,都不再重要。
可是她一定没有想到,感情从来都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她是感情的冷情者,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情。
往往冷清的人,像极了一处包裹着坚硬外层的火山岩,当外层不知不觉被打破,火热的岩浆奔涌而出,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可以将所有的一切湮灭。
要小棠不再麻木,难,却也简单。
太过炽热的感情她一定会排斥至极,所以行不通。
可,人们常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点点不起眼的小小火星,日后却更能有大的作为。这小小的火星好比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热情似火抵不过细水长流,往往平平淡淡的朝夕相处,才是最能感动人的。王明轩给她的婚姻生活正是如此,只不过现在的她还未曾想明白而已。
主卧内,一室的宁静,头柜上的那一株茉莉完全舒展了花瓣在静悄悄地倾吐着幽芳。
王明轩喂小棠喝药,他喂,她张口,两个人没有眼神交汇,小棠本就不想多言,王明轩也没再和她主动说话,完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喂的人突然咳嗽了两声。
呛咳后直接再次将汤药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
“阿棠!”王明轩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药渍,放下碗,抱着她到浴室的盥洗池去吐,见她吐得厉害,连刚刚好不容易才吃下的一点红枣山楂羹全吐了出来,吐得脸色都发白到了极致。
王明轩拧着眉,一边拍她后背,一边说,“明明是甜的,不苦,一点都不苦,怎么又会吐成这样呢?”
端了杯清水让她漱过口,再抱着她重新回到上躺着。
看到还剩下一般的汤药,哪里敢还再继续勉强她,看她明显又苍白下来的脸,王明轩只得说,“不喝,不能喝就不喝了,不强迫你。输了液,你睡吧。”
小棠闭上眼,没说话。
让佣人上来收拾了收拾,中药内服不行,西药还是不能断的,叫了医生过来给小棠输了点滴。
点滴刚开始打上,药效并没有发挥,小棠闭着眼不说话,还是不想留他在这里。这本来是两人的卧室,可是小棠不愿意和他同处一室,王明轩也不能再勉强。
尤其是两人关系刚刚得以缓和的时期,更是不能再过度要求,只怕逼得急她,她就真的怒了。
有护工一直照看,不用担心她的点滴。
“乖乖睡,晚安。”
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王明轩打开睡觉时才开的壁灯,再给她压了压被角才起身出了主卧室。
听到门轻声‘哐当’关上的声音,闭着眼的小棠突然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灯光下,她望着输液瓶里透明的药液,看它顺着输液管一点一点的输进自己的体内。
门并未真的关严实,王明轩故意的,知道自己的小妻子不喜欢太过严密封闭的环境,所以想要留有些许缝隙,让她不感觉沉闷。
但也是因为方先生的有意而为之,让并没有熟睡的小棠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音。
议论声并不大,但在对于生病中对周围事物及其敏感的小棠来说,怕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有人说话的议论声。
在这里这么久,小棠知道宜庄的佣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精挑细选的人,再不懂礼仪和规矩,也不会在先生和太太的主卧室门口议论是非。
所以,这几个正深夜闲聊的女人,她觉得一定就是女医生带来的几个女护工。
只要不是正面,是背后议论的话,小棠多是不愿听的,因为多半背后议论人不会有什么好话出来。
除非,那人是王明轩。
在诚霖,背后议论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的人绝对不再少数,且多是表达倾慕之情。
说起王明轩,女学生不用提,三句不离对他的夸口,即便是蒋曼那则为他跳楼的新闻,都没有对他带来任何的负面压力和影响,女学生对他的呼声一直很高;
至于男学生,谈及他即便没有女学生那般,可除了一部分的敬仰外,多是不服气或是妒忌。
总之,小棠在诚霖,即便听男女学生们背后议论人,说起方先生,好话多余坏话。
可,她没他那么大的魅力,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有人背后议论到她身上想必不会是什么好的话题。
但是,她不想听是一回事,不得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药效没有到来,镇定剂没有发挥作用这钱,这几个女护工的小声议论,她是真的不得不听。
如此,只好被迫听着。
门外的人还在议论。
——病着的人和方先生是什么关系?虽说这家的佣人们都叫这小姑娘叫‘太太’,可到底看方先生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夫妻关系怎么这样的不对劲?总觉得........
。
——被称呼‘太太’可不一定就是太太,方先生这样的人若有家室,怎么说也要有一场惊动盛大的婚礼,只怕那小姑娘只是现下陪在他身边的人罢了。
——可不是,这富商财阀的,哪有几个有真正的婚姻呢,养在家里的女人多是只为他们生养后代做准备的吧。
室内,小棠依旧睁着眼,药效没到她只能迫不得已得听室外的人猜测议论她和王明轩的关系。
说来说去,不过是所有人都觉得王明轩这样的男人不是会轻易结婚的人,和21岁的她结婚更是无稽之谈。
不要说,门外的人这般觉得,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觉着的。
虽然,她还不至于像她们议论的自己是来为王明轩生养后代的,可是这话到底给小棠敲响了警钟,她一直不肯正视自己和王明轩的关系,可是两人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的靠近。
她排斥,并不代表可以阻挡他对她的亲近。
才刚刚两个月的相处,他都能三番两次对她做到这步田地,可他们要相处的是整整一年。
一年,太长,发生的事情也太多。
所以,真要有一天王明轩强要了她,她反抗不了,挣扎不过便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可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男女欢好,他三十,她二十一,都是极其利于受孕的年纪。
如果,稍有不慎.......
