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众人见悟虚这一番做作,十有**都哈哈大笑起来,犹如看见了一个活宝一般。
便是连那个病巍巍的母亲,也禁不住在唇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她稍稍一迟疑,便松开旁边小女孩的手,上前一步,对着悟虚合和李小二合掌行礼,“大慈大悲,请这位大师,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吧!”声音沙哑低沉而又悠扬,腔调悲怅却又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隐藏在其中。
她佝偻这倍,双眼和上半张脸几乎全被乱蓬蓬的白发遮掩,那剩下的半张脸爬满了像一个个跳蚤般的皱纹,几颗稀疏的门牙露在嘴边,上嘴唇微微上翻,上面还有一点暗红,看上去有点像回光返照的重病之人,随时便会倒在悟虚和李小二跟前一般。
这时候,那白衣公子,一拍掌,悠悠说道,“看来阁下的诵经**不灵光啊。依本公子来看,既然诵经**不灵光,还不如布施点实在的钱财,让这位妇人拿去看病吃药。”
他话一说完,立时酒楼又响起一阵笑声。
悟虚定睛细细看了看面前这母女。他依稀感觉到这两人不简单,似乎有修士受那白衣公子的指示,故意装作如此。但这人遮掩气息的术法甚是玄奇,自己一时之间,竟然看不透。
他能够觉察有异,酒楼之中的其他修士,自然也有一些觉察到了。但没一个出来点破,便是那名最先来相邀悟虚明夜子时,凤凰山上的魔修,也不再正面与悟虚对视,只自顾自的和同伴饮着酒,偶尔将余光瞥过来一二。
悟虚想了想,掏出几枚刚刚兑换来的大周朝精元,递给眼前这看不透的老婆婆。果不其然,这妇人摇了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又如同先前一般,哀声祈求起来。
悟虚随即正色问道,“但不知你们想要什么?”
这时候,那跪伏在地的小女孩,忽然止住了啜泣声,抬起头来,对着悟虚微微笑道,“大师若以指血手书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让我们拿回去日夜供奉在佛祖面前,便是慈悲为怀。”
悟虚哈哈大笑,左耳耳坠犹如指头颤花,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闪个不停。“洒家正好缺个暖床侍女,你这小女娃娃,若能舍身救亲,洒家便慈悲为怀,度一度你们俩!”说罢,便凝神提气,准备与这两人先大战一场。
孰料,这妇人和小女孩,闻听悟虚此言,虽然动怒却没有出手。那小女孩,飞快地站了起来,站在一脸煞气的妇人身旁,指着悟虚,大骂道,“呸!想不到你堂堂佛门修士,竟然见色生邪,乘人之危,想要拐带奴家做你的暖床侍女!”
紧接着,那白衣公子,便以掌击桌,站起身,“岂有此理!宋叔叔,拿下此人,送到官府去!”
顿时间,一道蓝影便冲着悟虚飞来,正是先前与悟虚交涉的那名蓝袍修士。他二话不说,竖起手便是一叠掌印,排山倒海一般,堂堂正正,浩浩荡荡,没有多余的东西,却令悟虚四周的灵气为之一滞。
悟虚运转体力妖气,胸膛间发出一声虎啸,隐约吼出五个字,“降龙伏虎拳”,左拳平放在腰间,右手拳头泛起白色的光芒,犹如一头白虎,朝着那一叠掌印呼啸而去。
眼看着妖气化作的白虎将要撞上去,那一叠肉掌忽然变得如同玉石一般,同时迸出几道细小的圆形光柱出来。这些光柱,就好像几把远照灯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悟虚打出的白虎瞬间便被绞杀得粉碎,或者说犹如幻影被几道亮光驱散。
这还没完,紧接着,这些光柱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把犹如实物的光剑,朝着悟虚面门刺来。
这是什么儒门功法?!如此怪异!虽说儒门浩然正气,对妖修有一定程度的克制,但还不至于此;更何况,那掌上好似开了几个小孔,然后射出白色光柱,隐约组成一个剑阵,变幻莫测,这样的功法,悟虚还是第一次看到。
悟虚断定,自己若是以妖气与之交手,不出十招便要落败。他当即取出了从那狐族的胡萍手中得来的三叶斩。这三叶斩,未曾激发之时,是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圆球。悟虚用它挡下了蓝袍修士这一掌中光剑之后,方才用力激发,顿时,圆球化作三枚银刀,分别朝着蓝袍修士,眼前的母女,还有那坐在不远处一直看戏的白衣公子,疾飞而去,势若银色闪电。
与此同时,悟虚一边施展曼陀法界,一边朝着窗户边飞去。
