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拳风的刹那，莫虞下意识踹起一脚，利索地放倒了一个盯梢的男人。
    男人捂着腿嗷嗷叫，前方的人都闻声回过头，少女身上鹅黄的针织衫在黑暗中亮得显眼。
    “操，哪来的小婊子？”
    莫虞对上十几双眼睛，心跳扑通扑通，转身拔腿就跑。
    “把她抓住！”
    莫虞鼓足了劲狂奔，风声呼啸，裙摆扬起。
    一下子红砖墙那的大汉去了好几个。
    方舟跃下墙，墙下的几个小弟簇拥上来：“舟哥，是莫虞……”
    “拦住。”
    “是！”
    后面的几个黄毛被方舟的人拖住缠斗，惟有刚刚被踹趴下的那个细狗追着莫虞紧追不放，眼看就要追上。
    另一头的出口还有好远的距离，莫虞咬咬牙，暂且一拳应付上去。
    男人这回果然有了准备，肘击挡了回来，莫虞震得手臂发麻，毫不恋战只求脱身，扭头往回冲。
    她抬头，只见方舟也正在往她的方向赶。
    他步伐迅速，云淡风轻的眉眼少见地染上了慌张，迫不及待朝她伸出手。
    莫虞还没搭上他的手，就觉得头皮一紧。
    那个细狗竟然扯住了她的头发！
    “好痛啊！”
    方舟听到莫虞飙泪的叫声，心神俱颤，抖着手抽出了腰间的一把小刀。
    刀刃还没完全出鞘，莫虞攥拳头反身，给对方来了一记拨挡上勾。
    散打课练了两节课的招式，新鲜热乎练度拉满，莫虞眼里迸着愤怒的火星。
    这厮居然敢扯她头发！
    正中下颌！
    细狗被一招ko，惨叫着直挺挺躺下去。
    莫虞呼呼地喘气，脱力的手撑着膝盖发抖，却见方舟手上拿着反光的刀刃从她身旁过去。
    “喂！你干什么？！”
    莫虞一把扑到方舟背后，想都没想就抱住他的腰。
    “你他妈疯了？要出人命的！”
    就算她讨厌细狗碰她的头发，也没想把人杀了啊。
    说完她哐当地摔掉了他手上的刀，刀锋擦着细狗的头顶掉到地上，细狗男两腿一蹬，吓得晕死过去。
    莫虞想上前查看情况，方舟忽然回过身，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身前。
    一阵轻风旋起，莫虞都没看清楚他的表情，就被按住腰带起来，落到他干净清爽的怀里。
    方舟弯腰低下脑袋，埋进她颈窝里，手臂拦着她的腰一收再收，直到莫虞快揉进他怀里不能呼吸。
    “你干嘛呀。”
    莫虞从他肩膀上露出来的眼睛能看到，他在学校里外的几个精神小弟都解决完了各自手上的人，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
    她眨巴眨巴眼，这是什么羞耻play吗？
    方舟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扣得紧紧的。
    莫虞能感觉到贴着她的胸膛心跳强而有力，像直直撞在她的心口。
    他问她，声音有点哑：“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上课的。”
    莫虞摸不着头脑，只觉他大概是很慌。
    但他慌什么？看他刚刚还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要慌也是她这个差点被薅掉头发的慌啊？
    莫虞伸出手试着拍了拍他：“没事了，啊。”
    一下又一下哄小孩子似的拍法似乎安抚到了他，他无声在她颈窝蹭了蹭，高挺的鼻梁和薄削的嘴唇擦过她的皮肤。
    过了会，方舟把她松开。
    身后的几个精神小弟忙不迭吹起了口哨，起哄地喔叫：“嫂子！嫂子！”
    莫虞一下蹙了眉，嫌厌地转过身，捂上耳朵：
    “他们在鬼叫什么啊。”
    方舟看得清楚，她脸上毫无羞涩之意，就是单纯地不解嫌弃。
    他弯唇笑笑，跟她拉开一点距离。
    “我会解释，要不你先回家？”
    “你快去解释吧。”
    莫虞跺了下脚，抱着手臂看向远处。
    等方舟解释完，走回来叫她。
    “怎么，不回家吗？”
    莫虞看那些精神小弟都一哄而散了，才叹了口气，没了刚才的气鼓鼓劲，一脸颓丧。
    “回家不让吃东西，我要饿死了。”
    “阿姨不给你做饭？”
    “不是，是不给我吃很多。”莫虞舔了舔干涩的唇，看向出口外面的小吃街，有点神往：“叁餐是会做的，就是油水又少又不让多吃，要节食。”
    方舟瞥了眼她细瘦的身子：“你这身板还能节食？”
    “不是我自愿的，说了你也不懂。”
    方舟皱起眉，摸了摸口袋给她一粒薄荷糖。
    莫虞含进嘴里：“谢谢你啊。”
    方舟不清楚她这是吃过早饭没有，现在也到了午餐的点，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去找个餐馆吃。
    莫虞连连摇头：“我吃不了外面的东西，用料都没有保障，吃了肠胃不好，除非是米其林叁星以上的东西。”
    方舟挑眉：“可你吃零食？”
    “零食是标准化生产的，当然不一样嘛。”
    莫虞戚戚叹气：“但是也不让多吃，最近都收起来了，我偷买回去也不好。”
    方舟又提议：“你自己做饭呢？”
    “阿姨不留食材，吃多少买多少，吃不完也会清理干净。再说了……”
    莫虞欲言又止，半晌，别扭地把目光看向别处。
    方舟明白了，她那个手艺让她不饿死确实难。
    这就没办法了。
    他看向她：“那你想怎么办？”
    莫虞昂了昂头：“你跟我回去，帮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