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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车里一片寂静。
    孙远舟问:“你要干什么?”
    她骑在他身上,抬着他的下巴,上下左右,又让他张开嘴,像是人牙子观察奴隶。
    “我觉得你很…反常。”她迟疑着说,“你是不是要走?”
    “去哪?”他反问。
    “…我不知道。”
    他们太和睦了。孙远舟不应该这样,他当然不可能为了一条旗袍,突然变了性子。如果回心转意如此简单,不要说旗袍,她光屁股都无所谓,之前的太多事已经让她明白,他们之间的鸿沟不是她裙子一掀就能解决的。
    但他们的婚姻,她说什么都不作数。他今天要和睦,那一定就是和睦的,他要来气了,必然伴随冷若冰霜。为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不管,脑子长在他的头上。
    她对他的了解,就在他圈出的那块田里。她捧着一个碗,孙远舟扔什么,她就只能吃什么。这显然是非常恼火的,所以她把碗一砸,干脆什么都不要了,也不食嗟来之食。
    我看你不对劲,你可以和我聊聊吗?这种浅薄的关心,她都打不起精神,因为他会喜怒不形于色地回道,啊?是你看错了。
    这样一来,就是她舔着脸被怼回去。人家孙远舟也有话说的,从来没提过要求,不知道哪个爱管闲事的凑上来了。
    果然,他淡定地,慢慢发问:“怎么了?”
    “没有。”她回答,“我总是想多,我一想多,就…”
    就不是滋味。
    “要是没有结婚,就不会这么烦了…”她嘟囔。
    “嗯?”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把她的裙子往下拽一拽,盖住腿根。
    她把这归咎于夫妻一体的弊病,她也提醒自己,两个人不是互相依存的,孙远舟可没那个黏糊劲。
    还是纯粹一点比较好。
    她把他的皮带扣解开,没解开,刮得有点痛,他摸摸指甲的弧度,吹了吹:“你小心点。”他反射弧似乎很长,回到刚才她的话,问:“烦的什么?”
    呵呵。她一把甩开,恼羞嗔怒:“不用你知道!”
    孙远舟有秘密,她也有,她也不是一味团团转的。她理直气壮起来,把他推进驾驶背。
    他穿着工作服就过来了,灰夹克,红口袋,胸口绣着他的工号,特别土,但也特别衬他。“你怎么不换个衣服。”她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平淡地说,懒得换了,反正穿回去正好就洗了。
    “我看你这身我没有性欲。”她咯咯地咬耳朵,跪着用下体摩擦他的大腿,他扶稳她的腰往里揽:“你要求倒不少,不是来服务的吗。”
    她扬着脑袋,娇纵地把他的工装扒下来。他沉默着被她摆弄,片刻后,说:“我中秋请假了,我要去…”
    “你不用特别告诉我。”
    “…”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把你裤子脱了。”
    孙远舟看了一眼车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转移话题:“今天怎么穿了裙子。”
    “别给我,丑死了。”她嫌弃这件灰扑扑的东西,上面的被奥妙三合一腌入味了,“哎。我想着第一次去主任办要体面点,打扮了好久,结果看别人都穿得特别朴素…”
    “…真的好丢脸。”
    她自己说着,懊悔得脸都红了,在昏暗的车里倒是不显:“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啊,这女的这么抓马。”
    他把被她掀掉一半的外套捡回来,拢好:“不会。”
    “怎么不!你有这样的同事你都心里笑死了!”
    无法交流。他憋了一会,语气干巴巴地说:“我不会注意到这些。”
    她不可置信:“你是说——你根本注意不到我吗?”
