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了,不仅能让灾民们安定下来,还会在地方志上重重地记上一笔,这是叶凡的功德,也是整个韩家岭的功德。
唯有一点,他难免迟疑,“依着小郎的意思,是将其编为课户,还是佃户?”
关于这一点,李曜事先对叶凡讲过。
按照晋国的户籍政策,人口分为编户和非编户,编户又分为课户和不课户。
所谓课户,就是依照律法纳税服役的普通民丁。
相对的,不课户自然是无需纳税服役的那批人,包括贵族及其外戚、官员、学子、节fu、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等。
至于非编户,笼统来说,主要涵括了三类人——贱民、佛道等方外人士、军户。
至于佃户,在这个时代,情况比较特殊。
有的佃户属于大地主或贵族的私奴,归入贱民一类;有的佃户与地主之间则为单纯地依附关系,可以自由地租赁土地或退租。
按照韩家岭的情况,若是灾民只有几十上百户还好,县里定然乐意分下田地,说起来也是县令的政绩。
然而,一口气增加这么多人,且不说周边的田地够不够,只说此事产生的影响,势必会上达天听。
这样一来,韩家岭就真的出名了,连带着发起此事的叶凡也会毫无遮掩地进入上位者的视线之中。
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于叶凡而言却是大.麻烦。
李曜提议,让他把这些灾民收拢为私家佃户,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叶凡却不打算这样做。
帮助灾民原本是好事,他不想把好事变成坏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用自由来换取安逸。
“按照课户上报便可,劳您同县令大人求求情,看能不能多分些田地下来。”
叶凡做出这样的决定,老村长既惊讶,又敬佩,冲着他深深地揖了一礼。
叶凡郑重还礼。
再起身时,一老一少相对而立,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冀与坚定。
韩家岭,即将青史留名。
***
老村长把所有的灾民召集到一起,说了这件事。
叶凡站在他身后,拢着衣袖,面容端肃。
他清楚地看到了灾民们的表情,欣喜、庆幸的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更多人是茫然失措,甚至惶恐不安。
他们虽然背井离乡,心中依旧存有希望——终有一天会回去,拿回土地,重建家园,生儿育女。
即便他们的家乡贫穷、困顿,饱尝战争与灾害的苦楚,却依旧被他们视为根基,安土重迁的思想深植于他们的骨血中。
眼下,有人甚至产生了不好的想法,以为叶凡会像那些无良的贵族一样强制圈地、纳良民为贱户。
人群开始sāo动不安,看向叶凡的眼光明显有了变化。
就在这时,叶凡站了出来,年轻的脸上带着诚恳与坚定。
“韩家岭虽被穷山恶水所困,土地贫瘠,但挖上几孔窑洞、匀出几亩田地并非难事。”
“诸位若有意,便报与村长,由县令大人定夺。即便不愿,也可领了工钱随时离开,无人阻拦。”
寥寥数语,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闻听此言,灾民们稍稍安定下来,继而心底生出浓浓的愧疚。
“不必急。”叶凡笑了笑,依旧是那个温暖无害的小少年,“不妨好好想想,或与同乡商议一二,若打算好了,说与村长即可。”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气氛明显与往日大不相同。
灾民们明面上的jiāo流少了,私底下的商议却多了,所有人都在暗中看着,今日有谁去了村长家,明日又是谁主动跟韩家岭的人搭了话。
不知不觉中,他们开始考虑叶凡的提议,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抱着赚上一笔工钱就离开的想法,而是暗暗想着,是不是可以留下来,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叶凡的话如同在灾民们心底播下了一粒种子,只待填上土,浇点水,便会生根发芽,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
七月七日,乞巧节。
码头那边传来一阵响亮的鞭pào声,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的货船缓缓驶来,停靠在新建的码头。
彼时,灾民们恰好聚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