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衣?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啊,不是书盐城的?”金玉络听了那名字后,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发现没听说过这个人,便眯起了怀疑的目光。
管家点头,“对,是别地来的散修。”
“散修”这两个字让金玉络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靠得住吗,不会是为了骗灵石吧?”
管家立即乐呵呵地笑道:“大小姐,小人已经派人核实过了,确实是铜铃草无误。”
他当然明白大小姐的怀疑,别说是大小姐了,就是他在刚听说的时候,也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讹他们金家。所以他可是亲自去荣欣栈调查过,见过那个叫古衣的姑娘的。
只是那姑娘还有个条件,让管家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想起这个,管家又不由不满起来:区区一介散修,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叫人郁闷的是,那姑娘整天赖在荣欣栈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根本奈何不了人家。
而在管家犹豫的档口,金玉络已经不悦得吼了起来,“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买!”
“可是……”管家抹抹额上莫须有的汗,一咬牙,没底气道,“可是这姑娘有个条件。”
金玉络是个急性子,见管家吞吞吐吐的,心里是蹭蹭地冒火。脸色一沉,她的一巴掌便隔空甩在了管家脸上,“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她有什么条件?!”
“她要五千灵石,还要……”尽管管家话已经说到了一半,但还是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金玉洛按捺住心底的火花,“还要什么?”
“还要您亲自去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一言后,金玉洛的院子里登时一片寂静。
管家的后背悄悄渗出一层冷汗,因为金玉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好半晌过去,声音才再次传到管家的耳朵里,“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怒到极致,金玉洛反而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金家在书盐城那是第一流的家族,只要是在这书盐城中,还真没几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的。除非,这个女人不真的只是散修这么简单。
管家额上落下一滴汗珠,吞了吞口水低声回道,“小人仔细查过了,就是一介散修,没什么背景。”
“没什么背景的人敢让本小姐亲自上门去取?”金玉络嗤得冷笑一声,“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不过冷嘲完后,她倒是摆摆手,起身就做出门之势,“算了,去看看吧。”
毕竟是关系到父亲的性命,那人要见,她就亲自去见见。若是敢给她金玉络耍什么花招,她就让她尝尝,什么叫悔不当初!
……
若金玉洛就这样直接去见古喻,古喻倒不会怎么为难她,拿人父亲的性命来威胁别人并非她所好。
可坏就坏在,金玉络临走之前,还带了一帮打手,贿赂一个外头的小乞丐。
而偏偏,她吩咐的这些事,还让“碰巧路过”的傅言听了个正着。
所以,当那个小乞丐带来了金玉络“诚意满满”的手笺时,古喻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言,这位金大小姐还真是睚眦必报啊。不过,她为何不让自己的家丁来,反而贿赂个小乞丐来给她送信?”
傅言想了想,不以为然道:“为了表明她是带着诚意独自前来,如今东西丢了,只能自己找了。”
古喻捏着那冒着一抹幽香的手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那我,是不是要去帮她找找?这么说也是我心心念念的报酬诶。”
“随你。”傅言瞥了她一眼,心里对金大小姐冒出了一丝同情,好像这个主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只不过,同情归同情,这一点不妨碍某人眼里钻出的兴奋光芒。
显然,某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古喻却没有让人看戏的兴致。
瞧着傅言蠢蠢欲动的目光,她收起笑容,疏懒地往榻上一靠,“唔……那还是不去了吧,找东西太累,这金大小姐找不到的话会回去叫人的,我费个什么劲儿啊。”
于是,金玉络与她的打手们便在荣欣栈旁的巷子里苦等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未见到人。
“管家,我的手笺送出去了吗,怎么还不来?”金玉络望着行人络绎不绝的大街,烦躁地拧眉问道。
管家心底叫苦不迭,“送出去了,小人亲自看着那小乞丐把信送到那姑娘手上的。”但都这时候了,人还没来,说明人十有八九是不会来了啊。
“那她怎么还不来?”金玉络瞪着荣欣栈的外墙,心里很不痛快。
这荣欣栈真是与她八字不合,上次来有个女的跟她抢任务,这次居然又有个住在这里的女的羞辱她!她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她要把这荣欣栈给拆个干净!
管家看着自家大小姐的怒容,犹豫道:“那……小人再去看看?”
闻言,金玉络立即一脚踹过去,“那还不赶紧去!”
没用多久,管家回来了,只是神色颇为沮丧。
“大小姐,我瞧着那姑娘的房门里似乎没有动静,里头说说笑笑的,好像并无出门的意思。”
大小姐想利用人的同情心,反为主,然后用那姑娘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威胁人家的计划,恐怕实行不了了。
金玉络一听,面容不由狰狞起来,“贱人,果真蛇蝎心肠!”
“大小姐,那咱们现在……”
管家低着头不敢看她,便听金玉络怒道:“去,说本小姐的东西找到了,把她叫到雅间里来。”
第一计划夭折,金玉络越想越气,那脸色,简直黑如锅底。
管家见状,麻利地一溜烟跑了,而其他的打手则暗暗庆幸,幸好他们不用跟着大小姐进栈。
……
一刻钟后,荣欣栈的某一雅间中,金玉络手指在桌上“笃笃笃”地敲着,频率极快。
而在雅间门开启的那一刻,一道犀利的目光,便朝着门口射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怎么是你?!”
古喻那张脸金玉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她一出现,她心底旺盛的火光是再也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