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争,曲者不能讼。讼争即施,则有忿怒之事矣。苟能宽裕温柔,恭顺卑下,何至于此乎?”
楚梦梵跪在舒窈前边一些的位置,默背着《女诫》。
翻译白了,就是你有理不许争辩,没理更不许狡辩。不管男人说什么,你就温柔恭顺的听着,不能顶撞。
她身后的舒窈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在说孺子可教。
而君珩的心境可就大不相同了。
他的梵梵,何时跪过?!
紧咬着牙,想都没想就上前去要将她拉起来,可他擒着她的一只胳膊,她却坚定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君珩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强压着怒火,冷声道“都起来。”
楚梦梵盈盈一拜,柔声应了一个“是。”字,然后由巧莺扶着,缓缓起身。
君珩的手还拉着楚梦梵的胳膊,她一起身,便被他扯进了怀里。
不敢用力抱她,怕他还没到的时候,舒窈已经打过她,万一这一抱碰到了伤处,她会疼的。
“今日就学到这里。”
说着,君珩便要将楚梦梵带走。
他要回承恩殿好好检查一下,她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楚梦梵也不挣扎,任由君珩拉着往外走。
只是一边走一边说“今日的功课积压下了,梵梵明日便要更辛苦了。”
君珩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楚梦梵,磨着牙道“你不必学这些东西。”
楚梦梵明亮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君珩,脸上的表情极为「恭顺」,但眸光中流动着的坚持却又那么明显。
她甚至没有开口,君珩就已经明白她在表达什么。
她要学,非学不可。
咬着牙,君珩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似是想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尽管,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
终究,先妥协的人永远是他。
松了手,君珩向后退了一步,道“好,你学吧,我陪着你学。”
说完,又转眸看向舒窈,道“去换正常的藤条来。”
舒窈不明所以,只是蹙了蹙秀眉,到底没说什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进乐坊里取了一根没有绑过红绳的新藤条。
君珩看了一眼,唇角一勾,伸手接过藤条,指尖一捻,便将藤条捻开了花。
那已经不是分叉劈开而已了,而是分成了一条一条极细的分叉,这一下抽到身上,就得皮开肉绽。
舒窈没有说话,倒是一舟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劝道“陛下,宫主身娇体贵受不住这样的惩罚。还是用绑了红绳的藤条吧……”
君珩将被捻开了花的藤条扔给舒窈,目光始终看着楚梦梵“谁说这是要用来打梵梵的?”
“那……”一舟费解。
“将夫比天,其意匪轻。”君珩淡然开口道“梵梵做错,自然是朕这个做夫君的代为受过。”
“皇叔!”
楚梦梵皱眉,劝说的话还未开口,人便被皇叔拥在了怀里。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
“你叫过我一声夫君,你头顶的这片天便由我来替你撑着。所以你即是要学,那便好好学吧。总归,万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