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将人扶到客房,扯开他身上单薄粗糙的衣衫,见雄健的身躯多处被棍棒所伤,留下深深的淤痕,算得上周正的面庞红肿染血,分不清哪里有伤。
这男人身上都是外伤,而家中又常备金疮药,苏昭将药拿来,余光中见小娘子站在角落里,神色迷蒙,眸光复杂。
“娘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也不知何人下手这么狠,这外伤处理起来的确有些血腥,你们先回屋去。”
他语气温软,高大健硕的身躯山岳般临近,疼惜的望着眼前软糯可人的小娘子。
她抬眸,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娘子,你怎么了?我是你的男人,不论什么话都但说无妨。”
“此人便是我方才与你说过的那个。”
言罢,苏昭面色冷沉,剑眉压下间撼动河山。
“来人,将他带走!”
他怒急,一声令下,伙计跑了进来,立即去扶榻上昏迷之人。
小鱼慌忙的拦在他身前,伙计犯难,转头看向苏昭。
“大哥,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好歹是一条人命,我扛都扛回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苏昭面若冰霜,深邃漆黑的瞳仁宛若利剑,只一眼,嗜血透骨,魂不附体。
“你有所不知,我与你嫂子前往牧羊镇途中,他趁我不在,拦路打劫,今日还在街头纠缠于她,此等恶徒,相救无异于放虎归山。”
听言,小鱼颇感震撼,一时无言。
“这个年轻人伤的不轻,不知结了什么样的仇家。”
苏母皱眉,摇了摇头。
“相公,不如先保他一条命,待他醒了,弄明白一切,再收拾他不迟。”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苏昭迟疑片刻,只好由着她。
“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他面色严肃,手中攥着药瓶坐在床边,转头看向她们。
“好,昭儿,你要小心。”
虽是个伤者,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苏母领着闺女和儿媳走出房中。
沉鱼陪着婆婆和小姑子吃了饭,约摸着半个时辰,苏昭自客房里走出,将那染着血腥气的手反复搓洗干净,方走到她面前。
“我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息怒,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他不是本地人,为何会在此与人结怨呢?”
她抱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坐下。
苏昭攥住她细软微凉的手,面色有所缓和。
“他身上的伤似乎是多人所为。”
他眸光深远,强悍的身躯紧挨着她,凛然间带着刻骨的恨意。
“只能待他醒了才能弄清楚缘由了。”
因受了伤,昏迷中的男人反复高热,口中不断叫嚷。
“娘,娘。”
小鱼前来给他换巾帕,俯身上前,被他一把攥住腕子,身子一倾,趴倒在那紧实滚烫的胸膛里。
“你,你这人。”
她挣扎着起身,不料昏迷中的人手劲如此的大,挣了半天才甩开。
榻上的男人不知梦见了什么,急出一身冷汗,身子抖了一下,突然坐起身。
“大哥,大嫂,他醒了!”
小鱼又惊又喜,望见这看着面生的男人,却又生出几分莫名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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