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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下)(限)
    晚餐时间过去了,各车厢逐渐静下来,凌晨二时,我和那位旅客在车厢交界的这空间再度相遇。我还穿着服务员标准制服,他也衣着未变。
    我们事前没有订下任何约会,可是我时常藉故来到此处等待,我知道他也来过好几次。见了面,我们没有马上说话。我张望了一下,看前后车厢的旅客是否均已沉睡;他则在洗手间的门上推了推,门板应手而开,空无一人。
    我们来到洗手间内,锁上了门。我笑了笑,道:「那对夫妇说得也没错,这班联运车缺点无数,不过,厕所环境很好。」第一天登上这班列车时我便想过:若有人想要避开同一卧舖隔间的陌生人,好干甚么坏事,来洗手间就对了。
    他一手缓缓抬起,落在我腰上。
    「而且我这个餐车侍者,常常做事中途被派来扫厕所。」我用一种爆料的语气说,「我这样说,明天你去餐车点菜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他的手从我的腰向下移动,挑逗地抚过前襠,往后滑到臀上。开始揉捏时,另一隻手伸过来解开我白衬衣的钮釦,一颗解完,又是一颗,直至我衣襟全部敞开,裤头被他扯低,露出下腹些许毛发。
    「你穿这身制服,好可爱,真是……」他低低地说,「……我没见过你这样……」
    嗓音蒙上情慾之雾,那隻解开钮釦的手从敞着的衬衣中间探进来,在我胸上和腰间来回摩挲。另一隻手塞入低腰裤头与肌肤的空隙,试图往内里入侵。
    我拉下了他灰色丹寧裤的裤鍊,一下子拨开了他的双手。他怔了一怔,针织衫已被我粗鲁地拉起。他柔顺地举起手臂,由得我除下他衣服掛在壁上,只偏着头看我,面上的忧伤与慾望像平原上瀰漫的雾,在我们曾落脚半辈子的那块地方。
    我们不再说话,没有时间忧伤,必须先处理色慾。我们旋即身躯紧贴彼此,衣衫不整的我和裸着上身的他,慌乱解开对方裤子,放出对方潮湿又涨得暗红的挺立器官,知道它们都找寻着想念的入口。他很快给了我一个入口,跪下身去,噙住我的性器,吸吮着包覆下去,口腔肌肉在前端一下轻、一下重地按摩。接着他双手急切地分开我双腿,手指伸到深藏会阴的最敏感之处,沾着液体搓揉,又在预演甚么似地,不断向深处规律地顶着。
    我酥麻得几乎缺氧,想忍住不用嘴巴呼吸,毕竟随着他的节奏吐出了一连串哈气声音。性器越涨越大,好几次令他含不住。我觉得这名旅客在过去二年之中,一定缺乏练习。
    高潮瞬间,我没有弄脏洗手间,甚至没有弄脏洗手盆,他很熟稔我的身体,早已感觉我要射,把精液都嚥下去了,一点也不曾呛到。我有点过意不去,铁路员工伙食这么差,不知道会否有甚么不好的气味。可是我只思虑了一秒,便被站起身的他推转了身体。壁上的小镜子倒映出重叠身影。他面色迷乱,舔了舔手指,用极度温柔的方式,开始往我体内推送他略为粗糙的指节。然后我被他推得上半身俯伏下去,再也看不见镜子。
    他进来的时候已太过兴奋,那尺寸一度将我撑得锐痛难当。他颤抖着一点一点深入,儘管入口已经被弄得很湿滑,他仍然小心翼翼。被硬物填满的感觉我已十分陌生,本来需要更长的适应时间,然而他在抽送间很熟练地找到了最刺激我快感的一个点。我攀着墙壁,用尽腿上与腰间力气维持前俯站姿,若非如此,我便会因快感过高、无间无断,而脱力地跪跌下去。
    在我的声息之外,洗手间内现在又多了他抑压着喉音呻吟的抽气声。
    他也没有弄脏环境。他离开我身体时我回手摸了摸,想确认一件事。他过了一阵子才牵起我的手,将一枚保险套扔进垃圾桶。我不知道这名乘客为甚么带着这种东西出来旅行。我的行李中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地装了一整盒家庭装的套子,但那是因为我单身呀。单身男人若不想半途搞出一个「家庭」来,便谨记要随身携带家庭装的套子。
    他拉着我手,让我挺起身子,我脑袋里一阵骤然从高峰落下的晕眩。我们没有亲吻,亦无事后的爱抚。牵着的手很快地放开,各自默默洗了手和脸,将自己衣物穿回。
    我们甚至没有向对方多望一眼,便两下里转身离去。然而我在车厢自动门前侧过脸,正看到他倚着对面车门,注视着我,抿住双唇,一隻手在心口缓慢却扎实地按下去。
    彷彿要藉着那一按,把甚么物事妥妥当当地收藏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