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现在心中所想甚多,玉衡让我先去睡,但是我睡不着。
“濛濛如何了?她的毒已经排空了吗?”
“还好,不过全好大概需要半个月吧。”
即使如此,我就放心了,现在这个时辰我也不便去看她,省的打扰了她养身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便动身去了青王府,玉衡让管家亲自送我去青王府,并且嘱咐我第四天傍晚时分一定要回来,若是再耽误他怕我这身子挺不住了。
这次我是从青王府的后门进去的,毕竟燕北凊现在还在对外声称身子不适,不宜见,所以我也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换成了男装。
等我进去后,这冷府的管家便走了,临走时还告诉我让我不要辜负他家少爷。
我对这青王府的地形是最熟不过的,走了几分钟就到了燕北凊的卧房门外,想必这么早他还没醒吧,昨天被我用剪子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请大夫来看过。
“你来了。”我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想不到燕北凊就在我的身后,他这人不知道受伤了要多休息的吗?
“今天你得我去几个地方,我的身份不方便。”
“好,都听你的。”我看燕北凊的样子有些惨白,不过我还是忍着没去关心他。
早上匆匆忙忙的从玉衡那离开,也没吃什么东西,燕北凊似乎料到我会这么早来,早就让人准备了丰富的早餐。
“其实我知道你做晚是去了玉衡那,原本我已经去到玉衡的府外等你了,想着亲自去接你回来,但又怕你动气,所以只好又回来了。”
“说这些做什么,想让我感动不成?”我的话语里面还是带了些尖酸刻薄。
用完早饭后,我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量将军那,之前沈一给我的玉镯子我得还给他,沈一为了她自己的爱情离开了自小一起长大的爷爷,现在想想量将军怕是伤心的不得了。
燕北凊带我进去后,却被告知量将军不在府上,但是具体去了哪里他府上的人却回答不出来,即是如此,我只好先离开了。
“你找量将军有何事?”离开之后燕北凊终于忍不住问我了。
其实这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他,倒不如今后让他帮我做这事,“没什么,沈一离开莫城的时候将她最珍贵的玉镯子赠给了我,但是我想着这玉镯子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摆设,但是对量将军来说却是可以睹物思人,还不如我还给量将军。”
“其实当初沈一是以你的名义跟着那百里七夜走的,以此可见百里七夜对你动了真心,南鸢,你和那百里七夜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没什么,不过是我机缘巧合误打误撞救过他一次,燕北凊我很不喜欢你现在这种质问我的态度!”
燕北凊见我有些不悦,便立即换了口吻,“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质问你的,我只是担心万一沈一到时候露馅,怕是百里七夜会卷土重来。”
“你放心吧,没有人会知道沈一的真实身份。”
“我们不谈这个了,接下来你想去哪里玩?”
玩,我哪里有时间可以浪费在玩上面,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问燕北凊了,只是苦于他之前失忆,对我不是完全信任,当时我若是问他,他肯定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有些事情我得知道。
“去茶馆吧,你身子没好,我们先坐坐再决定去哪里。”
今天出来,燕北凊没让任何人跟着,他说想让我自在一些,所以到了茶楼之后,小二把茶水和点心都上好了,这在一旁给我斟茶的便是燕北凊了。
我喝了一口之后,便直接开口了,“燕北凊,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很多的疑惑,现在我们在这里没人跟着,我便问你了。”
燕北凊看我问他的神情很认真,他也认真了起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当初为什么会帮着燕子拓对付燕定宸,最后就是你现在辛苦布局为的不仅仅是想除掉你这两个兄弟这么简单吧。”
“我一件件一桩桩的告诉你。先说凌寒的事情,这件事情是我当初布的一个局,凌寒和我之所以会遇袭全是燕子拓的人安排的,而凌寒为了救我差点死在半道上,而后我们两个好不容易逃脱,后来凌寒便在外面养了一个月的伤。”
燕北凊的意思是凌寒没死,那么顾染和凌国公当初在雪地里面找到的那具死尸是谁?
“既是如此,为何所有人都以为凌寒死了,还有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解释呢,还让凌国公与你成为了敌对两方?”
燕北凊给我又续了茶水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让凌寒假死,但是凌寒说他愿意以身死来做一个*,一来表面上看上去是让我失去左膀右臂,二来可以借着此事让燕子拓拉拢凌国公,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凌国公只是我安插到燕子拓身边的一个眼线,而凌寒也在暗地里帮我做了不少的事情,他隐藏的身份比他真实的身份要来的行事方便的多。”
“凌国公知道凌寒没死?”这是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地方。
燕北凊却摇了摇头,“不,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只是他相信我不可能会杀了凌寒,他是为了抓到燕子拓的把柄才会假意投诚于他,但是不久前凌寒潜回了莫城见了凌国公,而凌国公现在正和凌寒在一起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办完之后,他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回来了。”
凌寒的事情我虽然知道的一知半解的,不过我知道凌寒没死,这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只要等凌寒他们回来了,那么顾染和燕北凊的死结就自然可以不攻自破了,若是早早知道了这个真相,那么我也不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那相爷府想诬陷龙施漓了,虽然到最后那手札半点用途都没用上。
“好,那凌寒一事我就不再细问了,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问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我相信燕北凊口中说出的答案或许和我猜想的会差不多。
“因为我养父当时在燕子拓的手上,所以我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戍王对我来说不单单是养父那么简单,他是北溪的亲爹,是我童年时代里的父亲。”
果然如此,“那么后来戍王又是怎么落到龙施烟的手上去的?”