这三方,都没想到悟虚竟然会有一个暗器类的法宝,更没想到他这么快便以此为代价来换取遁走的机会。所以,最后,都只能各自拿着一枚亮晶晶的银刀,面色不愉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窗外。
重山城很大,各类修士又多如牛毛,悟虚带着李小二于曼陀罗法界之中,飞了一会儿,便复又出来,那白衣公子等又哪里找得到,这恰如在茫茫人海,无论是恨也罢,爱也罢,都只能寄希望于他日有缘再重逢。
这时候,天色有渐黄昏,悟虚看了看天色,又环顾四周,不禁笑了笑,看着李小二,问道,“你可略懂男女之事?”
李小二,不由满脸通红,像喝醉了,像红苹果,像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
悟虚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遂拉着他的手,对着不远处那艳红的匾额,说道,“春语楼!我今日便带你历练一番。”
李小二被悟虚拉着手向前走,如梦游一般,但见亭台楼阁,桃红柳绿,莺莺笑语,一晃而过。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诺大的厅堂。厅堂中,不知有多少桌椅,全都坐满了男男女女,嬉笑不已。又有表演的舞台,上面的女子且歌且舞。其风姿,实乃李小二平生第一次仅见。
好不容易,李小二方才忍住驿动的心,随悟虚,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却又有一老鸨,带着风带着香,一步三摇地走了来。悟虚却好似变了个人,站在那里,板着脸,与这老鸨,一身正气地说道,“洒家只是带我小师弟前来历练红尘。你且找个地方,着人上点酒水吃食便是。”
待到了一间装饰豪华的阁楼,李小二随悟虚刚坐在榻上,那不死心的老鸨又领着一大群化了妆的女子进了来。悟虚看了一眼危襟正坐的李小二,不由哈哈大笑,遂对李小二说道,“你有没有看中的?要不选两个?!”
李小二脸更红了,嗫喏着说道,“师父不要逗徒儿了。”
悟虚又是一阵大笑,伸出手指,随意地点了点,留下了这两名女子,复对李小二说道,“饮食男女,大欲存焉。进食存活,交、媾延续,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不但是人,便是许多动物也是如此。所以,我们这个婆娑世界,修佛之人最难克服的可能便是食欲和**。成佛之前,饭不能不吃,色却不可不防。”
李小二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怎么的,在那里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倒令悟虚觉得好生无趣。反倒是,那悟虚留下来的两名美女,颇解风情地迎了上来,在一旁斟酒夹菜。
调笑之间,不自不觉,悟虚已经三杯。这春风楼的三杯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悟虚竟然有了些许醉意。
“歌来!”悟虚拍桌叫道,红色僧袍在风中微微荡漾,蓝色耳坠在耳鬓边飘啊飘,摇啊摇。
立时,便有歌声起。不见琴筝而有声,但见人影似鹤舞。声声漫漫,影影绰绰,如梦如幻。
一曲终了,悟虚拍手笑道,“这是什么歌?”
佳人回座举杯,轻笑道,“花非花,歌非歌,不过是春梦一场,了无痕迹。”
悟虚大笑不已,指着李小二,说道,“我这个师弟,来自小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到了你们春风楼,恐怕更是不知所措。”
李小二,此刻正被另一名无骨美女若有似无地依偎着,好似溺水一般,奄奄一息地望着悟虚,露出求救的神情,恰似当年悟虚!悟虚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是因为逼迫太甚,也许是因为悟虚的大笑,李小二猛地用力,推开了缠绕自己的女子,就地跏趺而坐,诵经不已。
那两名陪酒女子,不由沉鱼落雁一般低头轻笑不止。
悟虚见状,叹了口气,挥手示意这两名女子退至一旁,然后对李小二说道,“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这个色,指的是你眼睛看到的万事万物。你可以不看,也不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这世间还有一种色,却是出自你体内,几乎犹如渴了要喝水困了想睡觉一般的本能;这种爱欲,如果再加上一个情字,这是最难戒最难防最难忍的。”
说到这里,悟虚忽然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可曾心仪过一个女孩?”
