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怜筠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
在她看来,楚梦梵这一问,简直就像是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脸上无比滚烫。
她看不懂?她有什么看不懂?
她不就是因为知道延浩涆现在恨不得弄死她,所以才故意说要把她送到宁王府去吗?
她就是嫉妒延浩涆对她好,所以才这样千方百计的陷害她,让延浩涆冷落她。
想要借着作践她,看着延浩涆虐待她来平衡自己不被延浩涆宠爱的悲凉。
不就是想践踏她的尊严吗?
没关系,她窦怜筠可以满足她的虚荣,向她屈膝求饶。
待到有朝一日她东山再起时,千百倍的还回来就好了。
这样想着,窦怜筠已经在心中臆想出了无数个将楚梦梵踩在脚底蹂躏折磨的场景,并且深信着自己终有一日可以实现,才觉得胸口的淤堵稍微松快了一些。
然后盈盈一拜,匍匐在楚梦梵的脚下,无比虔诚又楚楚可怜的说道“我在寿宴上对宫主无礼,已经惹得宁王不悦。
原本想要将功折罪,替宁王处理静妃,却又再度失手,让宁王对我更是厌恶。
公主此刻将我送到宁王府上,无疑是送我去死啊。
所以怜筠斗胆,请求宫主放我一条生路,千万不要将我送到宁王府上去。”
楚梦梵唇角始终保持着微微上卷着的弧度,目光仍是凉凉的,并没因为窦怜筠的话而有一丝变动。
她的话一共也就两个意思一是贬低自己抬高楚梦梵,告诉她延浩涆有多在乎她,让她相信自己对延浩涆来说是「不同的」,以此来满足楚梦梵对延浩涆的爱慕之心。
二是借静妃之事满足楚梦梵的虚荣心,让她有一种独特的优越感,仿佛只有她才能为延浩涆「排忧解难」,潜移默化的让她相信自己对延浩涆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待他将来大事得成,她便理所当然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人。
如此一句轻飘飘的话,不着痕迹的就将她和延浩涆捆绑在了一起。
而偏偏前世的她,无比的吃这一套。
细细想着,若是前世,她现在应该昂高了下巴,端着不知哪来的嫡妻的架子在窦怜筠面前耀武扬威了。
然后,窦怜筠只需要继续说几句服低认小的话,她就会拿出「主母」的气度宽宥她甚至是庇护她。
可是……
唇角微不可见的向上再扬了一丝弧度,楚梦梵的眸光中带着一抹玩味的浅笑。
这窦怜筠还真是不长进,杜含珊都已经告诉她了自己现在跟皇叔是一条心的,就在刚才,她也已经当着窦怜筠的面自称为「本宫」了,可窦怜筠竟然还妄想着用一个延浩涆来糊弄她?
这样愚钝,难怪她陪在延浩涆身边近十年,却没能在那个男人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他大事一成,便将她打入了冷宫,如弃敝履,毫无怜惜。
慵慵懒懒的理了理自己的云鬓,楚梦梵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依着表姐,想去哪里呢?”
“请宫主,送怜筠回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