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林染应付的腰酸背痛,当天回去之后享受了一个时辰的按摩不说第二日还在以累为借口赖着不去处理公务,看着自家主子叫苦叫累,梓心很不气的道:“昨日的宴会可是主子怂恿言王殿下办的,便是苦了累了,也怪不得旁人,是主子自找的。”
虽然知道自家主子前些年身体不好,经常疲累,但这时候梓心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来是因为林染的身体经过调养日渐好了起来,二来便是她太了解林染,她便是喜欢躲懒,去了一场宴会好似进了刑房似的。
听得梓心这话,林染气不打一处来,“哎!你到底是不是我府中的人,怎么不知道心疼你家主子呢!”
梓心将修剪好的花枝一支一支插进花瓶中,小心翼翼的挑选合适的花朵合适的位置,搭配出最好的花样,“奴婢自然心疼主子,可主子也该心疼一下小公子才是,主子不去处理东境事务,担子可就压在小公子一个人身上了,这段日子东境那边那样多的事情,小公子哪里能够应付得来。”
林染喜欢躲懒是整个东境都知道的事儿,平常林染偶尔躲躲懒梓心也只觉得可乐,不会觉得林染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但这些日子林染一直都在思虑和谈的事情,东境事务一件都没有处理,全是林言一个人处理,一连好多天都忙着,主子问都不曾问一句,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自家儿子林染怎可能真没有关注,只是不记得他现下到底在处理什么事情,听得梓心都为他打抱不平了,知道他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林染问道:“他现在在处理什么事情?”
“东境征兵的事情。”梓心见林染终于良心发现,放下花剪回答道:“此次征兵不同以往,所征之兵数量不少,挑选优秀的后备军补上之后,后备军便有些不足了,也便需要再招收一些后备军,如此就需要在发布征兵文书,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知东境老百姓会如何反对,小公子正在烦忧呢!”
他们东境征收后备军是很严格的,每一年就那么多的名额,从来没有例外,这时候小公子正在想办法周全,既不能破坏规矩,也要补足后备军。
林染不以为然,懒懒的趴在美人榻上,伸手端起茶杯,悠悠的喝着茶,“这有什么可烦忧的,不过就是开恩再取罢了!”
“可是每年征收的后备军名额数量是主子你早已经定下了的,如此出尔反尔,以后怕是会生出不少麻烦,光是在收拢民心上便会输一筹。”
这个法子小公子也想过,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征兵不同于其他,上了战场可就是将脑袋提在手上,朝不保夕,再多征一次后备军,加上年初的那一次便就是两次了,如此重的兵役老百姓哪里会愿意,这可是骨肉分离呀!
“若放在东境以外的地方你的担忧的确有道理,可是放在东境,你的担忧就没有必要了。”林染道:“我在东境本就受拥戴,从来也都是言而有信,造福百姓,东境人心我已收服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因这一件事而失了民心。而且东境征兵与其他地方的征兵不同,东境征兵都是先进后备军,这在达到训练兵将的目的的同时还有给老百姓留余地的意思,若家中之人不想让他上战场,他自己也不愿意上战场,大可在甄选之时故意表现的差一些,自然也就落选了。”
“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老百姓会反对我们突然另行征兵,因为对他们而言进后备军并不意味着就要上战场,自然也不用担心亲人性命,若是他们愿意,他们的骨肉分离大可以在三年后结束。”
“而且这些年我们给兵将的粮饷不断增加,一个士兵的粮饷早已经可以占据一个普通人家一半的嚼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会有人愿意的。”
梓心听了林染这番话,突然觉得他们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早知如此,奴婢就不必担心,小公子也不必费心了,主子你怎么不早说呢?”
林染听着她抱怨自己,抬眼无辜道:“你们几个藏着掖着什么都不告诉我,如今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哪里是奴婢藏着掖着,这不是主子前些日子都忙着旁的事情,奴婢不忍心打扰么!”梓心上前讨好的替林染捏着肩膀,“既然主子觉得开恩另取没有什么不妥,奴婢这就让人去将主子的话带给小公子,省得小公子再费心思,也好放下这事处理旁的事情。”说着就要招了丫鬟去传话。
林染摆手拦住小丫鬟,摇头道:“别派人提点他,便让他自己去想,多费些时候将事情弄清楚,以后便不需要别人提点了。”
梓心有些犹豫,“可是将这道理说清楚给小公子听,不也能够让小公子学会么?”
“不一样!”林染享受的任由梓心捏肩,“他若自己想明白,便是他自己学会分析形势了,可若是我提点以后才明白,那便只是懂得变通想法而已,这其中的差别很大。”
“他聪明,便是没有我提点也该很快能够想明白。”林染对梓心道:“清言侯位乃是世袭,他现在已经是清言侯世子了,以后这东境的偌大权柄都会属于他,他早晚需要学会这些东西,趁着我还能为他遮风挡雨,他闯了祸还有可退的路,便让他多做错一些事,好好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犯的错多了,自会多学得一些东西,日后才能岁岁长安。”
“所以……主子偶尔躲懒,逼着小公子处理东境事务,也是为了让小公子多学些东西?”
梓心觉得主子思量的东西也实在太多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主子还有这一层意思。
林染闭着眼睛享受梓心的按摩,微微一笑,“梓心右边肩膀再用点儿力,对对对,就是这里用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