李小二,想了想,害羞地点点头,却随即又辩解道,“我心仪她,爱慕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又或者她看到了我,我便感到非常的开心快乐。但唯独没有师兄您说的有什么腌臜的念头。”
悟虚点点头,复又问道,“那你现在还想她吗?后不后悔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离开那些玩伴,离开你心仪的那个她?”
李小二,脸上露出迟疑困惑之色。好一会儿,方才对着悟虚合掌恭敬问道,“这几日,我随师兄修习佛法,蒙师兄加持,今日又带我出门历练,方便说法啊,释解了不少心中疑问,但仍然还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悟虚,微笑了起来,“烦恼即菩提。修习佛法,讲究一个信愿行,信为首。无疑方能生信。”说完此话,又对着一旁垂手恭谨的女子说道,“我等来此,便是领略红尘俗世种种色相。两位女施主,不必拘束,或歌或舞,酬谢定然是不会少的。”一挥手,袖间飞出数枚精元。
那两名女子,领谢之后,对视一眼,遂又清唱起了。唱的却是“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此乃宋朝禅诗,拢共四句二十八字,春夏秋冬,身外身内,心转时节,自观自在。这两名女子,二人合唱,中正平和,层层诵扬,似两位女菩萨一般。
悟虚挥挥手,要来纸笔,写下一段文字,交与这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细细一看,不禁复又齐齐轻声诵读起来: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
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
这正是悟虚后世之中,电视剧《西游记》里面唐僧师徒四人至女儿国时的插曲《女儿情》得歌词。
这两名女子,读罢歌词,深深看了悟虚一眼,不消片刻,便唱了起来。却是分作了两段,一女一男般地对唱了起来。
悟虚哑然失笑,复对李小二言道,“你且起来,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李小二,起身归座,答道,“诚如师兄方才所问,我是否后悔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离开那些玩伴,离开你心仪的那个她?佛说离诸相,涅槃清净,又说要普度众生,那我的父母,我的亲朋好友,我的心仪之人,他们生我养我善待于我,我该如何处之?难道抛开一切,不忠不孝,无情无义?”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悟虚合掌答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因果循环,是为业缘。世尊教导,敬因畏果。你之出生,及至生活在这婆娑世界,便沾染了父母乃至亲朋好友乃至心仪之人的因果业缘。这些因果业缘,你既然得到了,沾染了,承受了,那么便须得回向之、解脱之、斩断之。因此,这娑婆世界一世,父母生你养你,你便要孝敬赡养父母;因此,亲朋好友乃至心仪之人,亦如是。何况,我大乘佛教,讲究利己利他利益一切众生。”
李小二,又问道,“但我如今,随师兄远走他乡,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回去。又如回向之、解脱之、斩断之,如何了了这些?”
他如此刨根问底之后,便拿眼望着悟虚,却见悟虚微闭着双眼,右手放在桌上轻轻轻叩着,竟然似乎听着那两名女子的歌声入了迷。
直待到一曲终了,悟虚方才睁眼,以手抚其头,爱怜地答道,“亲情、友情、爱情,都是随缘因爱而生。若是旁人,俗缘未了,在家修行,大抵与常人无异。你既然已经离开,便是与他们因果业缘已了。若真有未了,今后自然会了。若今生今世不能了,便只有来生来世了。”
李小二,默然片刻,又问道,“我知道,师兄带我进这青楼妓院,是为了告诫传授应对爱欲之法。设若我在这五蕴浊世,俗缘未了,又如何回向之、解脱之、斩断之,难道真的便与常人无异,又或者受了戒律便抛开了一切?”
