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第二次来南王府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只是在这里见到梅州还是有些意外。
站在南王府门前,林染看着两个小厮小心翼翼的推着梅州下了马车才走到近前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梅州招了小厮推着他来到林染面前,笑着答到,“南王爷知道我打理了一些日子的济州开河工程,大约觉得我为西南百姓做了一件利事,特招我来见。”
他身体不便,旁的人相请能推的定就推了去,只是南王贺瑕却有些不同,这是他一生敬佩之人,他自然也便来了。
林染是知道他敬佩南王贺瑕的,记忆中还有他满眼羡慕的说着敬佩南王贺瑕的话对边境一片盼望的情景,只是南王不常在京中,便是在也不是梅州这般小贵公子说见就能够见到的,因此梅州也便从没有见过贺瑕,今日这算是满足他多年愿望吧!
“以前也曾听你说过这一生最敬佩的人就是南王了,你也曾说想见见他,如今算是满足了你多年愿望了。”
林染看着他觉得惋惜,可怜了他这样的好男儿,竟生来不良于行,若他不是身体不便定是一个会上了战场报效国家的热血男儿,理唐定也多一良将。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梅州一脸温和看着林染,轻轻点头道:“此行确是为了满足我的小心愿。小染,你今日来这里是……”
“南王打算改一改南境的征兵制,之前兵部的人却很反对,前些日子一直在与兵部的人厮缠,前几日似乎是占了上风,让兵部的人松了口,皇帝也许了,今日找我过来是想要借一些东境的经验,让南境征兵制尽善尽美。”林染看着梅州突然琢磨透了一件事情,笑着对梅州道:“我觉得南王今日找你过来可能不仅仅是想见见你,或许还有让你去南境治水的意思。”
梅州抬头疑惑的看着林染,“这话怎么说?”
南境治水?他不过就是半路接受了一个开河工程,哪里就有本事让南王请他为南境治水了,何况今日南王爷不是还有事情与小染商议么,哪里还有空闲思量让他去南境治水的事情。
“你可知道南境治水动用的劳力从何而来?”林染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梅州看她一副将要卖关子的模样,摇头道:“我足不出户,对边境之事怎会了解,便是让我猜定也猜不中,你还是不要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为好,省得让我闹出笑话来。”
林染也不逗他,“南境治水动用的劳力从来都不是征收的劳役,而是驻守在南境的士兵。南王美其名曰锻炼他们的吃苦耐劳的本事,其实就是拉他们干苦力。好在这些年南境治水之事动用的劳力并不很多,他手下的人只偶尔帮帮忙就好,不然他手下的兵将就该怨声载道了。”
梅州恍然,“原来如此!”
正在说着夏华的马车到了,下得马车,夏华近前来躬身行礼,“主子已经先到了!”
林染微微点头,“怎么?小言又缠着你了?”
“小公子这些日子有些事情想不透,却又始终不愿让我多嘴出主意,有些心烦,便让我陪着下了一局棋,掐着时辰过来赴约,没成想主子先到了。”转头见到一旁的梅州,夏华微微躬身,“不知这位是……”
“在下梅州,夏军师,久仰大名!”
虽然不曾见过夏华,但是这些日子听清言侯府的事情多了,也便多知道了一些事情,此人清俊儒雅,一身书生气,与京城传言甚符,想来就是那位京城里传得火热的东境第一公子、大军师夏华了。
听说他在小染身边多年,一直恪守本分,尽职尽责,东境能有如今这般模样少不了他的功劳,小染待他亲近,不似待旁人戒备,如今看来是真的。
方才他下得马车对小染行的礼是常礼吧!在外人面前都是如此,可见小染对他看重。
知道眼前的人是梅州,夏华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原来是梅州公子,久仰大名!济州开河一事真是难为公子临危受命了,能得公子相助还真是西南百姓的福气。”
没有想到夏华竟知道他的事情,梅州笑着道:“不足挂齿的小事,难得夏军师知道。”
“梅州公子说笑了,此等大事在下怎会不知,梅州公子的事情在京城里头可传得厉害,人人都说梅州公子好心肠,济州开河一事在出错之后本为难,难得梅州公子为百姓考虑,肯趟这趟浑水。”
梅州笑着摇头道:“我是个没什么用的人,难得对这工程上的事情还算知道一些,也便想着为理唐出些力,让老百姓少受些苦罢了。”
“梅州公子可不要妄自菲薄,济州之事多少人都感谢公子呢!便是在下这东境不相干之人都觉得公子能够力挽狂澜实在是有一身好本事,说不定日后东境有这些事情还得相请公子。”
“夏军师谬赞了!若真有一日夏军师需要,只管让人来知会梅州一声就是了,定走一趟东境。梅州身无功名,自不受束缚,来去自由,只要夏军师不要嫌我力薄就好。”
小染主理东境事,夏华是她的人,他若找上门来便是小染有事,她若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相帮,他自然不会推辞。
夏华笑着谢过,虽是套话,但东境却的确有需要治水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话就成真了。
三人一同向南王府中去,林染和夏华都熟悉这里,不一会儿就到了议事厅。
见着他们三人一同出现,贺瑕有些诧异的道:“三位这是早就认识相约而来,还是在我府门前撞上了一见如故?”
林染自挑了位置坐下,笑着道:“算是认识的,只是不知南王也请了梅公子,在府门前撞见了,故人难得相见,倒是借南王宝地叙了叙旧。”
夏华见了常礼,也跟着林染坐到了她的下手位,“南王不知道,梅州公子与我家主子是旧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