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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杜行止失笑:“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姨都快把你看成命根子了,结了婚你也是她的宝贝儿子。更何况就算是阿姨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不还有我吗?”
    章泽撇撇嘴:“你?切——”
    杜行止低头咬了口他的嘴唇,正不忿地想要深入探讨一下有关那个“切”的含义,章泽推着他连连投降:“哎呀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有你我还有你,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呢……”
    杜行止亲过瘾了,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盯着章泽的眼中带上笑意:“跟我说什么?”
    章泽捧着他的大脑袋在鼻尖上亲了一口,眼神里仿佛荡漾了波光:“是赖小胖的事。赖小胖今天下午给我来了电话,说去深圳转了一圈,想做电脑。”
    “做电脑?”杜行止有点发愣,随后才明白过来:“他想开厂自己做?”
    章泽点了点头。这生意他其实蛮看好的,新中国发展的脚步如此迅速,电子业的春天早就已经来临了。从彩电冰箱洗衣机到手表手机bp机,研究越来越高端,距离他所熟知的那个时代也越来越接近。
    在北京,网吧如同雨后春笋般建立了起来,有钱人家也基本都配备了电脑,网络无处不在,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借着水波铺设开来。中国、乃至世界的每一块土地都逃不过被网捞的宿命,赖一通卖电脑也好,做电脑也好,都是在将自己的位置从被网捞的人转变成织网的人。这是个有前景的生意,且潜力无穷。
    杜行止眯着眼和章泽对视:“你觉得可以?”
    “我得去看看,”章泽也并不确定赖一通是否是做生意的料,虽然重视友情,他却也不是冤大头,肯定要有前景的生意他才会搀和,不可能仅凭着一个宏伟的设想就投进去白花花的钞票。他犹豫了一瞬,小声说,“那个,加上我年底开厂的计划,如果我要投资赖小胖的话,钱就不够用了。你有没有流动的资金,借我一点呗?”
    杜行止揽着他的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一声老公借十万。”
    章泽垮下脸:“那我不跟你借了,我跟我妈借去。”
    杜行止不满极了:“为什么你都叫龚拾栎……那个,不能这样叫我一次?”
    章泽斜眼睨他,忽然张嘴短促地喊了一声:“夫人。”
    杜行止一愣:“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章泽笑着在床上打滚。
    杜行止眼中有着浓浓的宠溺,拉着被子给一直蹬腿的章泽盖上,微笑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这是章泽重生以后第一次来到广东。
    上辈子他也来过广东一次,因为单位的活动。这个城市那时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单位里包下的大巴车在高架桥上迷路了,接连绕了四个小时也没找到正确的出口。
    总而言之,那是个相当繁荣的城市,虽然在城建上并不出色,但湍急的人流,四通八达的马路,横行天际的高架无不证明了她的迅猛发展。
    乘出租车到达闹市区的时候,他有些发怔。这和他记忆中的城市仍旧有很大不同,十多年间发生的剧变足够令人侧目,街道没有后世的宽敞,车流没有后世的堵塞,空气没有后世的浑浊,行人也没有后世的匆促。
    出租车司机用带着南方味道的口音和他交谈:“先生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章泽点头:“来看看这边的市场。广东电子业很发达啊。”
    司机一听此言与有荣焉:“那是当然,我们沿海的大城市,出外贸高内销都方便,现在交通也好,吃苦就能赚钱!”
    确实,从市场的经营政策逐渐放松开始,广东与深圳这些沿海的大城市就变得尤其炙手可热。各种交易中心百货大楼电子城,乃至于黑市都发展的如火如荼。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期到如今,也不过短短二十年上下,荒地被开辟,旧楼被推翻,数不清的商业区拔地而起。加盖、扩建、发展,经济的腾飞带动人民的腰包。这里是工商业大省,稍微边郊一些的区域都是厂房林立,提供出最多的就业岗位。
    贫富差距已经逐渐拉开,城市户口正是吃香的时候,几年前的金融危机阴影早已散去。一路在车内打量,路过三个鹤立鸡群的购物大厦,租金尤其昂贵的大门脸已经进驻了后世最受欢迎的奢侈品牌,p·d就伫立在这些品牌当中,巨幅的当即广告悬挂在楼外,好不热闹。
    他有些感慨:“真是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赖一通与他约在一处幽僻的茶楼,章泽下车后缓步入内,楼里客人不多,他左右看看,便听到二楼传来赖一通尖脆的呼唤:“章泽!”。一段时间未见,他身上的肥膘消瘦不少,原本的苹果脸终于瘦削下来,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瓜子脸。穿着一套合身的休闲服,鼓鼓的青蛙肚消褪下去,小胖子竟也多出了两分标致。
    章泽咂舌:“这才多久没见啊?你被抓去挖煤了?营养不良?”