“你知道此事?”听到我说出这句话,燕北凊满脸诧异。
“是,不久之前知道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救戍王所以才答应要娶龙施漓的,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你当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话说现在戍王已经安全了,那么你已经想好对付燕子拓的办法了吗,这次他没能成功栽赃给你,怕是下一次会用更恶毒的法子来对付你,而他手上有北溪这个筹码,你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燕北凊很高兴的握住我的手,“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我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若是你倒台了,我这个青王妃的头衔可就保不住了。”
他对我的回答置之一笑,好像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就是一个笑话似得,“要对付燕子拓不一定要借我自己的手,燕定宸这次回来,我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龙施烟的手上有北溪和燕子拓的儿子,燕子拓再狠也不可能舍了这个血脉的。”
燕北凊还是把燕子拓想得太善良了吧,“我不这样想,燕子拓是个连自己兄弟都会下手的人,区区一个孩童他会在乎吗,除了北溪会救那个孩子之外,这世上没人会再在意那个孩子了吧。”
“南鸢,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那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子,我不会让人真的伤了他的。”
我现在对燕北凊说得这番话可不敢完全相信,其实不管是燕子拓也好,燕定宸也罢,就连燕北凊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因为我以前心里爱着燕北凊,所以才会觉得他处处哪里都好,可是我忘了在这皇家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讲的,或许他们不全是为了皇位,但是为了保住自家性命牺牲他人的命他们是做得出来的。
我没对燕北凊刚才说的那句话做什么评论,而燕北凊也从我眼中看出了我的不信任,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眼神有些落寞。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了。”
我最后一个问题是他布局不单单是为了除掉这两个兄弟,他或许有着我更猜不到的心思。
“我只能说你猜对了一些,但至于全部的答案你得往后看,南鸢,你不要把我想得那般可怕,我还是你的燕北凊,还是你的夫君,我就算害所有人也不会害你的!”
“是吗,燕北凊,我累了,想回府休息了。”
别的地方我今天也不想去了,我不是在同燕北凊生气,而是真的有些累了,大概是因为大限将至了吧,这身体就越来越容易感觉到疲乏,似乎一闭眼就能睡过去。
走出这个房间我便没有力气了,而燕北凊及时的扶住了我,“你怎么了?是不是之前的伤还没好?”
“我很累,想睡觉,你背我回去吧。”
“好,你先休息,不要再说话了。”
他的肩膀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实宽敞,我靠着他心里觉得很安心,只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好像不能完完全全相信他了,他说的话我也得经过大脑思考,他的每一个举动我都得去深究里面的涵义,这样子的相处真的还能算是夫妻吗?
一整个下午我都是在燕北凊的卧房里,而燕北凊也如他答应我的那般真的什么地方都没有去。
“今天是龙施漓出殡的日子,你当真不去吊唁吗?”
“我想陪着你,我总觉得你现在离我好远,虽然人在我身边,但是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南鸢,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们想回到从前怕是没那么容易,可是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你安心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原来燕北凊也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等老嫪给我治疗之后我就会彻底成为一个活死人,到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就好像我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这一觉睡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内伺候我的人变成了慈安和琨曳,她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王妃,你醒了,你都睡了好久了,连晚饭的时辰都睡过去了呢?”慈安上前来扶我,我还没开口问她是什么情况,在一旁的琨曳却跪了下来。
“琨曳,你做什么!”
“王妃,是奴婢有眼无珠,是奴婢错把贼人当成了王妃,这才会让王妃受伤,奴婢还一直不相信您,甚至怀疑您是别人派来伤害王爷的,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看来琨曳如今是确实相信我的身份了,“琨曳,快起来吧,这事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那立信阴险狡诈,不仅拿走了我的龙珏,甚至还改变别人的容貌来冒充我。”
我说完之后琨曳还是跪在地上,我给慈安递了一个眼神,慈安便立刻心领神会,她赶忙将琨曳从地上拽起来,可是慈安的力气小,根本没办法把孔武有力的琨曳给扶起来,于是慈安第一次发怒了,“琨曳,你存心想让王妃娘娘生气吗,你这么一直跪着是想让王妃心里添堵,好身体一直好不了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
“没有就起来!”慈安难得发了次大火,琨曳却像是个小媳妇似得眼眶里含着泪水,然后这才起了身子。
我笑了笑,“慈安啊,这么母老虎样,怕是以后没人敢娶你了,你这年纪也不能再往后拖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寻个好婆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