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孤岛,无风也起了小浪,微浪轻拍海滩细沙,轻轻拂去深深浅浅的脚印。沙洲上有些绿树,由于海中狂风甚大,这些树木与之搏斗长久,可以扎根此地,那枝桠也甚为遒劲,又有四周的粗大藤蔓环绕,极有气势。
一处三人环抱的枝桠处,他衣带些微不动,静静地坐着,只是双手莫名的动着,细细看来,好似他的身前正摆着一副古琴。他凤目修眉,眼帘低垂,似乎盯着手间的琴弦一般。
音律从他指尖传出,只是轻柔优美,那些虬枝随着节奏律动,远远的传播开去。
海中天气变幻无常,终于起风了。
百里方圆之外巨浪涛天,只得这座小岛安宁依旧,似乎那涛天的巨浪也为琴音抚摸,平复了怒意。
他微微一笑,望着北方,复又低眉。
“是该出去看看走走。”他似乎有些困乏,侧身躺下。不远处,有蚂蚁结队,驮着自己的食粮从这人的身下穿过,似乎无视了他。掉队的一只,掉头看了看,在原地转了一圈,它的触角动了动,似乎有些疑惑。
他咧嘴笑了笑,自语道“你我无异,有何好奇呢?相见即为有缘,送你一场造化罢,也不知你愿意否。”嘴上说着,于指尖生出寒星,落入那蚂蚁额间。这只蚂蚁浑身一震,似乎通了灵智,停驻了下来,触手低垂,似是行礼,最终也循着气味追上了自己的同伴,与他们一同消失在枝桠的缝隙间。
“真无聊啊,这也能失约?”他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处。天际乌云盖顶,却有一条如丝般明亮柔和的光线,穿越而去。巨浪涛天,瞬间将海间的这座沙洲淹没,似乎从未出现一般。
“告诉我,你是谁?”
“爷的名讳岂能让你知晓?爷上通九天,下临九幽,是你家的祖宗转世!呸呸呸,你家祖宗不过是爷身边的一条狗的粮食罢了!”
问话人有些怒气,掩着口鼻,往洞内丢一物“吃吧!”
洞内传来大嚼声“好香好香!还是懂得孝敬,好吃好吃!”
洞口守卫眉间怒气未消,冷笑一声,又往洞内倒入一筐蛇蝎。他看守良久,对洞内人害怕之物也有些了解,这些蛇蝎都是刀剑难伤的宝贝,却便宜了洞内的小子。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洞内便传来惨叫声。他粗大的眉头间有些放松的意思,自语道“现在应该可以向小姐禀报了。”想到此处,他冷声对另两人冷声道“不可离开片刻,给老子看好了!”待得手下人躬身领命,他便飞速离开向主子汇报情况。
洞内,蛇蝎蚁虫遍地,到处乱爬,嘶嘶声不绝。一双明亮冷漠的眼睛望着洞口,左手一把抓住一条毒蛇,右手利落的削头剥皮剔骨,吃下肚去。
他冷冷看着不远处的一坨坨秽物,口中咀嚼着那细嫩的蛇肉,心中冷笑“果然美味。”那眉间流转的黑气却与这黑暗一道,不为人知。
“小姐,快两年了,现已确认无疑,那人已经疯了。”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头陈述自己所做之事,说了一半,却被紫衣女子打断。
紫陌皱着眉头,忍着恶心,也听不下去“做的很好。”她看了看那细细雕刻的窗棱,却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别松懈了看管才是。”
“是!那么,还需再试吗?”黑衣人觉得这是个苦差事,接触的东西让这个试探人都已经受不了,但不敢假手他人,自己做了觉得恶心,却不会明说。
“到此为止。”女子端庄的座着,闭目不再言语。
黑衣人消失之后,女子心内的不安却没有停止“那琴音,似乎消失了?”话语间有些怅然若失的意思。
洞中黑夜未过,世间已经数年,此刻的路亚浑身恶臭,头发乱披,满身污垢,他却浑然不在意,盘坐洞内,守心修炼起来。那些蛇蝎毒虫,早已成为粉末,散布在洞内各处。
路亚在洞内本饱受那些奇毒的苦楚,由于体质奇特,却因祸得福,吸收了那些生命体内的奇异能量来,这些能量与盘踞体内的黑色能量相得益彰,路亚借此修行,终有些效果。如今的路亚,体质不仅坚韧,也有些百毒难侵的味道,只是体内的越发强大的黑色能量,却始终不能为他所用。路亚不知缘由,可是见它在体内安分,不再侵蚀自己的身体,便也安心。
路亚握拳,有些干瘦的身子满布着力量。任手中的细沙一点点流下,他无声的笑笑此地的岩石不同凡俗,却也能让自己捏成粉末了。那数百丈高的洞口,自己却登不上去的,即使上得去,外面的看守也不会容自己平安出去,若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不死也得重创。
这洞内路亚早已找寻千遍,别无出路,却让他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