悟虚点点头,“舍与不舍,在于机缘。机缘未到,自然舍不了;机缘一到,自然便舍了。”
李小二,思虑之后,遂又向着悟虚郑重行礼,合掌恭敬问道,“若是我或者他人俗缘未了,持家修行,便有一事,还望师兄开解。”
悟虚见状,大致已猜测到其问何事,便对着李小二点点头,示意其问下去。
李小二,便说道,“父母亲朋,可以大抵与常人无异而待之。但有夫妻一事,我却有所疑虑。兄昨日在曼陀罗**界,与我讲经说法之时,曾说道,我佛门,有显密之分,而密宗之中还有欢喜禅一说。但世尊又云,‘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沙石,欲其成饭。’这里面牵涉甚大甚广,我该如何信受奉行?”
悟虚听罢,随即离座,结印而坐于虚空,对着李小二肃然说道,“善哉善哉,你所问之事,不但牵涉甚大甚广,还牵涉到佛门具体的修行之法。**,乃人之本能,牵涉甚大甚广,世尊说法,即有方便,一曰戒律,一曰欢喜禅。若能戒,便持色戒,戒爱欲之行,戒爱欲之念;若不能戒,便有欢喜之禅,男女双修,以性御身,以情治欲。譬如一猎户,上山遇虎,若能避开,自然便避开了;若狭路相逢,便须得智勇双全,与虎肉搏。当然,也有人,故意不避开,而选择斗虎。因为避开难免有消极之嫌,若是能够以无畏之心上山打老虎,风险大,收获亦大。只不过,世尊告诫是有道理,自古以来,能于男女双修之中而得道者,我所知传闻中,也就一例罢了。”
李小二复又行礼问道,“不知是哪一例?”
悟虚答道,“《庄子》里面提到,黄帝御女三千,白日飞升。”
这时候,室外有人拍掌大笑,“妙!御女三千,白日飞升,我喜欢!”随后便见一人,推门而入。这人,年纪轻轻,衣着华丽,神情张扬,一看便是位公子哥,欢场小王子。他浑身散发着酒气,朝着房间环顾了一下,又用醉眼看了看悟虚和李小二,然后便大刺刺地坐到了悟虚对面,对着悟虚笑道,“你有什么欢喜法门,卖给本公子!”
悟虚微微一合掌,“小僧不才,只知道持戒禁色,未曾习得欢喜**,倒是令这位施主空欢喜了。”
“你这妖僧!”那公子哥,手脚并用,换了一个坐姿,然后用手指点着悟虚,“本公子收集的双修法门,已经不下数十种,难道还真的稀罕你这样一个妖僧的法门吗?告诉你,本公子纯属是为了收藏的兴趣!”
他说话之间,又有数人,涌了进来,一个个修为不低,全都站在他的身后,显然是其护卫。他“指点”完悟虚之后,随即便有一人同样用手指着悟虚,厉声喝道,“此乃重山城城主府的三公子,你这妖僧须得小心言行,老实回话,莫要冲撞了我等!”真真的狗仗人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虚稳坐虚空,缓缓答道,“原来是重山城三公子,幸会幸会。”
这所谓的三公子,挥挥手,似乎这样的情景见得太多,只是说道,“痛快点!有没有双修**。若是有,便说出来,若是没有雷同,本公子自然童叟无欺,重重有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虚在虚空中,沉吟片刻,随后答道,“实不相瞒,小僧却是未曾习过双修**,但确实在一本残缺典籍中看到过一门双修之法。因其章句,惊世骇闻,是以至今还依稀记得。三公子,若是不弃,小僧便说与公子及诸位鉴别,不要分毫,权当结缘。”
“哦——!”三公子醉眼之中,忽然射出精光,显然是暗示悟虚不要耍诈。
悟虚视若未见,只伸手安抚好李小二,随即朗声说道,“一切法皆是佛法,双修欢喜,亦是方便之门。正所谓烦恼即菩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善男子善女子,若由欲生情,由情生爱,陷**不能自拔,须当谨守本心,又生大慈悲心。床榻之上,便是舍身饲虎之地。欢愉之间,便是观照禅定之时。待到事了,复又白骨观,方知一切不过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如是修行,便生厌离心,便生大欢喜心。”
“有趣有趣!”那三公子凝神思虑了片刻,大笑道,“事前掏心挖肺,缠绵悱恻,事后便提起裤子不认人,休想让老子惦记!”