    赖一通摸摸后脑勺,笑容羞涩中透出一丝沉稳:“你可别取笑我了。刚来广东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给我的本金我批了货,想转出手的时候难题一层一层地压在身上。每天担惊受怕的,要是还能继续贴膘,我这辈子肯定就没有变瘦的希望了。”
    “赖生?”一个清扬的男音在二楼响起,话里带着对赖一通的熟稔,“这位就是你要带我见的客人?”
    章泽抬起头,便见二楼古制的栏杆后倚了一个年级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这男人姿态倒是挺惬意的,双手环胸两眼微眯,仿佛今天不是来谈生意而是专程来接待客人似的。就是长得不太好看,个子矮,五官也较扁平,然而配上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眼镜,却无端多出了一种儒商的味道。
    能用气质盖过自己普通相貌的人不多,章泽对这人上心了两分:“这位是……?”
    “哦,我的合作伙伴。他叫粱得失。”赖一通一边拉着章泽上楼,一边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在广东的经历。
    赖一通来广东前,章泽还是借给了他十万元,赖一通执意将借款期限定为两年,还款时追加一万元的利息,签订了正式的借款单据后才肯带着钱走。连上他自己本有的存款,他便有了一笔不小的创业资金,来广东后,他直接联系了一辆货运车,走了一批货到内陆销售。因为严打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市场的各种乱序又开始死灰复燃,几笔生意赖一通做的都很顺遂。粱得失便是这当中遇上的。他原本只是惠州一家零件加工场的管事,后来赶上市场动荡,他乘的那艘小船也没能幸免地在浪潮中倾翻。粱得失离开惠州后,阴差阳错遇上了第一批电脑潮,先是去卖电脑的维修店打工,后又和提供电脑的厂商打起交道,正是缺人的时节,以往在加工厂的管理经验派上用场,厂商一来二去便聘用他进了电子厂。
    赖一通与他便是在买卖过程中熟悉起来的,因为观念相同,虽然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小,但还是相处的颇为投缘。年初时粱得失所在的工厂业务上出了点动荡,厂长带着出纳卷款潜逃,因为是私企,员工权益无人保障,事情闹得很大。
    粱得失在电子行业还是颇有天分的,加上工厂和人手都在,研发部门几乎全员还在留守,便有了要将厂子包下来自己做的念头。
    然而他做了一辈子的工人,工资最高的时候不过一千二百块,那么多年下来,养家糊口结婚生子,到底没剩下多少。贷款也不现实,除了一套旧厂四十平方的福利房外,他名下几乎没有固定资产。后来这个苦恼他无意中就跟赖一通透露了一些,赖一通经由一段时间的历练,已经明白了许多市场规则。他跑货几个月的钱抵得上他爸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工资。而那些大量生产的厂商只会比他赚得更多,贴补了家里的篓子,有一个如此绝佳的创业机会,他便也不想错过。
    “厂区倒是真的不错,”赖一通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说,“工人都是熟手,管理也还算规范,关键是那些请来骨干一个都没有走。梁哥之前管理的就是对外关系,可以说一切都尽在把握。”
    “就是缺钱。”粱得失接过话头,神情淡淡地推了推眼镜,“其实也有别的危机,小赖说的很轻巧,可目前市场上类似的工厂并不少。尤其在电子业发达的广州,各类竞争绝不会少。我们厂虽然有研发技术骨干,但规模小、人工少,市场占有率并不乐观。”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粱得失的娓娓道来却让人莫名地有种信赖油然而生。他说完这段话,抬头看向章泽,镜片后的眼神有些严肃:“章先生如果选择投资,我并不敢保证工厂能盈利多少。”
    务实。
    章泽就喜欢务实的人,他微微一笑,搁下茶杯站起身来:“既然这样,带我去厂里看一看情况吧。”
    赖一通所说的工厂恰在广东市郊,占地不大,但员工宿舍和工件都很齐全,因为变故的关系,厂内目前没有开工。留守的保安没有阻拦粱得失带人入内,章泽转过一圈,心中大体有了底。
    “厂子以前的经营方向是什么?”
    粱得失愣了一下,随后回答:“基本上是……生产同类产品销国内,主要在广东和上海深圳三个城市。因为出货量不大,市场占有率也就不多。偷在网边捞小鱼吧。”
    “厂长因为什么跑?”
