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路七十多人,抬着三十抬东西,热热闹闹的往如家面馆去了。
路过的往来百姓都忍不住打听一下,这是谁家要办喜事了。
当然打听不出来。有的爱热闹的人就跟在队伍后面,一起去看看。
今日的如家面馆大门大开,却没有营业,暂停营业的告示就贴在大门口。
屋里屋外却打扫得异常干净。
陈伯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心里是五味杂陈啊,又是欣慰又是舍不得。
可是还没有等陈伯失落太久,带头的袁猛抱着两只大鹅已经走到了如家面馆前了。
“岳父。”袁猛规规矩矩的的叫。
“进去吧!”陈伯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嗯。”袁猛进去把大鹅放地上拴好,然后招呼后面来的人,把一抬抬的东西放好。屋里放不下,有很多的东西就暂时的放在了外面。
一时间,如家面馆热闹非凡。大家都面带笑容的相互恭喜。
场面热闹喜庆。
“何义,招呼人去厨房做汤圆去。”袁猛吩咐道。
陈家人口简单,因为是下聘礼不是成亲,不好意思去请邻居来帮忙。而陈瑶因为害羞,躲房间里不出来。
所以忙进忙出的就是陈伯一人。这么多人,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袁猛毫不气的指挥何义去煮汤圆了。
万能的何义不敢有意见。只好带了六个人一起去了。
做汤圆而已,难不倒他的。
厨房里厨具一应俱全。
两个人去把他们带来的糯米倒木桶里。加水淘三次。然后把水沥干,用石磨磨成粉。
一人刷锅,一人劈柴,一人生火,一人刷碗。
何义拿了一个空桶把石磨下面磨好的糯米粉换出来。
“来,兄弟们,我教你们搓汤圆!”何义说得慷慨激扬。
六人就都围拢过来。
“嗯,就这样,搓圆了,一样大小,就好了。”何义一边说,还一边做了示范。
掌心里,一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糯米圆子滚落在竹筛子里。
“那么简单!”六人都不再围观了。各就各位去了。
“哎,你们来啊。一起搓汤圆!”何义喊人。
只是没人理他了。
可怜的何义,就一直搓汤圆,最后手都是发抖的。
半个时辰后,袁猛进厨房去端出来了第一锅汤圆。
热闹的人们开始吃汤圆,吃过的就一个个的都散去了。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了定军山的十几个人。
搓了六锅汤圆的何义终于不用搓汤圆了,他把碗放灶上,就这样坐着吃汤圆,因为他的手还在发抖,拿不住碗,只得放那里吃。
“何义,你怎么还没有吃完?”袁猛进来。看到他还在吃,就问他。
何义:这怪我吗?我累成这样,吃慢点,怎么了?
袁猛自已找了一个干净的空碗,把大锅里最后的汤圆盛好。
端走了。
“何义。想不到你厨艺那么好!晚饭也交给你做啊!”袁猛临出门时又对他说。
“噗”何义刚刚吃到嘴里的汤圆差点就噎到他。
他吐了好久气才把气给顺过来。
刚想说他厨艺并不好,晚饭别人来做就好了。
那边,哪里还有袁猛的影子?
何义:哎,他就是一个天生的辛苦命!
再说袁猛端着一碗汤圆穿过后院,上楼,来到陈瑶的房间。
“瑶瑶,饿了吧?我带来汤圆给你吃。”袁猛把那一大碗的汤圆往陈瑶面前递。
“嗯。”陈瑶放下手里正在做的小孩子衣服。接过来,默默的吃着。这男人对她还真不错!
别看平时粗枝大叶的,还知道带点东西来给她吃!
陈瑶孕吐不是太严重,也就早上漱口的时候吐一下,平常不影响胃口。加上这两天不再担惊受怕,所以胃口很好,虽然早上他们没来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但是那么长时间了,早就饿了。
一大碗汤圆吃得干干净净。
“你做的那么小的衣服,咋们孩子能穿吗?”袁猛盯着放一旁的小孩衣服看了半天,忍不住问。
那么小,怎么穿?
“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很小的。我做的衣服还是半岁后穿的。”陈瑶好笑道。
“你还怀着孩子呢,别太累了。需要就去铺子里买。”袁猛说,他不太懂这些事。但是也知道孕妇不能太劳累。
“没事的。猛大哥,你要不要摸摸?”陈瑶笑。
“可以摸吗?”袁猛紧张的问。
听说孕妇不能碰着。
“没事。”陈瑶拉着袁猛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小腹平坦,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真的有个小孩子在里面吗?
袁猛稍微用了点力,想感受下血脉的神奇。
“哎呀,猛大哥,你轻点!”陈瑶赶紧推开他的手。
“瑶瑶,没事吧?”袁猛赶紧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他平常在军营操练,接触的也都是男人,手劲大。他自己觉得用力很小。
“瑶瑶,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袁猛仔细的看着陈瑶,紧张的问。语气小心翼翼的。
“不用,没事的。”陈瑶笑笑说。
面前这男人,对她真的不错!
