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27
    谢天谢地我的成绩拉回了原本的水平以致于逃过小胖的家庭访问。
    接二连三的活动一股脑地浮上水面,大考完后一切放松,同年级整栋楼,每间教室都闹出阵阵喧哗声,只要一踏入这个范围没一个老师不头疼的。
    上个课都得忍受学生在台下自嗨无意义的举动,偶尔无视及茫然的眼神,各做各的事更是不少,但多数吵着户外活动诸如此类的要求居多,不少科任老师被我们搞得放任自习。
    「阿墨这节也迟到太久了吧。」
    「对啊,该不会是上次被我的灌篮给吓到吧?」
    「白痴,球还碰不到一秒就跌得惨兮兮了。」
    「干你闭嘴啦!」
    听到不悦的回应,另一个倒是开心地笑到卡痰,「害我一直想到那画面,蠢死了你哈哈哈哈!」
    我斜睨前方两人的对话,似是发觉我强烈鄙夷的视线,那两个男同学先是胡乱地指责对方的不是,心想若陈厚铭现在也跟着加入他们的群组,我肯定被那三人骚扰到发神经。
    他们的白痴对话在我们班可是课堂吵闹的来源。
    那两人在互相取笑后才躡手躡脚地靠过来旁听我方的群聚,才刚走近其中一个女生便飆高音地大喊「真的假的」!着实地吓了我们三个一跳。
    他们好奇的询问:「喂你们在聊啥?」
    「简意!简意你没听说过吗?」方才惊叫的那人跑了过来,面对我淡定的脸她似是显了激动许多,但让我想笑的反而是那完全被忽略的篮球笨蛋组吧。
    「喂同学,你是在无视我吗?」一个笨蛋发声了。
    「小心我用篮球砸你喔。」第二个笨蛋也出声了。
    「讲些有营养的话吧你们。」我喷笑,起身上前至讲台拿了两杯饮料给了他们才愿意闭上嘴一阵子。
    「听说乙芸和国文老师在一起,你知道这件事吗?」那女同学直率地坐我前面的位置,怪腔怪调地清嗓预备展开她的长篇八卦,我打算在她开口前喊停,却有一人比我快速。
    「静静,那种奇怪的八卦你也信喔?」橘子拍上桌面清脆地啪的一声,率先一步替我打发掉她,话匣子一开两个女人又聊去隔壁几班的哪对情侣和哪科老师养了隻狗的细碎琐事。
    我安静地在旁瞅望橘子的侧脸发呆。
    我明白橘子的用心,但她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做。
    何况流言蜚语是最难避免的。
    就算静静不主动与我谈这些,我也还是会听到关于老师的事。
    不知为何,最近三八女与老师在一起的传闻渐多,起初是两人一起上下学,接着是有人说看到他们牵手,或是转入楼梯间的角落时他们接吻被监视器拍到,接着再夸张点的都有。
    我压根不信这些的。
    完全不可能。
    抱持不信的态度也好,但我的确屡次撞见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即使多半两人之间是有距离的,但老师掛在嘴边的笑意我却已分不清真假。
    当他对着别人,轻勾起唇尾、瞇细双眼专注地睇视于谁,笑得从容不迫并等待他人下文的时候,我还是会想问他,在他心里我还特别吗?
    而我对于他產生的疑问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放心底了。
    「喂!同学停下你们的动作!」陈厚铭气喘吁吁的靠在前门上,全班的视线皆被那门被撞开的声响给吸引住,他满脸苦闷和不规律的呼吸接而道:「阿墨提早离开学校了啦那混蛋!」
    我怔愣。
    提早离开?
    「什么意思?」我问。
    「阿墨他不打算等我们毕业,现在就要急着离开了。」
    「急着离开?」我错愕,「他人呢?」
    「校门口……」
    在大伙嘟嚷着问什么情况,随着陈厚铭其他人像无头苍蝇似地奔出教室,一团乱的交谈声我听不太见,只晓得他们正准备去校门口拦住老师理论,我却坐在原地双脚动弹不得。橘子脚步声渐近,预料中地她的鞋映入我眼帘,我顺而抬眸与她对视:「简意、你不去看看吗?」
    「……」
    橘子一把抓起我的手,坚定的脸不晓得在演哪部热血漫画,带霸气地鼻孔喷气,我瞅得发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拉你下去一趟,否则你会后悔!」
    一时间我笑出声,笑橘子的傻。任凭她带我到校门口,见一窝蜂的人在守卫室那七嘴八舌,人海中我几乎看不见老师的身影。
    直到他一一向下来与他道别的人给予拥抱,我才能看见他的面容。老师似乎是没见到站在远方的我,他勾起惯性的微笑和同学说了些话,而我理所当然地听不见,目光胶着于他的莞尔,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满脑袋只装的下为什么提早离开的疑问,这和当初与我说的不同吧?
    我低下眼,拴紧了拳头,哂笑了声便又想回头。
    「简意!」橘子双手抓住我肩膀硬是将我扳向她,她一如既往粗鲁的动作让我心头涌出一股暖热,甚至吓跑了我的退缩。橘子皱紧眉宇,看起来比我还紧张:「他都提早走了!你还不追吗!」
    我抿着唇笑着不语。
    「去啊!你为什么不追上去?」橘子急得眼眶含泪,食指朝校门的方向指去,老师已要消失在我的视线。她慌到手在抖,我不晓得她干嘛哭,只是她一哭,我强装的笑靨才能放下,抬手轻抹过橘子湿润的眼角,淡淡说了句:「没有必要追了。」
    「什么?」橘子泪一时掉了下来,落在手背的温热感立即退去,她一直哭,好像该追上去的人是她似的,我禁不住地又笑。
    「过了明天,我还是简意。」我拥上橘子,「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从拉开距离的那天我每日告诉自己,至少我能再见到他。
    我相信这次也一样。
    橘子呜咽地想开口却又哽咽,「别哭啦你,老师不是不回来呀。」
    「咦?」橘子抬头。
    「他说过,毕业典礼那天会来。」我苦笑,「我可以相信他吧?」
    老师,我可以相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