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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北冶刚送完皇甫无忧回来,就见皇甫卓玉疾步匆匆地离开王府。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溜烟地就跑进北院,见着北褚就抓来问,“成了?”
    北褚此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
    他这一点头,北冶的兴致就更大了,摸着下巴盯着房间的窗户看,“王爷,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他虽没见着里面的情况,但见下人们表情相当怪异,可想里面的画面多么精彩。
    北褚对此不做回答,只道:“王爷方才大叫了一声,估计这会心情不会太好。”
    北冶微愣,再度抓紧他的胳膊,“你刚刚说,叫的是王爷?你确定不是王妃?”
    “你想知道自己进去看。”北褚嘀咕完,把围在外面的下人都赶走,又对北冶小声说道,“为了让圣上死心,王爷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
    北冶顿时瞪大眼睛,惊讶道:“王爷真的失身了?”
    “你小声点。”北褚忙捂住他嘴巴,直接把人拉走,“王爷若真失身了倒好,若是还不得逞,你刚才那些话就是犯了大忌,小心王爷又把你丢去历练几个月。”
    北冶抽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倒像是王爷千方百计地往王妃怀里扑似的。”
    “可不就是?”北褚立刻就接了他的茬,又严肃地说道:“我可告诉你,王妃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敛些,小心别再踩了王爷的雷,到时候我是帮不了你了。”
    北冶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对此北褚深表无奈。
    北冶这个人是忠心,但也死心眼一根经,不狠狠地撞一下南墙是不知道回头的。北褚也是怕到时候北冶吃大亏这才好心提醒,既然他不领情,那他且等着日后看他的好戏吧。
    北院正房。
    凤汐眠已经整理好衣裳正要出门,见着某人还坐在床上衣服哀怨状,脚到门槛又给折了回来,视线盯着他那里瞧,“那里,没废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皇甫释离就觉得那里倍儿疼,此时脸色也黑得厉害,“你倒是往死里踢了。”
    凤汐眠闷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都把我这里亲成什么样了?”肿成这样她还怎么好意思出门,更别提今天这茬儿还凑巧被皇甫卓玉给撞上。
    说他不是故意的她还真的没有理由不信。
    “你还好意思说?”皇甫释离脸色更沉,“拿镜子瞧瞧,到底是你的嘴巴肿得厉害,还是本王的舌头肿得厉害?”
    凤汐眠还真又往镜子那里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问,“那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皇甫释离:“……”
    他不说话,凤汐眠又开始嘀咕,“你这伤是在里面,算得含蓄。我这里就不同。怎么算都是我吃了亏。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大早上的发什么禽兽性子,我用的那点儿力都算是轻的了。”
    皇甫释离生气了,那阴沉的眸恨不得瞪出一团火往凤汐眠身上砸,嘴角哆嗦一阵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但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害得凤汐眠忍不住又把眼珠子往他那里瞧,还作出一副担心的模样,这会儿才表现出一丝丝愧疚。
    “滚。”皇甫释离说完,枕头也跟着砸过来了。
    凤汐眠却越发觉着是他那里废了,不生气也不哀怨,只是可怜。
    皇甫释离若是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里所想,怕是一床子的枕头都不够他砸。
    今晚是除夕,王府的下人都忙着各处挂灯笼。
    那些灯笼也不陌生,都是昨日凤汐眠瞧上的。怕是北褚向某人汇报了,便让人都按着她喜欢的来买,殊不知她让红岫买下来的都是随手胡乱指的。
    不过这些灯笼虽长得不怎么样,这么一排排地挂在院子里却养眼得很。
    下人们见凤汐眠走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儿行礼:“王妃。”
    “嗯。”凤汐眠走路带风,下人刚行完礼,再抬头只能瞧着她的背影了。
    “我听说王妃刚刚是从王爷的房间里出来的,他们那个的时候还被圣上给瞧见了。”一个婢女对另外一人小声议论道。
    另外一个婢女满脸惊讶:“你听谁说的?不过我刚刚还看到王妃的嘴唇是肿着的,你说,他们不会是真的吧?”
    “是王爷院里头的人说的,准没错。”
    “可是,这大早上的……莫不是,一夜?”