对比以前李成煜。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李成煜自从知道她想结束他们的关系后,对她那是非打即骂。哪里能像袁猛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呢?
遇到袁猛,她很知足了。
只是一想到李成煜,不由得又想到徐天姣来。她马上要出嫁了,这么高兴的事,她想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起分享。
“严大哥,我想去看看娇娇。”
“你想去啊。那等明天再去吧。”
今天天色已经不早。
次日,天气转阴。风还有点大。不热。
严孜青留下了六个人和袁猛一起准备八日后成亲的事宜。而他自己却带着六个人准备回定军山去了。袁猛成亲,定军山得有能主事的人去准备。
三个月前请去的账房先生方有才,毕竟是外人,有很多的事都不能让他经手。
陈家人口少,袁猛不得不留下来主事。
那么定军山就只能严孜青回去了。
回去之前,他去了徐家医馆。
他到达医馆的时候,徐仲勋正在给一个病人看诊。
“你是不是经常关节肿胀、僵硬、肌肉疼痛、乏力、口干、眼干?”
看诊桌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很消瘦。脸色蜡黄,形容枯萎。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眉头紧锁,很是担心的样子。
两人看起来有点相像,可能是母子。衣服上虽然没有补丁,却是洗的发白。
“是的,是的。您真是神医。我就经常这样!”妇人说。
“你这个病要慢慢调养,发现的是早期,还不怎么严重。但是要注意休息不劳累。一定要保暖,保持室内干燥。”严孜青说。
“要是不治好。后期会怎么样?”站一边的年轻男子问。
“任其发展的话。后期可能会肌肉坏死,关节僵硬,行走不了,偏瘫在床。”徐仲勋说。
“徐大夫。那赶紧写药方吧。”年轻男子说。
“嗯。”
徐仲勋开药方。
那妇人眉头皱起,期期艾艾的说:“大夫,没那么严重吧?我感觉也不是那么不舒服,要不过段时间再治?”
“娘,有病就得治。不能再拖了,你已经拖好久了。”那年轻男子说。
“就是啊。有病就得治。不然拖到后面去,就治不好了。”徐仲勋说。停下了写药方的笔。
“徐大夫啊,你是不知道。我其实也不是很不好的。只是我儿非得叫我来看病!”妇人对徐仲勋说完。
又站起来,脚步不太稳,踉跄了一下。年轻男子赶紧扶着她。她顺势拉着年轻男子,走到一边,小声的说:“儿啊,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要不我们就不治病了吧?娘身体硬朗着呢。”
“娘,你昨天都晕倒了,怎么会没事呢?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十两银子的么?”年轻男子不无担心的说。
“儿啊。那十两银子是你死去的爹留下的,给你娶媳妇用的,不能动啊。听娘的,我们回家,啊。”妇人一边说,一边就拉着她儿子往外走。
“娘,有病要治啊。”年轻男子说,可是争不过妇人,被拉的往外走。
“喂,有病要治啊!不然后果很严重的。没钱可以赊账啊!”徐仲勋说。
正站在门口的严孜青侧身让了让。
“咦,这怎么掉了一个荷包?”严孜青指着地上的一个荷包说。
年轻男子抬起头。
“快来看看,是不是你掉的?”严孜青微笑着对年轻男子说。
“我没有......”
“医馆里就只有你们两人,不是你掉的还能有谁?”严孜青打断他的话,说。
年轻男子只得出去捡起荷包,里面是两锭银子。
他愣住了。
“看看,是你掉的吧?”严孜青又说。
“嗯,嗯。”年轻男子明白了。
“儿啊,这荷包是你掉的吗?”妇人问。
“是,娘。我刚刚忘记告诉你了。昨天货郎伯伯来了。说爹生前借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做本钱。他做生意赚钱了,这是他还给我们的。”
荷包里的银子是一锭十两的两锭小锭银子。
“真的?那看病不用花家里的十两银子了?”妇人声音欣喜。
“是啊,娘。”
“那好吧。我们带点药回去。娘还想抱孙子呢。”
“嗯。”
年轻男子折回来,经过严孜青的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谢谢。”
严孜青微笑,不说话。
是个孝顺的人,值得帮助!
“严大哥来了!”后面,方丽娘走出来。
她走得很慢,一跛一跛的。
“娇娇姐在后面学做针线呢。”方丽娘又说。
“哦,那我去看看。”严孜青说,然后看看徐仲勋。
徐仲勋像没有听见,专心的写药方。
严孜青就绕到后门,闪身进去了。
“丽娘,你行走不便,就不要到处走了。”
“徐大夫。喝茶。没事的,多走走才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