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彤自认为行了礼,行动上便无可指摘。
见沈秋檀继续慢悠悠的转起了圈圈儿,她忍无可忍道“王妃娘娘平时都是怎么照顾王爷的?”
沈秋檀回头,脸上带着诧异“白姑娘这是何意?”
她连称呼都变了,这白玉彤怎么回事,哪有人上来就问别人怎么照顾夫君的,她们之间可没有熟稔到这种程度。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问,竟是一副质问的口气。
白玉彤看看沈秋檀的肚子,依旧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难不成京中贵女在有孕的时候就是这般把持夫君的?娘娘都有孕六七个月了,竟然让王爷空旷……空旷……”即便年龄不小了,却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后面的话白玉彤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沈秋檀勃然色变。
我靠,原来你看上了我男人,真不要脸!
“白姑娘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我自己的夫君,我愿意把持就把持!我倒是不明白了,舅舅舅母作为长辈都不曾指手画脚,白姑娘哪里来的勇气咸吃萝卜淡操心。难不成你想……”
白玉彤不说话,一张脸红成一团,看样子还真是很想。
去你个不要脸的!
沈秋檀冷哼一声“没想到白姑娘对在下的夫君存着这般心思,既如此,周府我们是不敢住了。”
说完任由徐嬷嬷和白芷搀扶着,挺着圆溜溜的肚子走了。
留在原地的白玉彤一下子白了脸,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冲动?似乎胸口憋着一股子火,不发作出来就难受。
现在那股子邪火已经下去,她开始害怕起来。
若是齐王妃真的撺掇齐王搬出去住,那知道事情因由的义父义母哪里还能容得下她一个小小的孤女!
白玉彤追赶起来,她要追上齐王妃,找齐王妃求情,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齐王妃向来是个好说话的,想必不会为难自己。
她便跑边给自己打着气,然而沈秋檀并没有见她。
见个大头鬼,抢人都抢得这般明目张胆了,当真以为堂堂齐王妃是好欺负吧?
…………
第二日李琋提出要搬出去住,两位舅舅当然不同意,李琋只道“早搬晚搬都是要搬,眼看到了年关,总不能在舅舅家留到岁日。”
住是一回事,但岁日意义特殊,李琋身为当朝亲王,还是就藩的头一年,自然不好住在外家。
周焘和周烈这才点点头,细心的周大舅舅还问道“如此也不勉强,你那边屋子可收拾妥当了?现在去住,小檀就要在那边待产了,屋子里院子里的布置和人手半点儿都马虎不得。”
李琋点头“大舅舅放心。”
秋檀将那白玉彤的事说与他知道,但两位舅舅待他情谊深厚,他实在不忍心落了两位舅舅的脸面,只得另外找个由头,不过新的由头也恰当就是了,原本他也打算半个月后搬出去的。
于是就在当日,齐王便带着齐王妃并一众仆人亲兵离开了周府。
夜里,听说齐王搬出去的白玉彤辗转反侧。
伺候她的婢女烟柳劝道“姑娘您这是何必?就算您对齐王……真有想头,也不该红口白牙的说了出来。”
白玉彤又翻了个身儿,半天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挨着她床边打地铺的烟柳就听到了她们姑娘的哭声。
烟柳心里叹气。
熟不知白玉彤心里也后悔呀!白天像是中了邪,竟将那般的隐秘都说了出来。
…………
对门儿的苏雪樱也还没睡。
屋子里炭火充足,她穿着单衣在桌边喝水,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不一会儿,门口进来个穿青莲色比甲的小丫头“姑娘,咱们对门儿那位果然在哭呢!”小丫头年纪不大,眉眼之间很有一股子机灵劲儿。
此刻用揶揄的语气说着别人,苏雪樱也不生气,反而淡淡笑道“后头还有她哭的呢!”白玉彤这个蠢货,熬到二十了还不嫁人,但别人还要嫁呢,过了年自己可就是十六了。若是白玉彤还横在自己前头,义父义母何时才能想起来自己?
她问小丫头潆紫“义父义母可知道齐王夫妻搬走的缘由?”
潆紫摇头“该是不知情的,若不然咱们对面院子哪能只是关上门来哭?”
“呵,那你明天听着点儿动静。”苏雪樱吩咐道。
那么大的园子又是大白天,白玉彤堵住齐王妃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齐王倒是想给义父做脸,但也要看白玉彤给不给长脸。
果然不出半日,包氏身边的何妈妈就将白玉彤请了过去。
…………
周府最正中的寿安堂里,周焘难得的没有去营里。
他看看自己的婆娘,接到信号的包氏清清嗓子“彤儿,听说你前日午后拦了齐王妃?”
白玉彤生得白净,虽然容貌比不上沈秋檀,可平日里一双桃花眸子波光滟潋的很有几分风情,只此刻,她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别说风情了,不吓人都不错了。
周焘一看就知道有事,包氏面上不显但心里也有些怪白玉彤不懂事,因为义女的那点儿小心思她是知道的。
白玉彤是老爷收养的义女,义女义女,他们家里并不缺这一双筷子,将来嫁出去无非也就是添一副嫁妆的事儿。白玉彤长得好看,包氏平日里难免也多偏爱几分,至于她的亲事,更是自从她十三岁时就开始相看了。
后来长子早逝,包氏被打击的不轻,等缓过来一看,白玉彤已经十六岁了。
她连忙给白玉彤物色亲事,可白玉彤看来看去竟然没一个满意的。
若是自己生养的,包氏只要自己觉得好,即便女儿使小性子,她身为一家主母也可以做主,但偏偏白玉彤不是她亲生的。白玉彤到了年纪不嫁人,外头的人会说包氏,但白玉彤不点头,硬逼着她家人,闹出去更无法收拾。
于是一来二去的就拖到了两年前,白玉彤十八岁的时候。
包氏实在忍不住了,连娘家的侄子都拉出来做配了,但白玉彤还是不点头。
如此一来,包氏哪里能不气?白玉彤见了,终于吐露心思,说她心里有人了。
包氏听了险些吓死,若是义女闹出去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她一家老小的脸也丢尽了,她连忙追问是哪家儿郎。
白玉彤红着脸吱吱呜呜的说,是当朝的六皇子,名字里头有一个“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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