    那婢女掩嘴笑了笑,“谁知道呢,王爷和王妃分别了这么久,一夜折腾,也,情有可原吧?”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了,脸颊也微红,又道:“也不是我夸大,我小时候就见着我婶婶和叔叔……”
    后面意味深长的语气,旁人听了都懂。
    “你们在胡乱议论些什么?”身后传来孙妈妈严厉的呵斥。
    两人心下一惊,慌忙垂下头来认错,“孙妈妈,我我们没说什么。”偷偷抬头瞥见孙妈妈仍是犀利的眸,两人顿时脚软跪下,求饶道,“孙妈妈,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有什么话去王妃那里再说吧。”孙妈妈说完,已经有两个小厮会意走上来将她们的手扣在后腰。
    “孙妈妈,我们错了,您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孙妈妈……”
    孙妈妈不为所动,厉眸瞪她们一眼,她们虽有委屈,却也不敢求饶了。
    孙妈妈对下人历来严厉,下人的求饶鲜少能得了她的宽心。
    此番是她们倒了霉罢。
    凤汐眠刚回到南院,被红岫和绿鞠红着脸瞧了半晌,她黑着脸把门锁上,走到镜子前一看,方才才一点红的嘴唇现在都起肿了,而且那么明显。
    “绿鞠,把药拿来。”凤汐眠没控制住咬牙切齿,红岫和绿鞠在外面听了偷着笑,又听里面传来一句“把药放门口,你们都出去。”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两人顿时相互警告,各自捂着对方的嘴。然这时,凤汐眠从里面把门开了,正冷幽幽地看着她们。
    绿鞠忙抽出一只手来递药。
    几乎是凤汐眠把药接过来的同时,她们也把手放下来了,随即垂着脑袋齐齐一句“王妃我错了”,好一会才听到门合上的消息。
    红岫拉着绿鞠屏息走远了,方才敢呼气,“王妃刚刚那个样子吓到我了。”
    绿鞠了然,“也吓到我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笑,笑完又捂嘴巴。
    “你说,那真是王爷干的?”红岫小声问,脸上是不可思议状。
    绿鞠想着凤汐眠不会自己做咬自己,更不会让除了皇甫释离以外的人咬嘴巴,所以只有这个可能,“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将王妃给拿下了。”
    “这怎么就是王妃被拿下了呢?要是王妃心甘情愿的,那也不会受伤啊。”红岫猜得有模有样。
    绿鞠也开始怀疑。
    两人也还未想明白,星途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红岫姐姐,绿鞠姐姐,孙妈妈来了。”
    “孙妈妈来就来了呗,你怎还怕成这样?”红岫转眼就忘了方才的话题。
    星途道,“孙妈妈带了好几个人来的,看起来有点吓人。”
    红岫和绿鞠对视一眼,“莫不是,是责怪我们王妃来的?”
    她们的这个猜想倒不是没有根据,孙妈妈是离王府里最讲究规矩的,凤汐眠和皇甫释离在外面怎么小打小闹都可以,可回了离王府,就是正正经经的皇族中人,此事传开大抵是不好的。
    “那怎么办?”星途着急得手慌脚乱的。
    “红岫,你先去和王妃说一声,我出去看看。”绿鞠还算镇定,想着就算是失了礼数也不全然是凤汐眠一个人的错,又催促星途道,“你也别瞎愣着了,快去北院把王爷请过来。就说,就说王妃这边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星途听完,立刻就从小路跑北院去了。
    然绿鞠实在是低估了孙妈妈的实力。
    她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功夫能将他们一行人拦在外面,就算拦不住,至少也能拦到皇甫释离出现。却未曾想孙妈妈一见着她就将两个婢女推过去,“把人拎着,去见王妃。”
    这一出让绿鞠也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就被孙妈妈的气势震慑住,乖乖地把人押着,等快到了凤汐眠的房间方才察觉不对劲。
    可此时就算反应过来也晚了,孙妈妈已经让人去敲门。
    须臾凤汐眠开了门,“孙妈妈怎么来了?”
    她的嘴角虽还有些红,但已经用唇色盖住一部分,看起来比先前好了太多。
    不过孙妈妈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眉眼虽然严厉,却不乏恭敬,“王妃,下人们管不住嘴巴胡乱非议王爷和您,老奴特意把人带过来交给王妃处置。”
    这话一出,不仅是绿鞠和红岫,就连凤汐眠都愣了一下。
    那俩婢女忙挣脱着跪在地上一通求饶。
    凤汐眠也还未发话,皇甫释离那厮突然闯进来,抓着凤汐眠就胡乱检查一番,确认她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下来,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好生奇怪。
    “怎么?”皇甫释离问的是凤汐眠。
    凤汐眠反而给了他“你说呢”的眼神。
    绿鞠瞧着,默默地低头打算退到一边。
    结果皇甫释离突然指着星途道,“不是你让她找我我过来的?”
    星途猛地一慌,求助一般地看着绿鞠和红岫。
    凤汐眠一个个看过去,便都明白了。
    他们都以为孙妈妈是兴师问罪来的,起初她也这么觉着。可哪里想到孙妈妈会突然露这么一手,现下反倒是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孙妈妈是个明事理的人,几句话就将这些事解释清楚,一来能让皇甫释离亲自主持大局给凤汐眠坐镇,二来能匡扶凤汐眠在离王府的地位,好好整治离王府的风气。
    凤汐眠本不愿理会这些小事,但孙妈妈说她是离王府的女主人,不该放任离王府的下人胡乱造谣,言外之意便是要杀鸡儆猴。
    且皇甫释离都亲自过来了,就更不能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用孙妈妈的话解释说,有损释离王威望。
    就凭这声威望,凤汐眠不开口说话,皇甫释离也叫人给了那两个婢女几十个板子。她们那惨叫声喊的,整个朝阳阁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以至于原先还在小声嚼舌根子的人登时封住自己的嘴巴,一些个心怀好奇的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不得不说,孙妈妈这招用的妙,既维护了离王府的名声,又能让凤汐眠挽回女主人的面子,一箭双雕。
    也是这次收拾婢女舌头的事情过后,凤汐眠才真正了解孙妈妈。
    新婚那日孙妈妈对她们严厉,纯粹是为了匡正离王府的规矩,一无私心,二无他意。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整个离王府着想。
    孙妈妈这么正义无私,也难怪就连皇甫释离这样桀骜不羁的人都对她尊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