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这是一套正红色的长裙,后面还有3米长的裙摆。
它很美,美的几乎都有自己的灵魂了。
当然,这还不是让simon张疯狂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这条礼服的上面,几乎是真空的,只是从后脖子那里有一条蕾丝纱带,然后绕过脖子,往下,遮住两个乳房,吊住长裙,最后,依然裸露出肚脐。
这条裙子,可以展现女人最原本,最原始的身体线条,如果穿着者本身是一个美人,那么有了这条裙子的加持,她马上就会成为一个传奇。
simon张喃喃自语,其实,他一紧张就开始这样做,他一边说着,“不行,如果萧容穿这条裙子出现,你必须要戴着巨钻!只有巨钻才能压住她,她就是苏妲己,你也要成为姜子牙!”一边在电脑上,另外一台手机上疯狂的寻找朋友,一切可能提供帮助的人帮忙,让他可以再借出一条项链。
你以为事情已经是最糟糕了吗,其实还没有。
40分钟之后,simon张接到第二个消息,原本那条‘蔷薇夫人’,那家公司借给萧容了。这条‘蔷薇夫人’的真正的父亲,大设计师伊凡·布雷切克亲自到et,他带着一个团队的安保人员来送这条项链。
伊凡·布雷切克是一个很有文艺范儿的欧洲老头儿,他的头发看似凌乱,其实很有条理,他穿了一身男装晚礼服,白色的腰封,白色的领结,让他看上去,很像存在于欧洲童话中的那些后院种植着玫瑰花,并且在夜晚听夜莺歌唱的慈祥却身份显贵的老者。
“对不起,alice小姐。”
伊凡·布雷切克真诚的亲自对我说,当然,他说法语,他身后是一位随行的同声翻译,我听到的是他们两个人同时说的话。
“我十分抱歉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请原谅我。我是‘蔷薇夫人’的父亲,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盛开的典礼,作为她正式进入社交界的美好开端。我认为萧容小姐的美貌与气质完美的契合了‘蔷薇夫人’,她就像为了她而出身的一般。我希望萧容小姐可以佩戴‘蔷薇夫人’在世人面前第一次亮相。”
按照这个世界的普遍真理,伊凡·布雷切克越是真诚,我应该越是难堪。因为,如果他是恶意为之,我可以同样恶意反击,又或者可以完全漠视,可是他这样真诚,真让人无处着力。
“ok,这是您的理由,我尊重。”
我对翻译说,“帮我问一下伊凡·布雷切克先生,他让的闺女,……嗯,这样的说法真别扭,不过鉴于艺术家都拥有自己的性格,我尊重他的说话的方式。请问伊凡·布雷切克先生,您让您的‘蔷薇夫人’进入社交界,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让她在世界面前晃动一圈,最后以一种绝美的背影对世界谢幕,然后被锁进银行金库的保险箱,永远沉眠;还是,在媒体面前曝光,炒作她的传世美名,随后在拍卖会上以绝高的价钱把她卖出去?”
周围很安静,翻译看着我,就是不帮我翻译。
我不会说法语,于是就用英语再说了一遍,我知道伊凡·布雷切克这个老家伙会英语,不过,所有的高卢人似乎都对自己说英语有一种排斥。
果然,伊凡·布雷切克听我这样说,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我直接用英语对他说,“抱歉,businessisbusiness,商业游戏拥有自己的规律和法则,既然伊凡·布雷切克先生您不想成为一个纯粹的艺术家,那么,作为一位艺术家与商人的混合体,请您履行您的承诺。我的经纪人simon张先生按照贵公司的规定,提前一个月向您提出了申请,并且仔细签署了合作的协约,在这样的情况下,您私自更改协约的规定,对您的声誉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使您认为萧容小姐拥有我无法比拟的美貌,但是,抱歉,今天佩戴‘蔷薇夫人’出席电影首映礼,让她在世人面前亮相的人,是我,并且,只有我。”
伊凡·布雷切克的助手给他端了一杯威士忌过来。
他喝完,然后用一口法语味道十足的英语对我说,“alice小姐,时尚界是没有公平可言的,虽然,在商业社会,我们依然崇敬商业法则,不过,设计师的灵感大于一切。我给你一个选择,第一,今天,我可以履行对您和您的经纪人的承诺,让您佩戴‘蔷薇夫人’,不过,从明天开始,您与您的经纪人将会永久存在于我的黑名单之上,不只是我,我的朋友,我会使用我的影响力,让时尚界任何我所能影响到的人,都把您的名字列在上面;第二,如果您今天不再坚持佩戴‘蔷薇夫人’,我会为您提供另外一套异常华美的珠宝,依然很符合您的气质,并且,今后所有合作当中,您的名字将出现在我的享受到最高优先等级朋友名单当中。您的选择是什么?”
