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头也没回,只看着外面的一颗树出神。
管家看她没什么异样,放下饭菜,轻声的离开了。
南笙觉得,她最近的精神经常恍惚,或者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片段,或者,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总有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出现在脑海里,将她的记忆又重新的带回来。
她知道,他是她的老公,名叫容翎。
她只要牢牢的记住他,她就不会忘了所有的事情。
南笙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闹绝食什么的,实在是太愚蠢了,这种自残的方式,只有在特别在意你的人面前,才有用。
吃的差不多了,南笙又重新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几棵树发呆。
她的记忆已经开始出错了,如果容翎再找不到她,她要怎么办?
夜色低垂。
南笙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阎渊似乎不在。
“南姑娘,你想做什么?”
管家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我饿了,想找点吃的。”
南笙对他笑笑。
管家和善的点点头,连忙走过去,“我吩咐厨子去做。”
“不用了,我想自己做点吃,他们做的口味,我有点不习惯。”
南笙有点俏皮的说,就像挑食的孩子。
。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能让人心里一软,尤其是知道她的病之后,管家就想心疼自己的孩子一般。
眼睛突然有点酸,低着头说:“那您自己忙吧,喜欢就好。”
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哎,多好的孩子啊。
南笙不明白管家眼里突来的悲悯从何而来,嘟了下嘴角,朝厨房走去了。
阎渊不在,别墅里的人都放松了不少,就连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锅铲声,都格外的和谐。
南笙哪里会做饭,以前都是买着吃,遇到容翎以后,更是被惯的四肢不勤。
不过好在她脑袋好使,翻了几袋现成的面,按着上面的说明,勉强的做出了一道具有地方特色的面条。
卖相还可以,就是味道差了点。
在餐厅吃过以后,南笙就上楼了。
一切无常。
别墅里格外的静。
阎渊因为容翎最近的动作,不得不出去处理些事情,管家回到房间感伤了一会,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南笙就这样不见了。
若说唯一的痕迹,就是对面的几颗树上,随风飘荡着几缕布条…
是从床单上割下来的。
“找!快去找!”
管家一拍脑门,懊悔的说。
“管家,厨房里的剪子不见了!”
又有人匆匆来报。
管家懊恼的直咬牙,这才想起来,太子明明说过,不允许她靠近厨房的。
窗户是撬开的,看的出来,应该有两天的痕迹了。
“警报还没响,就说明她没跑出这里,你们快点将人找回来。”
趁着太子没回来,管家连忙催促说。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而阎渊之所以放心的就是这别墅的每个窗户下面,都是十多米深的山坡,山坡下面,还有专人看守。
南笙是顺着树滑下去的,一定还躲在山中,管家分析了一会,亲自带着人去找了。
太子是将近凌晨回来的。
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人的脸上有丝慌乱。
“怎么回事?”
“回太子,人,跑了。”
什么?
阎渊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太子,对不起,都是我大意。”
管家从何处钻了出来,低头紧张的说。
“那还不找!愣着做什么!”
从不发火的太子,瞪着那些人吼道。
让一个随时会失忆的人跑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是,太子!”
众人纷纷跑开了,有的是下山去寻找,有的是跑出门外,想要从外拦截,其中,就包括一抹娇小的人影。
阎渊疾步离去,丝毫没有发现。
南笙大口喘着气,见躲过了其他人的视线之后,连忙脱了套在外面的侍卫服,匆匆朝山下跑去。
这里是a国,天气很冷,也幸好她在离开时找了一件棉服,不然这大半夜的躲山里好几个小时,她早就冻死了。
南笙飞一样的速度往山下跑,只要等她找到一个电话,打给容翎,就能很快的离开这里了。
。
山路很长,当南笙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是第四天了。
南笙筋疲力尽的跌坐在马路上,嘲讽的叹口气,她想的太简单了。
阎渊这找的是什么破地方。
鸟不拉屎的,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没有来过a国,又没有地图导航的,哪里都不知道。
南笙向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休息了一会,她又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人帮忙再说。
不敢走大路,南笙走的都是小路。
一个人咬牙坚持,从天亮到中午,再到傍晚,依旧荒山野岭的,没有一处人家。
天即将黑了,南笙心里多少有些害怕,擦了擦汗水,也只能继续走。
过了一会,腰酸腿软的南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
第五天。
容翎出现在半山腰别墅,他拎着同样有些憔悴的太子,怒道:“你他妈把人弄哪去了!”
说着,一个拳头毫不留情的砸过去。
太子回过神,反手抓着他的拳头,被这个不要命的力气冲过来,二人栽在沙发上,互不相让。
他眯着眼睛说:“她自己跑了。”
容翎哪里信他的鬼话,八百年前就不使用的暴力,今天一并爆发了。
“我再问你一遍,人在哪!”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结果他就告诉他人跑了!
再说,如果南笙离开了,也会联系他的。
“太子,三爷,你们别打了,人真的跑了。”
一旁的管家急得团团转。
这二位怎么说也是外面人见人畏的人物,怎么现在弄得和原始人一样。
容翎的性子很野,脾气上来时根本不顾别的,阎渊好在此时恢复了一点理智,推开容翎,语气清冷的说:“昨晚我回来她已经不见了,不信,你可以查。”
“不可能!她如果跑出去了,怎么会不给我打电话!”
容翎绷着眼角,带着猩红的怒意。
连着几天没合眼,眼睛已经熬的很吓人。
阎渊眉头皱皱,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
a国通往多顿县城的一条小路上。
老基斯先生正要去送货,半路上,他的老伙计突然不听话了,喘息粗气,直跺脚。
“嘿,你倒是走啊。”老基斯一鞭子抽过去,毛驴光秃秃背上一抖,甩了甩尾巴,还是不肯动。
老基斯无奈的跳下驴车,想要看看他这个老伙计到底怎么了,毕竟他还要靠着它吃饭呢,若是这半路撂挑子,离县城还有八百多里地呢,他可走不回去。
毛驴哼唧哼唧的喘着粗气,尾巴甩的啪啪响。
“说吧,你闹啥子?”
老基斯驼着背,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他家老伙计的目光是不是瞟着前方,他好奇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