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玄妙,延浩涆被抬进养心殿里,蓝若容当着君珩的面开始为他施针布药。
而被君珩抱在怀里的楚梦梵,则随着延浩涆的好转而一丝丝的开始恢复生气。
她额头上的汗珠渐渐散去,呼吸变得平稳而有规律。
脸色仍是不好,但比之刚才,至少有了血色。
人还在昏厥当中,但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似乎不再那么痛苦了。
体温也升高了一点,比起一般人还是要凉一些,但至少摸得到温度。
君珩的心情很复杂,他一方面因为楚梦梵的危而转安感到松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明明奄奄一息脸上却挂着从未有过的胸有成竹的延浩涆。
怕楚梦梵睡得不舒服,君珩犹豫再三,还是将楚梦梵放平在了龙床之上,替她掖好被角才转身下了地,将幔帐放下隔断了延浩涆的目光,这才缓步走到了延浩涆的面前来。
梵梵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君珩便也就冷静得多了。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延浩涆整个人放松得不像话,毫无防备的将双手随意的搭在两旁,君珩现在甚至不需要武器,只要上前一步就能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捏死。
而他不但不畏惧,反而呈现一种挑衅的姿态看着君珩,道“我说过了,不管我对梦儿做了什么,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除了梦儿,我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我警告过你,不准动她。”
“我也告诉过陛下,梦儿只能是我的。”
君珩眯了眯眼,冷声问着“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延浩涆混不在乎的用手指压了压自己的伤口,他疼得满头是汗的同时,幔帐里也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嘤咛。
然后,延浩涆就笑了。
笑得如恶鬼一般狰狞可怖,声音里透着一种空洞和阴骘,道“你现在,对我下不了手了,不是吗?
虽然,我并不在乎自己这条命。
毕竟,和梦儿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比看着她在你怀中承欢要好上许多。”
“你——”
“梦儿原就该是我妻,只要陛下允我将她迎娶回府,我自然会将她照顾妥帖。”
“不必,朕可以自己照顾好她。”
“是吗?”延浩涆讽刺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幔帐之上,意有所指。
君珩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目光晦涩不明。
斟酌了半晌,只道了一句“将宁王送到偏殿内好生修养,不容有失。”
“是。”一舟应着声,便吩咐着人将延浩涆抬了出去。
君珩一个眼神,屋里的其他人便鱼贯着退了出去,只剩下栎樗道人站在原处,端着方外高人的架子不卑不亢。
“国师还知道一些什么,不妨直言。”
君珩已经亲眼看到了,治好了延浩涆,楚梦梵的情况就会跟着好转。
是以,他不可能再将栎樗道人当做一个江湖骗子看待,于是对待他时,也有了几分的谨慎。
栎樗道人也不刻意拿乔,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清高,并没因为君珩的一声「国师」而露出太多的骄傲。
“陛下若要知道更多,首先须得将宫主的情况坦诚相告。如此,贫道才能结合命盘推演,给出最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