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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只要你愿意,我便永生永世都守着你。
    据传,佛在灵山法会上,突然停止宣讲,顺手拿起一枝金菠萝花,似乎要给大家看。
    佛祖拈起了花,也非花也非佛,只是虚空中绽开的笑颜;迦叶情不自禁以微笑回应,哪里又是迦叶一刹那,心心叠印,性性相通。
    如此默契,人间鲜有。
    这原本是禅,无关情爱。
    可有些东西,只可意会。
    君珩和梵梵此刻恰是如此,彼此会心一笑,并不说破。
    君珩反手将楚梦梵的小手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亲,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莫说是三生三世,只要你愿意,我便永生永世都守着你。”
    楚梦梵抿着小嘴,将脸埋进了君珩的胸膛之中,耳尖有浅浅的粉色,招人又可爱。
    君珩并不非要她回答,他给的承诺不需要交换条件,只需要兑现。
    或许是因为累得太狠了,不多时楚梦梵的耳边便传来了君珩均匀的呼吸声。
    而怀里那原本如只酣睡的猫儿一般的小人儿,此刻正悄然的睁开了美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抚了抚君珩的睡颜。
    “皇叔。”
    她轻唤了一个气音,没有得到回答,反而似是松了一口气。
    悄悄的挣扎了两下,从君珩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却并没有下床,而是趴在枕头上仔细的看着君珩,然后小小声的说“皇叔,若真有来生,梵梵一定会好好的保管自己的心,然后完完整整的奉给皇叔。
    可是今生,梵梵已经没有心了,所以能给皇叔的,只有这一个躯壳。
    偏偏,不知道这躯壳老天可以借我多久,我不是不想喜欢皇叔,而是我不敢……
    我怕我喜欢了,又挣不过天,最终让皇叔因我伤心难过。
    若是那样,我倒宁可皇叔从不知道我的心意,只当我是一个没良心的梵梵,总是为着奇怪的理由伤你的心。
    这样,要是哪天我忽然不在了,你便不会那么痛苦了。”
    楚梦梵说着,努力的牵扯了一下嘴角。
    尽管皇叔睡着了看不到,她却仍是想对皇叔笑一笑。
    可惜,唇角太沉重了,她真的笑不出来,于是只能做罢。
    向上爬了一点,然后伸出小手顺着君珩的剑眉缓缓的划过他刀削一般的轮廓。
    这该是被老天如何偏爱的人啊,才能有这样一副俊美无俦的容貌。
    可这上天的宠儿啊,却是因着她,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
    “皇叔,延浩涆这次的生辰之后,梵梵再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了。
    梵梵跟你保证,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我一但发现局面不受控制就立刻抽身出来。
    如果他不放我走,甚至对我用强,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这身子,梵梵答应了是要给皇叔的,便不会让其他的任何人玷污了。
    所以不要担心,梵梵要给皇叔的,必然得是干净的。”
    面对着睡着了的君珩,楚梦梵轻声的说着心事。
    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他醒着时的那种压力,可却有另一种像是在做坏事的紧张和局促。
    仿佛是在担心下一秒皇叔就会把眼睛睁开,楚梦梵在将话说完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幔帐是皇叔亲手放下的,这张床上发生什么,没有人敢于窥探。
    这样想着,楚梦梵胆子大了一些,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唇,凑向了君珩。
    未敢落在他的唇上,她只是轻轻的亲了亲他的眼睛。
    “延浩涆的寿宴,一定是梵梵最后一次惹皇叔生气,以后梵梵什么都听皇叔的,再也不会让皇叔伤心了。”
    说完最后的承诺,楚梦梵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心满意足的重新趴回君珩的怀里,安心的睡去。
    而当她睡得安稳沉静的时候,那原该睡着的人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说的话,他一字未落全部都听在了耳中。
    心中百感交集,却又道不分明。
    她在乎他,他感觉得到。
    可是,什么叫「不知道这躯壳老天可以借我多久」?
    什么又叫「要是哪天我忽然不在了」?
    莫明的,君珩的心就一阵阵的绞痛着,说不清的不安萦绕在心头,就仿佛有一个比延浩涆还要棘手的敌人,正在暗处偷偷的窥探着他的梵梵,随时准备将她抢走。
    结合着她妆奁里的那些东西,君珩不由得就蹙起了眉头。
    「东风不解愁」的事,或者可以说是巧合。
    那么「宁王寿宴」呢?
    她写在纸上,就算是醉了都绝口不提不肯泄漏的那些事,其中有一部份他早有察觉,另一部份却尚未明朗,甚至有一些都还没有发生。
    梵梵,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真的只是中了一回「玄阴散」不但让她性情大变,还多了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那么,代价呢?
    就是她说的那些让他不安的话吗?
    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将她拥得更加扎实。
    他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警告似地说着“寿宴,是最后一次。”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灼热的吻,烙在了楚梦梵的额头上。
    三天之后,平芜终于带着一个道士进了宫。
    彼时,楚梦梵正拿着针黹做着女红。
    “宫主,栎樗道人「请」回来了,已经在前厅里候着了。”
    楚梦梵轻笑,想着这杜含珊手脚也真利索。
    果然为着荣华富贵去办事,就是有效率。
    将绣到了一半的荷包放在了小桌上,然后由着巧莺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去了前厅。
    栎樗道人此刻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阔袖道袍,上有形状如鹑,黑文而赤翁的异兽暗纹。
    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五岳冠内,手持着拂尘,站姿飘逸。
    若只看着背影,倒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楚梦梵走进前厅,站在栎樗道人身后三步开外,盈盈道了一句“道长有礼。”
    栎樗道人应声回身,回了一个道礼“女施主有礼。”
    楚梦梵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径直走到主位款款落座。
    巧莺为楚梦梵递上了一杯清茶,楚梦梵则轻轻吹着茶杯的边缘似笑非笑的轻饮了一口。
    抬头,看着栎樗道人,勾了勾唇道“听闻道长,擅除邪祟,是得道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