那个啥。
古代人说的啥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是一个很光棍的姑娘!
于是,我一拍老头儿的肩膀,“布雷切克先生,谢谢您,我觉得您送过来那套珍珠项链,依然很美。”
这个时候,这个老家伙才像一个真正的法国绅士一般,拿过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印上一个吻手礼,并且说,“àvotredispositionestunhonneurpourmoid’êtreici,mademosiselle.”(法语: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小姐。)
simon张一听这个消息,他彻底晕了。
他精神过于紧张。
我们回到休息室。
他说,“完了,我们完了。萧容穿着这条裙子,再戴着‘蔷薇夫人’站在你身边,那么,整个电影的首映就会是她一个人的舞台!alice,论美貌,你就算是拍马也赶不上萧容,论气场,她一露肚脐眼,记者都不会记得你是谁!诶,你说说,为什么偏偏是萧容!?怎么又是萧容?!”
我给他倒了一杯花草茶,让他先喝两口压压惊。
我觉得,他这样一惊一乍的,也可能跟喝多了星巴克的那种烧糊了卷子味道的咖啡有关系,所以,他以后应该多多喝清水和花草青茶。
我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可能手边拥有贵重珠宝的朋友,夏太苏宁与河五太太林欢乐排除在名单之外;廖安那里应该只有一种大牌奢侈品;接下来就是谭酒桶,只是,那个人奸猾似鬼,并且他手边拥有的最多的是那种清宫古董,名贵是很名贵,在镜头前面并没有宇宙爆炸一般的夺目璀璨;然后,就是徐杨桃。
我打了电话给徐杨桃,她还在办公室,她接到电话很开心,说等大家都有时间了,一起出去玩儿。
随后我问她手边有没有珠宝,她惨叫一声,“你不早说?!我手边只有chanel的一些普通材质的首饰,珠宝什么的都在银行金库里面,这个时候打电话,……你等等啊……我试试……”
我赶紧道了谢。
可惜,十分钟之后,她告诉我,“这个时候来不及开金库了,要不,你等一下,我问问我妈手边有没有?”
我,“不用!不用麻烦了!”
徐杨桃,“嗯,我妈喜欢的都是翡翠,中年妇女的样式,不合适你戴。我哥的妈,哦,就是樱桃的妈,她喜欢那种年轻姑娘爱的闪亮闪亮的东西,我问问她!”
“别!千万别!”
我赶紧阻止她。
徐樱桃的妈妈以为我一定要嫁给他们家的儿子,还说我是一个‘说话声音好像发春的小猫一般的小明星’,我可不想招惹她。
simon张见我放下电话就摇头,他彻底瘫了,“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我看了他一眼,“要不,你把我的裙子也剪了吧。我也要露肚脐眼。”
闻言,simon张斜睨了我一眼,随后,他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好像一个有经验的中年妇女在茶市场买猪肉。
“alice。”他安慰我,“你就算露奶也没有人要看,你是平胸。”
我自己掐了掐,还是软软的,似乎多了一些肉肉,挺好摸的。
并且,好像勋世奉从来没有抱怨过。他摸起来,似乎也很舒服,好像他的手指一捏住那两颗淡粉色的颗粒,他就开始变得很奇怪,不但呼吸变得沉重,就身体下面的动作都开始狂暴起来,那种感觉,就和昨晚,他同我打电话时候,从听筒中传过来的感觉一样。
火焚一般灼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囧!
为什么在大脑里面会出现这样的话语啊!!!!!
乔深动用关系,他帮我借来一套蓝宝石的珠宝,一顶小小的王冠,一条项链,还有一枚20克拉的戒指。
simon张觉得ok。
我也觉得ok。
我梳化完毕,穿好礼服裙子,这是一个拥有长长的,薄纱后摆的黑裙裙子,穿着好像柴可夫斯基舞曲中的黑天鹅。
可是导演叶玦看了一眼,摇头,“不合适。”
simon张看了看我,“是蓝宝石太成熟了吗?”