    “…”
    他被她低头按着,也没有反客为主的意思,就只是维持着她想要的姿势:“既然你心里过不去,你下次就不要打扮了。”就事论事,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复。
    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他身边几乎没有女人,除了付国明的两个秘书。如果齐佳是他的女同事,他相信一定能得到很多人的追捧,因为能和她作比的,就只有隔壁室的主任,但考虑到她明年就退休,这样的对比其实意义不大。
    “你啊。”
    他摇头。她总关心旁末的小事。她认为“丈夫”这个角色应该捧着她,满足她。当然,谁做这个“丈夫”,她是无所谓的。不是他孙远舟,也有别人,她要的是那股感觉,而不是某个指定的对象,没有人能做她特殊的那个。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几乎只是碰了一下,说:“因为太好看了,所以不要打扮了。”她顿时露出“这才对嘛”的自得。
    背书式的答案,换谁都是一样的,也一样可以亲她。他唇齿用力,她立刻推开他:“你是狗吗?”他也不恼,脸色平淡,扣着她的后脑,吻了她的嘴唇。
    她被他的帐篷顶着,硬邦邦的凸起让她无法忽视,她喜欢他这样的反应,这妥妥就是被她迷住了呀。
    孙远舟越来越爱亲吻了,他偶尔莫名其妙地亲她,但大多只是贴上就离开了,她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这让她想到以前的孙远舟,他比现在更加古怪,他经常毫无缘由地抱着她,或者躺到她腿上,她讨厌他这样做,就好像要赖着她似的,男人柔软的一面让她相当嫌恶,但出于情面,她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忍了。
    “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亲我的。”她在间隙舔了舔嘴唇,尝到一股川贝枇杷膏,“但是你不能天天亲我。”
    “什么意思。”
    “现在这样就很好。”她作势低头,他也配合着闭眼,但她只是虚晃一枪,看他入戏的样子,出声笑了。
    孙远舟并没有意识到他被耍了,“嗯?”他哑声问,“怎么了?”
    他是内双,眼尾下垂,看人的时候如果不笑,是很死板的。她捂住他的眼睛。光看下半张脸会好一些。她喜欢嘴唇薄薄的男人,有一种酷酷的气质,可惜孙远舟不是,他的的下半反而很柔和。她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睡颜会让人爱惜,而他本人并不会。
    她下次要用领带把他眼睛绑了做。
    她的手机震了一下,祁凡的消息:齐组长,你到家了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孙远舟的眼睛。
    “你到家了吗”是一句暧昧不清的问候,但是加上组长的前缀,立刻就显得公事公办。如果能变成“您到家了吗”,就更加光明正大了。
    下班时间不谈工作。
    她把手机扔到副驾上,学孙远舟,正面朝上。
    他脸色无变化。正常情况,孙远舟的疑心病应该重到,夜里破解她手机密码去翻她的聊天记录,但他的表现让她只觉得,他对她的私人生活毫无兴趣。导致她的刻意证明很多时候都是多余的。
    两方静默,谁先提,谁心里就有鬼。所以她不说话,只是和他厮磨了一会,亲他的脸,再揉他的耳朵,感觉他差不多开始主动起来了,她知道这一关过去了。
    “你不觉得这辆车太小了吗。”她用胸顶着他,撑着车顶,比划高度。
    “你想换车?”他不解风情,问,“换成什么?”
    他对她话里的物质成分有敏感雷达。
    不知道是为了纾解还是单纯恶劣,她随口说:“迈巴赫越野。”
    “不行。”他诚实地拒绝,这不在目前能力范围内。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自然也不明白这是她的挑衅。
    她没有再为难他,她默默地抚过他眉眼,他其实没有错,他只是没投好胎罢了。诚然,他已经非常尽力,但她不会因为他穷且志坚高看他。
    只要孙远舟保持现在状态,人模人样的,床上说的过去,家里大小开支全揽,那么,她不介意跟他继续维持婚姻…
    不如说,跟正经人结婚,她心里更踏实些,有句话,对付流氓的方式就是比他更流氓,按照这个理论,她是永远能压着他的。越道德越吃亏嘛。
    是,他没有突出的长板,但他也没有短板,想找个一模一样的复刻,也没太容易的。离异或二婚也不好听呀!
    分居就蛮好听的。
    这样一想,她对孙远舟更满意了,她非常响亮地亲在他额头上:“你真好。”
    “什么?”
