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四周看,庄园的景色尽收眼底。
八娘难得表现出几分活泼样子,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好不容量爬上最后一级台阶,还没来得及高兴,小娘子便吓住了。
凉亭对面,李曜和李三郎正一左一右相伴而来。
兄弟两个皆是身高腿长,眨眼的工夫便走至近前。
八娘想躲都来不及,一时间白着小脸傻在那里。
“诶?这是谁?”李三郎冷不丁看到个娇娇俏俏的小女娃,不由诧异。
不怪他连自家妹子都认不出来,实在是因为李家人多,情况又特殊。
兄弟几人从小跟着李父南征北战,除逢年过节外极少同姊妹们聚在一起,八娘xing子又害羞,每每见了都是扎着脑袋,正脸都没露过。
李曜瞥见台阶上的二娘,目光落回八娘身上,顿了顿,尽量放软了语气,“同你长姐一道来的?”
李三郎惊奇地看向自家兄长,听他这话,竟是认识?
八娘颤了颤,尖尖的脸蛋更白了三分。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比父亲还要可怕的大兄会同自己说话。此时,她害怕得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哪里有胆量回答?
二娘踩上最后一级台阶,这才看到他们,连忙提起裙摆赶至近前。
她牵住八娘汗湿的小手,恭恭敬敬地朝着李曜福礼,“见过兄长。”
八娘也慌慌张张地屈膝,结果由于太紧张,差点跪到地上。
李曜就像没发现她的失态一般,面色如常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了句,“可用过饭?”
“多谢兄长记挂,暮钟响时便同大厨房那边一道用了。”二娘应道,声音温温软软,语气客客气气,“兄长可用过了?”
“也用过了。”
接下来,便没话了。
相比之下,李三郎就自在多了。他凑到二郎跟前,笑嘻嘻地问:“阿姐,这俊俏娃娃是谁?”
“什么‘俊俏娃娃’,这是八娘。”面对他时,二娘明显亲近许多。
李曜心中有些无奈。
自从李父走后,他便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同时也下定决心照顾好家中的弟妹。为此,他毅然辞去官职,远离京城的泥淖,来到这清静偏远的韩家岭,就是为了让他们生活得自在些。
没成想,妹妹们这般怕她。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
两厢分开,李曜和李三郎下了高地。
李曜终归是没忍住,不甚自然地问:“你可知,她们为何怕我?”
李三郎想也没想便回道:“别说她们,我都怕你。”
李曜凤眸一挑,“你怕我?”
李三郎脖子一缩——看吧,就是这样!根本不用说话,单是这双眼睛微微一眯,没人不怕!
说起来,李曜与李家几个兄妹长得并不像,尤其是眼睛,李家郎君们各个长着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只有李曜的是凤眼。
棕色的瞳仁,微长的眼尾,眼角略尖,与叠合的眼睑组成一道凌厉的弧度——生而便带着凛然不可犯的威严。
此时,李曜正拿这双眼睛看着李三郎,明明不露喜怒,却叫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皮。
“不,我一点都不怕!”李三郎立即改口,“兄长你这般亲切,从来不会拿鞭子揍我,也不会拉我去校场单方面殴打,我我我、我怎么会怕你呢?”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及至退到安全距离,拔腿便跑。
李曜摇头失笑。
叫他冲锋陷阵取敌首级,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换成与弟弟妹妹相处,着实难住了他。
李三郎是个例外。
李曜比李三郎大十岁,从小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武艺兵法,调皮捣蛋的时候就揍一顿,两个人的关系名为兄弟,实际更像父子。
至于余下的几个……若不是李父走后他特意了解过,还真对不上号。
如今他不用一年到头出去打仗,与弟妹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怕他吧?
李曜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块半月形的玉玦,握在掌中轻轻摩挲。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管家从窄巷出来,一眼看到他,连忙迎了上去。
“回侯爷,先前您让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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