    “私人恩怨,借了高利贷卷款带着出纳走了,老婆孩子都留在家。我要是要这个厂,还得去跟放贷的公司协商。不过问题基本不大。”
    章泽缓缓抚过机床上薄薄的浮灰,举在眼前轻轻搓捻,忽然扭头对上粱得失的视线:“老梁,你有没有兴趣,搞个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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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对。”
    “抱歉。”
    “我没时间。”
    “好的,再见。”
    杜行止面色不变地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对方似乎被他这种冷漠的回应激怒了,丢下一句“我们不用见面了。”愤愤切断了通话。
    杜行止眉头微挑,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三十五。
    车内开着暖气,车外是来往的行人裹着厚厚的棉服迅步疾走,偶尔及近地贴着车子划过一辆自行车。杜行止闭着眼躺在座椅上歇了口气,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没带出多少温暖的感觉,寒冷的深秋,一切都如同摆在面前的考验一样森然。
    母亲果然如同他的猜测那样行动了。第一步就是为他介绍适龄的对象。这个对象的选择显得有些饥不择食,好像只要杜行止能跟章泽分开,她完全不在乎儿子的对象是谁。一切动静都不见成效,她甚至把杜行止的号码告诉了店内的员工……这些天杜行止每每接到那端声音含羞带怯的陌生电话就感到头痛。
    播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杜行止叹息了一声,面上带出笑意来,声音轻快,好像没有被任何琐事滋扰一般:“小泽,吃饭了吗?”
    那一端的章泽正在和赖一通粱得失吃饭。广东本地的正宗粤菜馆口味独到,清蒸石斑滋味香甜,红烧鱼唇也有着和内陆不一样的美味,章泽吃的兴起,暂时搁下了谈生意的计划,专心填饱肚子。
    “我在吃啊,”章泽停下筷子,声音里带上甜意,“你不会还在工作吧?事情忙不完的,要按时吃饭。”
    杜行止听到他的声音时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你不在我没胃口怎么办?”
    章泽眼中水漾的温柔,“不要胡闹,我只是出来几天而已,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唔……好吧。”杜行止闭着眼睛有点不情愿地回答,“专心吃饭,不聊了。早点回北京记得吗?”
    章泽几句哄骗挂了电话,抬眼见赖一通一脸惊愕不由怔了怔:“怎么了?”
    “小泽……泽泽……泽宝……”赖一通惊愕褪去,笑容渐渐猥琐起来,“有敌情哦,查岗电话哦,看不出来啊,那么快就有对象了?”
    对象?章泽愣了一秒种,脑海里全是杜行止的模样,眼神立刻温柔了下来:“是啊。”
    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地承认,赖一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真的找对象了啊?我靠,哥哥我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打着光棍,你竟然都找好下家了。简直天道不公!”
    章泽笑而不语,这小子要是知道他说的对象是谁,恐怕就没办法摆出这种姿态了。不过对象又不限于女朋友,他也不算是隐瞒了兄弟。这样一想,他神色无比自然地转开话题:“你不是还忙着事业吗?等到公司走上正轨,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定好新产品开发的计划。”
    粱得失一顿饭都在思考章泽早前的提议,原本欲言又止,此刻立即搭腔:“我能懂您的意思,没有核心技术确实是工厂的硬伤。但您也知道,研制出自己的处理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研究部门需要很多研究经费,但现如今我们的条件显然不能满足这一要求。”
    章泽点头:“这也只是我自己的一个建议,目前厂内要做的首先就是把好生产关和开拓市场,研究路线自然是随着工厂的发展并线前行。”
    “开拓市场……”粱得失叹了口气,“现在的笔记本电脑已经是难得的轻薄,还想再压缩,同时兼顾外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永远随大流不懂改革进步,工厂永远是小工厂。”章泽肃容道,“不冒风险如何能得到利润?包装和广告,日本人都能做得那么好,我们为什么不行?”