“妙!妙!”那三公子大笑不已,遂一挥手,祭出一件法宝,一时间,房间内的两名女和他尽皆消失,只剩下其护卫在那里肃然而立。
不言而喻,他是掳走了那两名女子,在法宝释放出来的独立结界中,行那为所欲为的男女之事。
“师兄!”李小二对悟虚说话之时,怒目圆睁,“此等不平之事,师兄难道不管么?难道碰到了这种官二代,师兄这样的修行之人,也要趋炎附势地讨好巴结?如果是这样,那有什么众生平等?!”
他说这话之时,那些三公子的护卫,似乎听得多了去,毫不在意。
“众生平等,实乃众生皆有佛性,皆得成佛,却不是说众生因果业缘相同,某一生一世境况相同。”悟虚合掌答道,“贫富,智愚,容颜,乃至气运,等等,一切皆是虚幻,皆是五蕴纠缠,皆是众生的苦。”
说到这里,悟虚抬眼看了看一脸不甘、愤怒至极的李小二,复又叹道,“众生皆苦,是以众生平等,都在这茫茫苦海之中。”
这时候,金光一闪,三公子和那两名女子,复又出现,只是衣衫有些不整,空气中有一些**的气息,显然是好事已毕。
“没意思!”那三公子,忽然对着悟虚说道,“你所说的这个法门,没意思得很!**之时,还禅定观照,事后还要白骨观。那本公子和这两位美女,还有什么乐趣?”说罢之后,又用手指着那两名女子,“他妈的,她们方才好像死鱼一般,搞得本公子好像晨练做运动一般!这一切都罢了,但最后,本公子也没感觉到功力有所增长,心境有所提高!你这妖僧,莫非是在诓骗本公子?!”
“你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荒淫无道!”李小二高声怒骂道,“岂能修成正道,佛祖又岂能饶你!”
悟虚长叹一声,双手结印,释放出真人修士的气息。同时,又把鲁智深所给的玉牌放了出来,悬浮在空。
三公子这边,也有真人修士,也纷纷放出气势,压住了悟虚这边。只不过,鲁智深所给的玉牌起了作用,他们似乎认得。
“原来是有伏虎将军的人。”三公子,忽然笑道,“既然如此,便算了。”说罢,转身带着一干护卫飘然而去。
那两名女子,不知是畏惧三公子的权势,还是羞于见悟虚和李小二,也自离去。一时间,房中只剩下悟虚和李小二两人。
悟虚再次轻抚李小二头顶,怜声说道,“你方才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难道真的以为师兄我懦弱不堪,不能护你周全?师兄我只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何况,师兄我放下所言欢喜**,真实不虚,其实是说给你听的。”
李小二,忽然痛哭了起来,“师兄,那陪在我身边的那名女子,很像我心仪的姑娘。我之所以询问欢喜**,乃至种种失态,便是因此。方才那浪荡公子,强掳了她去,肆意蹂躏。她出了来,翩翩柔弱,无限委屈地站在那里,我一忍再忍,终不能忍。师兄!难道这便是欢喜**,众生平等?!难道我须得如此舍去?!”
悟虚,又哀又怜,扶起李小二,沉声说道,“你为何不早说?你我修佛,不是懦弱避世,不是任人欺负。须知,佛门之中,既有低眉菩萨,亦有怒目金刚。所谓因果,便在因果之中。你且等着,师兄我三日之内,必取其首级!”
正所谓,
破了误解说方便,到底爱欲难参透。
若有似无佳人在,低眉怒目春语楼。
这段时间,父亲疾重,略有波折,终是安好。劳顿之余,感念之前所愿,谢诸位有心之人及读者。
愿力无边,普渡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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