叶玦叼着他的雪茄,慢慢说,“不是,这套首饰名贵是名贵,只是,……太机巧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这套珠宝,适合萧容,适合她穿着黑色的礼服,但是,不合适alice。奇怪……”
我在穿衣镜前面自己看了看自己,挺完美的。
叶玦说,“alice,我觉得你气质,……很难形容,不过我赞同simon张,你应该佩戴一套巨钻,不但璀璨,而且,很……”他想了一下,“很纯粹。”
可是。
现场是,我们没有巨钻了。
现实,就是需要我不断的妥协,并且在妥协中找到妥协的艺术。
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打开,刚才说出去帮我们拿水喝的mary姑娘走进来,她身边有四位穿着黑色西装,身高185公分以上的白人保镖,这四个人对她进行的是贴身人墙式的保护。而mary姑娘的手中拎着一个黑色大象皮的箱子,而这个名贵箱子的把手用一个银色的手铐扣在住,而手铐的另外一端,卡在mary纤细的手腕上。她微笑着同我们打了招呼,却并不说话,而是沉默着将箱子放在梳妆台的桌面上,拿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外面的锁被打开。
密码锁开启。
随后,黑色大象皮的箱子被mary姑娘轻轻打开,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原木盒子。在一屋子人,屏住呼吸的时候,mary开启了那个盒子,就好像神话中,有人打开了潘多拉的墨盒。
黑色天鹅绒的衬托,让这条钻石项链愈发的璀璨夺目。
她就像一场梦。
7颗巨型方钻。
正中间那颗,是一颗超过50克拉的高净度方钻,而旁边6颗,都是超过20克拉的钻石,每一颗拿出来,都足以媲美‘蔷薇夫人’!
周围是碎钻镶嵌的玫瑰缠枝。
——凯瑟琳皇后!
simon张狂叫,“mary!我不管你用任何手段拿到的这条项链,你救了这场首映礼,你救了小艾,你是我的女神!哦,我爱你!!”
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的心情,想要扑过去,抱住mary狂吻,结果,被推门进来的他男友小雨看个正当口,小雨愤怒的踢了他一脚,走了,simon张赶紧出去追小雨,临出门都不忘嘱咐我,“alice,快!就是这条项链!快戴上!我去追小雨,马上就回来!”
叶玦把雪茄掐灭在水晶烟灰缸中,“天助我也。”
然后,他微笑着站起来。
乔深喝了一口清水,没有说话。
临走,他的手指支撑着门,回头对我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凯瑟琳皇后就是殿堂级设计师伊凡·布雷切克另外一件惊世之作。
她在一次秘密的顶级富豪圈的拍卖会上,被身份成谜的买家以天价收藏。世人均以为,这条项链从此在人间消失,只会被收藏于金库,或者深宫,又或者是深宅中,佩戴在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美人纤细的脖颈上。
今天,凯瑟琳皇后居然横空出世,以一种平易近人的方式,戴在一个小明星的脖子上。
伊凡·布雷切克看到我戴着这条项链,像见到鬼一般!
我很有礼貌的对他说,“希望我可以配得上这款凯瑟琳皇后,不过,配不上也没有办法。我的工作使我需要她。今天,谁也不能再把凯瑟琳皇后从我脖子上拿掉。”
他大叫了一声,双目圆睁,然后喊了出来,当然,是用英语喊的,“这不可能!这绝度不可能!!我的‘凯瑟琳皇后’已经被一位出身显赫的贵族收藏,以我对他名声的了解,他不可能把这条项链让给你,一个不出名的中国小明星去佩戴!!”
mary姑娘好奇的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用法语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
中国剧院。
这是一座具有古典与现代特色的建筑物,很美,气势恢弘,我们的电影首映礼就在这里。
加长林肯limo停下。
乔深先下车,然后,他回身,以一种绅士的姿态,把一只手递给我,我握住他的手,双脚落地,从车子里面出来。
聚光灯闪耀。
红色的地毯在我面前铺开。
很长。
很远。
一直到中国剧院,那个几十台阶,好像泰山的登天梯一般的楼阁之上,一直到恢弘的大门里面。
两旁都是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