    粱得失搓了搓手指,目光落在圆桌内的菜色上——这不是一个小决定,一时片刻他很难做到清醒抉择。他需要章泽手里的资金,可是在拿到资金的同时他的肩头便背负了比从前沉重得多的负累,一招错手,便是满盘皆输。
    “还有,”章泽却在这时又开口了,声音轻缓温柔,如此平缓的表象下却又在掀起另一阵滔天巨浪:“有兴趣合作一些办公软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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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广东逗留了两天一夜,章泽匆忙赶往北京,却并不是为了回家,而是和石磊碰面后一起搭上了去天津的车。
    石磊懒懒地搭着方向盘打了个哈欠,到没有困的感觉,这个人一直以来对什么都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这是与生俱来的本性,轻易很难磨灭。他卖头脑为人懒散,这个社会上大部分的老板都很难容忍这样一个员工,石磊跟章泽也算一拍即合了,在一块不必应酬不必揣度,章泽不必提防他野心勃勃,石磊也能照着自己高兴的方式做事。
    “老大,”试下相处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比较随意的,石磊说,“你也成年了吧,干嘛不买辆车?好歹也是这个身家的人了,有辆车泡妞也方便啊。”
    章泽笑了笑:“我什么身家?开玩笑还差不多,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身家的人?”章泽有钱吗?也许是有点的,在这个年代来说算得上中产阶级,那么多的分店每个月的盈余加在一起不是个小数字,可是这就是富人了吗?
    他还需要不停地在事业中做出投资,公司越来越大,员工的开支,新店的开支,分公司的开支,他的资产都在这里面,流动资金总是积攒不起来,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心心念念另辟蹊径地赚钱。
    石磊摇了摇头,知道老板又在犯危机意识的毛病。在他看来章泽真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那么年轻,年轻人身上该有的活力却一点也找不着,跟他石家七老八十的爹一样,明明有资本了却懒得去享受。平常穿的衣服都是自家的牌子,从不见出门逛街,不戴手表也不玩车,没见他出入娱乐场所,连女朋友都好像没谈过。这种人生在他看来简直没意义透了。石磊自己虽然也不好那么东西,可好歹是个饕餮,喜欢美食,吃饱了就睡对他来说也足够愉悦了。章泽偏偏连享受都不见享受,每天除了赚钱就是学习,看外语书写论文考试,假如让他来过,那绝对够呛。
    抱着互不理解的观念两人相处的倒还算和谐,车很快到了天津再往下开了半个小时,进入了一条荒僻的岔道,路两边都是林立的厂房。造纸厂印刷厂什么的还有电子厂与玻璃厂,再往后露出个占地不小的厂房,一点人气也没有,厂门口的大塑牌上写了五个字“立林冰棍厂”。
    “就是这了,”石磊下车给章泽开门,一边介绍着厂子,“以前是加工冰棍的厂子,没开下来,倒闭了。里头的设备早就被拉走了,厂子规模不小,还建了两个冰库。”
    “那倒是挺合适的。”
    “可不是吗?”石磊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笑着回答,“这是撞到腿上的兔子。北京周边地区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其实我更中意将厂房建到再北方点,可咱第一次接触这个业务,离太远了我又不放心。”
    “做大了日后能有分厂,也不一定要管在身边。”章泽一边说着,摸到厂门前推了下铁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大步走了进去。
    石磊连忙跟上。
    章泽想要搞食品加工的念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杜氏生煎现在也算小有名声了,一家一家地开设店面总归慢了一些,面对的客户群也比较小,日后分流管理在大省会建立分公司投入那么大,明明可以做到的事情绝不止管那几家煎包门店。
    他便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那时候他一人独居,偶尔去杜行止家蹭个枕头,两个单身男人全靠杜行止爱干净才不至于过的太邋遢。但杜行止搞卫生有一套,对锅碗瓢盆就傻眼了,加上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进出,杜行止就时常囤积超市里的袋装水饺馄饨馒头,或者搭配好荤素的面条,家里一锅水下了就能填饱肚子。
    章泽倒没那么奢侈,一般买回家散装的八宝饭汤圆什么的,一袋够吃好几顿。可以说方便食品的存在已经深入人心了。
    年纪大后越发不喜欢吃方便面,超市里冰柜里琳琅满目的选择绝非章泽的独好。尤其在城市里,家家户户不到过年过节,自己做饺子包子太过麻烦,谁家不攒那么一袋半袋的?这是个比之成品销售更为广阔的市场,他如果能提前下手抢占,回报将是不可限量的。
    石磊对他提出的新路线十分支持,明明那么懒一个人,居然也打起精神来替他物色厂区人选。至于人工,在北京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五湖四海的人都齐齐涌向这处祖国的心脏,更何况煎包又不是什么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厂区开起来待遇稍微优厚点,现在还没到后世那个用工荒的年代。
    两个大冷库比石磊描述的还要宽敞,当初修这个冷库肯定花了不少钱。厂里连保安也没有,空荡荡的就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