不,绝对不可以!
五指并拢,大力地将拳头攥紧,她在无措,在恐惧,对未来一年的无限恐惧。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所有,她不要做他的上,更不要做他的生子的工具。
一想到,她将要面对的,小棠咬着唇,好像全世界都黑了。
——相处一年,婚姻关系一年,孩子绝对不可以有,这是她最后的底线。目前,她只能寄希望于王明轩的道德准则比她想象地高得多。
——王明轩,别让我失望。
闭上眼,点滴的镇定剂疗效已经上来了,小棠再也无法抵挡沉重的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半,主卧的小棠睡了过去。
可,书房,王明轩看了工作文件,抽了支烟后翻身到上歇着了。
关了灯,他躺在书房的这张上确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按常理说,前天晚上守着阿棠一宿没睡,昨天晚上照顾阿棠,没有睡多久,今天去茶园抱着小棠走了那么远的路,该是困,该是倦到极致的。
但是,现在的王明轩倦意是有,困意不达,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不着。
上翻来覆去很久,他总觉得赔了阿棠两晚,突然不看着她,太不放心。
开了灯,起身,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出了书房的门。
宜庄。
程姨到了被园子里的不知哪来的野猫猫叫扰的睡不着觉,起夜到厅喝杯水,却正巧看见先生一身黑色晨褛出了书房门,向二楼走去。
——这大半夜的,不睡一起,到底不安心吧。
叹一声,程姨喝着茶水,忘了被猫叫扰了的恼意,只觉得想笑。
先生和太太,这两人在她这个妇人看来都是别扭的很的,妻子不留丈夫,丈夫就该妥协麽?
不该。
早该就不妥协的,可到底是先生疼太太,不正面回应,等她睡熟了再回去。
——这小夫妻真是爱折腾。
先生想要大度,可还是败给担心了!
二楼主卧。
王明轩推门而入,见柔和浅淡晕色下熟睡的人,便觉得心里真的踏实了很多。
在书房,总是安不下的心,现在终于平静了。
脸上的神情缓和,刚要靠近上的人,王明轩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变了。
上的人在熟睡,安静,宁美,乖巧的很,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不妥,再仔细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依旧打着点滴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已经肿了起来。
在明显不过的现象——跑针了!
想着找医生,王明轩这才想起来,要求时不时过来看看的女护工都去哪儿了?
打点滴跑针,此事可大可小,如若不是他来的即使,就这么一直到这瓶点滴打完,小棠的手还能要吗?
正要去找医生,却见有护工刚巧进来。
一推门就迎上王明轩没有隐匿丝毫怒气的脸,护工吓了一跳,只觉得被他看的站都站不住了。
“方,方先生........”
“把医生叫来。”
再生气考虑到小棠在睡,现在醒了怕是要疼的厉害,他尽量压低声音。
“是,是。”应了声后,护工拔腿就跑。
喊了女医生过来,看此时药液也输的差不多了,直接拔了针,医生说,“好在发现及时,肿起来的地方用热毛巾敷敷,将血管软化开就好了。”
太太打点滴,责任在护工她们,是她们没仔细照看好。
往日里,都是夜里每隔二十分钟来看一次,都无大恙,谁知今日会突然跑了针呢?
王明轩面色沉郁,却因为现在小棠正睡着,且跑了针手上肿的厉害需要照顾。
现在没时间和当值的护工置气,只在女医生给小棠简单看过后要他们一起都出去。
王明轩生气,叫她们走,她们哪敢呆一会儿。
等人走了,王明轩将热毛巾换了一块敷上,看着她手上因为跑针肿的高高的地方,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熟睡的人,他对她言语道。
——只一晚上不看着,就出乱子。
——就这样,还不肯让我留在这里。
热敷的毛巾换了又换,终于看着手上肿的不再那么厉害,王明轩关了灯,起身到上后将这个爱折腾他,让他整日提心吊胆的坏家伙揽进了怀里。
见她睡得安稳,他就更是动动她,知道她输了点滴醒不过来,否则跑针肿起来这样的疼,她怎么可能没反应。
黑暗中,抱着她吻了又吻,咬了又咬。
却都不见她醒来的迹象,药效发挥作用,此时的小棠沉沉的睡着,她揽着她靠在他怀里,她就安然地呆着,呼吸均匀,眼眸闭着,又长又卷的睫毛偶尔轻颤着,扫过他的下巴。
好不乖巧!
