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缠缠绵绵,倒像为她自己感叹似的。
于三娘心思纯净,自然不知道袁二娘起了何等匪夷所思的念头。
——长安侯吗?果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若我能拿住他的心,做了那个大宅子的主母,看还有没有人敢嘲笑我庶出的身份。
她抬头看向台阶,不由地把李曜身边的人想象成了自己。
——长安侯面对叶小郎君这样粗鲁无礼的人都能温柔体贴,更何况是她?
怀揣着这样的白日梦,袁二娘平白地生出许多信心。
她自认姿色不凡,此时更加仔细地整了整头饰和衣裳,学着家里那个小妾娘亲的模样,一步一喘地走到李曜跟前,盈盈下拜:
“妾身见过侯爷。”
细细软软的嗓子,仿佛能掐出水来。
叶凡正拿油葵挡着脸,想要去吓叶二姐,突然听到这声音,自己先吓了一跳。
“啥玩意?”
“不重要。”
李曜揽着他的肩,看都没看袁二娘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院中。
后面四个小的学着他的样子,把袁二娘当块石头似的绕过去。
叶凡重新举起大花盘,笑嘻嘻地凑到叶二姐跟前,粗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叶二姐的声音温温柔柔,“是二小么?”
“哈哈!猜错了!”叶凡移开花盘,一脸灿烂的笑。
“二姨母,我在这里呢,那个是舅舅!”关二小脆生生地提醒。
“啊,原来是凡子呀!”叶二姐暖暖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家伙们全都笑了。
“幼稚!”叶三姐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真不知道是谁在逗谁。
叶凡丢下花盘,跑到库房里不知道翻腾什么去了。
李曜不用人招呼,自顾自坐到柿子树下,目光始终追随着叶凡,眼底的笑从未褪去。
袁大娘被他吓怕了,躲在窑洞里不敢出来。
袁二娘壮起胆子,还要上前。
于三娘连忙拦住,“你可安生些吧,那可是堂堂侯爷,战神大人,像咱们这样的寻常人,见着了就该低着头,看都不能看上一眼!”
还有一句她没说——别看他此时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那是因为对着自家小郎君,换成别人试试?
袁二娘却不这么想,寻常人不能看上一眼,她又不是寻常人!
“侯爷可是要用茶?妾身给您换壶热的来。”她笑语喃喃,尽力做出小意温柔的模样。
李曜终于瞅了她一眼,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滚!”
明明音量不高,却叫所有人都惊了一瞬。
于婶第一个反应过来,忙去拉袁二娘,“小娘子,快回屋里歇着罢!”
袁二娘被李曜脸上的冷意吓到,怔怔地任由于婶拉进屋子。
关二郎挑了挑眉——那可不是冷意,是实实在在的杀意。
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变得鸦雀无声。
直到叶凡顶着鸡窝头,歪歪扭扭地扛着木头和铁轴做成的脱粒机,从库房里出来。
长安侯大人终于卸去浑身的低气压,起身接过,轻轻松松放到院子里。
“呼——”
叶凡松了口气,眉飞色舞地介绍:“这就是脱粒机,终于派上用场了。”
欢快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沉寂。
长安侯大人面色如常,浅浅一笑,“怎么用?”
“不知道了吧?”叶凡朝小家伙们招招手,“来,舅舅给你们露一手。”
小家伙们重新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
其实叶凡也是第一次用,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想丢了面子。于是,只得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见他拿起一个花盘,煞有介事地放到两个滚轴之间,用脚一踩,滚轴缓缓地转动起来,花盘被一点点吞了进去。
小汉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发出“哇、哇”的惊叹。
滚轴底下连着一个漏斗,只听丁丁当当一阵响,一粒粒黑黑小小的油葵籽从漏斗里掉出来,落到了地上。
“凡凡,要用盆子接着呀!”胖团在脑海里提醒。
叶凡轻咳一声——我忘了,我会承认么?
好在,小汉子们根本不计较这些,眼瞅着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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