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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请自来的这位亲
    那个长途跑商的商人一看就是个非常圆滑的主儿,听柴叔平讲的很有条理,一边夸柴叔平说的好,一边让其他人趁着柴叔平吸引了阿美的注意力,扯着那个「胡说八道」的老兄快速的下了楼,溜之大吉。
    “你说的没错,最新的战报是,威胜节度使安审晖的奋力抗击,安从进已经往湖阳那方向去了。”坐在黑暗里的那人说道。
    “安审晖?怎么这么多姓安的将军啊?”柴叔平自言自语的问:“安重荣,安从进,安审晖……好像一家子兄弟一样。”
    “并不是兄弟,安姓是胡人的大姓,而胡人又大多擅长骑射,大唐的将军往往子承父业,因此姓安的将军就比较作罢了。”那个坐在阴影处的人端着杯子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坐在柴叔平的对面说:“虽然他们都姓安,不过差距也太大了一点,今日难得与您相谈甚欢,不如我们就一起坐吧。”
    柴叔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胡子老长了还这么臭不要脸的人,坐在她的桌子前,自顾自的吃着她桌上的猪耳朵嫩羊脸,还给自己倒了一碗桂花酿,饮了一口赞道:“好酒!”
    眼看这人招了招手,把阿美一起叫到了桌前坐下,柴叔平只好疑惑的问了一句:“这位大叔,咱俩熟吗?”
    “相逢就是有缘,柴小哥儿,您不想知道安从进去湖阳现在怎么样了么?”这人看起来年纪能大柴叔平两轮了,卖起了关子把柴叔平当小孩逗,简直让人想一碗酒砸他脑壳上。
    “你这么想说就快讲嘛,肉您也吃了酒您也喝了,吃喝之前怎么不晓得先问问我啊?”柴叔平难得的独处时光被这人破坏的一干二净,这人还叫出了柴叔平的真实身份,让她心情尽坏只想一走了之。
    不过酒和肉都被人吃了,不换点消息回来确实有点得不偿失。
    “朝廷派宣徽南院使张从恩、武德使焦继勋、护圣都指挥使郭金海等人率大军从大梁直趋叶县,由南面向襄阳进击。这安从进久攻邓州不克,只能掉头向东去湖阳,没想到半路直接野外遭遇了张从恩。”这人连说带比划,口条倒是不比说书先生差,到了关键点还自觉的留了个气口,自顾自的吃了两口菜,喝了一碗酒,过了老半天才慢悠悠的说:“张从恩和安从进两军大战于花山脚下,如你所言,安从进那七拼八凑的军队瞬间溃不成军,据说他只带了数十个骑兵逃回了襄阳。”
    “哦……这样啊……主持打了这么一场胜仗,您是不是觉得特别骄傲呀?有没有想过安重荣跟着反了你怎么办?”柴叔平望着窗外幽幽的问:“可是你再厉害也不是太子啊,郑王殿下……小心……功高震主……啊……”
    说完一长串话正在得意的石重贵一下就被酒噎住了,他本以为自己占了见过柴叔平的便宜,叫破柴叔平的身份能吓唬一下这个小姑娘,没想到自己的马甲也没保住,瞬间掉了皮。
    “你你你……你认得我?”
    “不认得,我唬你呀,没想到唬对了。”柴叔平叹了一口气说:“毕竟我在汴梁城也算消息灵通了,您说的消息连我都不知道,又带着这位疑似是进城报信的少年,我就猜一下咯……”
    “你既然知道是郑王殿下,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殿下说话!”潘美用手指着柴叔平说:“对郑王不敬,我要送你去见官!”
    “见官见官见官!你除了知道去见官,你还懂什么呀?”柴叔平连潘美指在自己脸前的手指都懒得打掉说:“你晓得从襄阳跑来汴梁报信,我还以为你是个能独立思考的人呢,没想到也是个四处依附无法直立的菟丝子凌霄花!”
    “你才是凌霄花呢!”潘美生气的说,挽袖子就准备打架。
    “我不是啊,我现在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姐妹我过的比你好啊,起码不用当个舔狗就能活下去。”柴叔平翻了个白眼说:“这位少年,我有一句忠告,那就是靠天天崩,靠地地裂,我们生而为人呢……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说完话,柴叔平笑着朝呆滞的潘美眨了一下左边的眼睛,站起来大声说:“诶呀,郑王殿下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听说南方大捷,您可要为大晋人民做主啊!”
    柴叔平说完话就脚底抹油,三窜两跳挤进涌过来的人缝里不见了,石重贵和潘美瞬间被酒馆里的闲人包围,有的热泪盈眶要请郑王殿下喝酒,有的想要询问南方战场的情况,有的……
    石重贵最近也是天天圈在朝廷里处理公务,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这是微服出游,身边就带了潘美当护卫,自以为没人能认出来他来,结果当街被柴叔平叫破。为了显示自己亲民和善的形象,石重贵只能硬着头皮安抚众人,幸好潘美机灵跑出门召唤来了在不远处的郑王卫队,这才救了深陷人民群众汪洋大海中的石重贵,算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郑王府里。
    “这个柴公子实在是太无理了!”潘美气愤的对石重贵说:“这要是在襄阳,敢有人对我这么说话,我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怎么可以打女孩子。”石重贵笑着对潘美说:“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女女女……女孩子?”潘美疑惑的说:“她哪里像个女孩子了?哪有女孩子像她一样不带幕篱就四处乱窜的?真不害臊!”
    “汴梁城谁带幕篱那玩意儿呀,也就是那些南方人才会带。”石重贵毫不在意的说:“何况她年纪还小呢。”
    “那也太熊了一点吧!她爹娘不管嘛?”潘美疑惑的问。
    “你没听她说,她在汴梁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姐妹,她爹是郭威将军,在北方刘知远旗下,母亲前一段时间被白家和桑维翰那狗东西给逼死了。她姐姐远嫁去了南平,按道理说她们家应该还有个刘知远的闺女是她嫂子,不过估计是趁着她母亲出殡她姐姐出嫁那一场折腾给送走了。”石重贵对潘美说:“这小娘子把他们柴家的下人当兵训,你可惹不起她。”
    “那她……是挺厉害的哈……”潘美小声的说,不服气也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