    “我开玩笑的,我没想要迈巴赫。”她信手拈来,“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不为所动。
    他不配合,但她仍然主动地索吻,把“你真好”演绎得真情实感。她衔着他的舌头,一边亲一边笑,气喘吁吁地,把他刚拽下去的裙摆又撩起来,又把他的手放在胯骨,内裤侧带勒紧的地方。
    “我希望你更热情一点。”她附耳说道,舌头把他的耳蜗舔舐湿,孙远舟眼神一暗,她又说,“但是。但是你只能在该热情的时候热情。”
    “如果我不想要了,你就要自觉些。”她趴在他颈侧,近距离感受他胸腔的跳动。她嫌心脏跳得不够快,朝他的耳朵里缓慢发出一声嘤咛,立竿见影,她腰侧的大手也握得更紧了。
    “脱了嘛。”她催促。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孙远舟不脱,他手往下滑,包住她的小屁股,揉了一会,感受着那股滑腻。他并没有停留太久,在她热切的哼哼中,他接着往下,到大腿,更滑了,她每天晚上捯饬身体乳,又是抹又是喷的,只要功夫深,铁杵……最后到她的腿弯,抬起来,顶到身前,把私处折到一个完全暴露的角度,幸好还有一层内裤,不然空着穴口在他面前打开,肯定要弄湿他裤子。
    “孙远舟…”她背顶着方向盘,颤颤巍巍地叫。
    他就着这条抬起的腿,把她抱到副驾上。
    原来他是要干这个。
    “好了,下去,回去了。你回哪里?”他看表,“不早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干坐着,像是演到一半被导演喊卡,他把水杯打开给她:“温的。”一副事后的样子。水里漂着一朵菊花,保温很好,还冒着热气。
    “你不需要别的服务吗?”
    “…你已经服务完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亲亲说说话就完事是吗?到头是她空欢喜一场,白让她大老远巴巴地跑过来…哦不对,是他跑过来。
    这更让人费解了。她忍不住粗俗地问:“那你过来干什么?你不是来车震的吗?”
    孙远舟顿了一下,回答:“我是来接你的。”
    不可能。
    她警惕地观察他,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于是他重申:“我短信里说过了,接你下班。没有别的企图。我不想在车里做。”
    她哑口无言,孙远舟在出口缴费的时候,她大声冒出来:“那你下次不要过来了!”
    他把收据夹在挡风玻璃下:“哦,好。”等到上了主路,他又说:“我今天就只是想来接你,如果你想试试车…车震,我去贴个防窥膜,行不行?”
    她用冷笑回复他,但他似乎没有听到,于是她冷笑了第二次。
    “你去睡客房吧!”
    回家后她把守着房门,占据着领地,这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孙远舟可不在乎睡在哪,哪里都一样。他帮她关上门:“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去你妈家。”
    她这火还没泄呢,他就跑了,她忍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爬床。真有他的,他把门给锁了,不知道在里面偷着干什么!
    她敲了敲门,他刚一开门,就被她推了回去,他进她退,他解释:“脏,我还没洗澡。”他退到立灯旁罚站。
    “谁要碰你啊,你想太多了。”
    “给我口。”她坐在床边,看着孙远舟处变不惊的脸色,翘着脚甩腿,“快点。我好赶紧去睡觉。”
    他无声地单膝跪下去,这把她惊到了,毕竟他求婚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待遇过,她往后缩了一下,他握住她小腿又把她拉了出来。
    “哦哟。”她感慨,“这实在是太…”
    她就一条吊带,里面光溜溜的,他含进去的时候她得意极了,她当然也没洗澡,她就是让孙远舟给她洗。
    口了不到十分钟,她又嫌不够刺激,她夹着他的头,他一向把头发剪得偏短,刺刺的,扎得她腿痒心里也痒。她能感觉到他的鼻子顶在阴阜,舌头小心地把她掰开,舔湿入口内周的肉褶。
    温水煮青蛙。
    “你能不能口激烈点呀。”她一直到不了,红着脸问。
    “嘴确实是不如手方便的。”他把她的液体从嘴边擦掉,抬起头说。
    “不要用手!你只能用嘴碰我!”她又把他的头按下去,“口多少次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尽量。”他的声音被她闷在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