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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不一样
    苏之零伸手摸了摸沈吟辰的头,问她:“后来呢?”
    “后来,沈家遭了难,被沉儿所连累,费了千辛万苦无数的努力,才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逃生,因为沈氏夫妇相互,才算是活了下来,这些年来,也多亏了这一家人,沉儿算是平安活着。”
    “沉儿乃是重塑命格之人,之前的苏银沉已经死去了,即便是活过来的沈吟辰,她也不能是两个人啊,沉儿便是辰儿,上天已经安排沉儿死去,又如何给得了现在的人一条活路,三叔,你说沉儿到底是谁呢?过去的已经死了,现在的又没有生路,你说沉儿,该如何是好?”沈吟辰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她很难过,或许是因为疼痛,才使这难过的心情被放大,才让她想哭。
    “沉儿,这些都不会成为你的心病,你不该如此。”苏之零说道。
    沈吟辰听不进去他的话,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难过与伤心堵住了她的大脑与心间,她被这种情绪所干扰,拼命的压抑着,却也是无能为力。
    “沉儿!”苏之零低喝一声。
    这一声,让沈吟辰瞬间回过神来,眼泪划过了她苍白的脸颊,没入了她的衣襟,而她的衣裳被这里浓重的雾气所打湿,泪水浸入衣衫都看不出来。
    沈吟辰见到脸上的泪水,“咯咯”的笑了。
    “对不起,三叔,是沉儿没有控制好情绪,这是沉儿的不对,还记得以前因为那些事情,爹爹总是训斥沉儿,不懂得收敛心中情感,最终让人拿捏住了喜怒,让他人看了笑话。”
    这幻境之中的水汽越来越重,苏之零察觉到随着沈吟辰的心情变化,这里的幻境也随之发生变化。
    苏之零强行运动,烘干了衣服,只是没多时,又被打湿了。
    他皱紧了眉头。
    “三叔,你发现了吧,这幻境与沉儿息息相关,创造出了这个地方,隐瞒住了上天,却是无法隐藏住自己。”沈吟辰道,她的情绪一点点消减,身体的疼痛也在慢慢的减退。
    苏之零从石凳上站起,沈吟辰也挺直了背离开了石凳,“这石凳的石材寒凉之意入骨,体弱之人易被控制心神,沉儿,你现在所有无法控制的悲伤与难过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形成的,你心里面虽存有疑惑,但这绝对不可能是你的心病,莫要走错了路。”
    苏之零蹲在了沈吟辰的面前,目光无神,沈吟辰便在他面前,他的视线也无法落在她的身上,沈吟辰抓住了他的手,他的头低下,似乎是要往手那里看去,他听到沈吟辰说:“三叔何必自欺欺人,沉儿的心病便是如此,而这个心病沉儿终将是要向上天讨个说法,这个世间,怎么会有无命之人,这上天要沉儿死,又岂会那么容易。”
    沈吟辰拽住他,将他拉近,苏之零便听到沈吟辰在他耳边说:“三叔,你一直以来的心病,不就是你的眼疾,你的应劫吗?你同沉儿一样,心中难过的便是苏家没落的坎,是苏家全盘皆输,遭遇背叛的结果!”
    沈吟辰的一字一句如同砖石一般砸进了苏之零的心底,这么多年来他宿醉不醒的原因终于有人为他揭开了面纱。
    苏之零猛地挣脱开沈吟辰的手,站起了身,沈吟辰由于他挣脱的力气过大,被他推倒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又折腾了起来。
    苏之零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未说。
    “三叔你知道,重塑命格之人不得与往世之人相见,不然,这个所谓的天道必降天谴,就像是如同在离魂烟制作的梦境中一般,你派洗重阁的人围着玄门转,就是不肯出现在沉儿的面前,若非沉儿将消息放了出去,怕是连离魂烟都很难会成的吧?为何你我二人面对过去,竟是不同的态度?”沈吟辰问他。
    苏之零在沈吟辰问出后好久,才开口道:“我酗酒,将自己每一日都灌醉,就是怕冷静下来,很多事情就会无法收场,你现在要去做的,是要为苏家上下讨公道,报那血海深仇,可是如此一来,以往的惨状与悲剧将会继续上演,战争人祸天灾地动,无数伤亡,这不是苏家的初衷,这样说,你可明白?”
    这便是苏之零顾虑的原因,两个人都是站在了一样的立场之上,却是站在对方的对立面。
    苏家读天命,守天下,本意绝不是要看到这世间动荡不安,战乱四起,若是可以维护这天下的太平,苏家绝不可以做有违使命的举动。
    所以苏之零,人有苏家没落,永不复起。
    可是,这一切,对于沈吟辰来讲,不是这样的。
    十四年前,楚天漠与楚月盈联合千机门柯筝逆改天命,扶楚氏根基上位,灭苏氏之门,当时,四国战乱四起,天下大乱,苏家卖国求荣、妖言惑众的罪名被楚氏坐实,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后来,战乱平息,是君玉澜靠着楚天漠的势力才稳定了大祈的江山,在苏银沉死后,君玉澜同楚家翻了脸,但那个时候的楚家已经是动不得了,便是到如今,楚天漠隐世于北垣郡,也有着大半的权势握在了楚家的手中。
    这样的大祈,早就不是原先的大祈。
    迟早有一日,这皇位之上的皇帝,会换一个人来做。
    苏之零考虑的是整个天下。
    沈吟辰顾虑的是君玉澜。
    如若不是君玉澜做皇帝,这大祈的主人不再是君氏,那一切又该有着什么意义。
    “如若大祈的皇帝换了楚家的人来做,三叔,你又该如何?这天下又该如何?”沈吟辰问道,她从地上爬起,勉强直起了身子。
    苏之零回答:“大祈便是大祈,国势未曾衰亡,谁做这大祈之主,都是一样的。”
    沈吟辰听到苏之零这般说,笑了,面容中笑里含苦,她的目光之中还带有一丝不可置信,“他平日里与你交好,随着沉儿唤你一声三叔,你们二人本是兄弟,那他可知道,你选择背弃他的事?”
    苏之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