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是常宁少见的高山,在一众的秀气小山中显得格外挺拔俊秀。早上雾气还未散尽时,山体半掩着,像是道家里神秀仙山。
安山书院就坐落在安山半山腰上,在雾气之下也显得仙宫飘渺,像是神仙道场。
进山有两条道,一条道是一级一级的台阶,在山下一眼望不到头,一条道是斜坡,不过就在成池来路的另一面了,斜坡连着旁边的山峦一圈圈绕开,要是选择从坡面上山就要再绕行了。
成池到了山脚下,看着一排坐着几个汉子,旁边都放着担子箩筐。
成池向着一个看着年经力壮的汉子走去,问道:“从这到安山几个钱?”
“一百个大钱。”那个年轻汉子生出一根手指比划着。
成池虽未找过挑夫,也知价钱不对。有求神拜佛却又“心不诚”的香,坐的二人轿撵都比不上这个价钱。何况那是两个人分,还得担起一个人的重量。不论是人力还是重量,成池的东西该是便宜许多才对。即便路程远些,也不会多出几倍的价钱。这是把自己当肥羊,宰了!
成池照实说了,看那年轻挑夫眼光闪烁,成池心中暗暗摇头,选择另一个去了。
“哎!”那年轻汉子叫着,“还可以商量。”
成池听而不闻,又选了看着老成些的挑夫,约好三十文钱。看着上山路远,成池叫等一会儿,买了几个大饼,一道包了叫挑上去。挑夫担子两筐,都担着成池行李,其中一个筐子外吊着个布袋,晃晃当当的,不知放着什么。
“您个要是不嫌弃,油布包着的大饼放这个里头。我婆娘每天洗。”那老成挑夫一指布袋,又说,“省的弄脏您的书卷。”
成池打眼一看那布袋还算干净,而且饼子有油布包着,也就同意了。
成池跟着挑夫一道,拾阶而上。早上耽搁了些,没走多久就中午了,日头高照,成池晒得慌,也有些走不动了,叫坐下歇歇,递给挑夫一个大饼,一道吃些,填填肚子,也随意的聊了聊。
挑夫叫老胡头,看着三四十壮年模样,不过才二十多岁。家里儿子多,又是农闲时刻,赶着做挑夫,挣个辛苦钱。
“现在院试才过,常宁的秀才大多往安山书院赶,哪怕不能录取也要试一试才好。”
说着,那老胡头像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好听,又说:“相公肯定是能取中的。”
那绑上布袋是他妻子想到的,免得污了书卷,恶了雇主。就是自己带些水也方便。
说去家里,老胡头笑容满面,皱的像风干了的老橘子皮。没了之前拘谨模样,说起大儿子种地肯出力,小儿子顽皮总是偷懒,一会笑一会愁,是个纯朴的农民父亲。
歇了会,又走了小半天,成池到了书院。
书院大门是独立的三门拱立,一大二小的架着。中间大门边上的高大柱子上写着“闭户自精,云无心以出岫;登高能赋,文异水而涌泉”。
进了大门,见着一穿着学子服的大高个。“请问来者何人?可是要入学的秀才?”
“我叫成池,正是想入学的秀才,我来想找林茂之林先生。”
那人抚掌大笑:“我猜着你也快来了。”
嗯?
看着成池疑惑脸,这位学子才解释道:“我叫梁山,是高惠好友,他离了书院,临走托我帮着些你。这不,来人看着稚嫩,我猜着是你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常宁成郎如此年纪就考了秀才,可真是了不得。”梁山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极为热情。
梁山带着找了林茂之林先生,交与他秦先生信件。因为不想做那插班附学的,成池小考了一场。去年安山书院的岁考卷子,君子之举吧,一个不防着考生提前准备,一个做过没做过自会说明。成池看了卷子,比院试难了许多,还是范围内。轻松应对,入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