抱着她,咬了咬她白希的耳垂,王明轩觉得现在的她可比醒的时候可爱多了。
将本就是双人用的蚕丝被盖在他抱着她的身上,怕压着她跑了针肿起来的手,王明轩便单手握着。
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这次是深吻,可这吻是有目的的。灵活柔软的舌和她的一起纠(缠),他尝到了中药的味道在她嘴里还留着,不苦,是真的不苦的,而且发着甜。
那到底为什么会吐药?
王明轩就是怕小棠觉得中药苦,尽量让中医在符合疗效的条件下选了不太重苦的草药,外加上这一副中药里加了甘草,一定不会苦的。
但是,小棠还是吐药了。
想了又想,就在王明轩想不明白的时候,他进来放在头的手机有光闪了闪。
睡前,就着小棠总是吐中草药的这个问题王明轩想问问自己的兄长方文彬。
可一想这时间点打电话过去不太合乎礼仪。
但是,挂念小棠喝药直吐的问题,他还是没有忍住发了条短消息过去。
信息他发了两条,皆是和小棠关系亲密的人。
一条给自己的兄长方文彬;另一条则给了小棠最要好的方向珊。
本想着方文彬早该睡下的,明早看到这信息,一早回了便好。
却不想在这深更半夜的,方文彬竟然回复了他。
——他说,阿棠吃不了中药跟惧怕注射器针头皆是一个原因,小时候就有阴影了。和谁有关,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给你。小时候差点救不回命来,吃中药把胃吃伤了,吃中药只会让她越吃越吐,她没告诉你麽?
看了方文彬的回复,王明轩这下明了。
“既然知道自己吃不了中草药,你为什么不张口对我说呢?”
王明轩抱着怀里的人只是问她。
难道只为了他说的那句,“你若喝了这药,我立刻出去,不再扰你。”
就为了让他离开,她倒是宁肯委屈着自己强撑着喝药了。
该听话不听话,不该听话乱听话。找收拾!
咬了咬她的白希柔嫩的米分颈,见睡梦中的她蹙眉,他才放过她。
他知她,了解她,可总有不知道的地方。
现如今,他是她的丈夫,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却连妻子喝不了中药这件事都不知道?
她吐药,吐得脸色苍白到极致,也不肯告诉他原因。
这不告诉,强撑着喝下去,并不是因为体贴他,而是她在忍,她依旧把他当外人,不肯依靠,不肯对他泄露半点委屈。
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还自己坚持着,硬要往下喝。到底是给谁气呢?他是她的丈夫,用得着她这般气?
躺在上搂紧她,继续看向珊给他的回复。
——向珊回复信息说道,“自从小时候三妹生了一场大病胃坏了,就吃不了中草药了,对了,还有,三妹胃坏了以后,不能怎么吃甜了,反倒对异常喜欢苦味。甜食吃多了不至于吐吧,她似乎会难受一阵子。三妹的胃有问题,而且很多年了,劳您挂心了。”
将手机放在头,王明轩想着向珊的话再看着头柜上小棠睡前喝下的茶水,便瞬间明了了。
这泡茶水的茶叶,是苦丁茶和莲子芯。
哪一样都是苦到极致的。
小棠却总是喜欢这两味茶,再联系到她不喜欢吃银耳莲子羹的原因,王明轩这才想起。
——阿棠不喜甜,自然汤药中甘草味道浓郁,甜了,喝多了就吐了。
一直担心着她,怕是中草药苦难以下咽,可这小姑娘是不怕苦涩,却讨厌甜味的。
——什么怪习惯?不喜甜,却爱苦?
怪不得喝了会吐,人皆如此,都有喜恶,勉强吃自己不能吃的还强制性被灌了那么多,她自然会吐出来。更何况在吃药前,她还被他哄骗着吃了一碗甜的发腻的山楂红枣羹。
胃坏了,吃不得中药,吃不得甜,到底小时候的她遭遇了什么?
她不愿意告诉他,他着急又有什么用?
叹了一口气,抱着柔软她柔软的身体,吻了吻她的额头,觉得她在自己的怀里,他才也安心了,心安了,便觉得困意席卷而来,抱着小棠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天还没怎么亮起来,程姨由于昨晚被野猫的叫声扰了,一直睡得不安稳。5:30不到就早早的起来了。
她刚走到了厅,没多大会儿,便觉得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在清晨格外安静的宜庄却听得一清二楚。
——是先生!
昨晚,半夜去了太太那儿,早上又怕扰了她醒过来早早离开进了书房。
——真是煞费苦心,处处都合着那小姑娘的意思。
誒,叹一口气,程姨觉得既然先生这么早起了,怕是厨房也没她呆的必要了。
果然,一切如她所想,王明轩回书房换了居家休闲的长裤长衫,下了楼就直往厨房走。
见王明轩迎面而来,程姨只得先打招呼,“先生起来了,早。”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