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你什么时候回来?《战国》的导演都要抓狂啦!et用萧容换了你,现在萧容出事了,又只能再换回你,他们的导演都要杀人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在听吗?”
我,“……我在听……”
simon张晒了地中海的阳光,声音也变阳光了,他,“你怎么了?感觉好像蔫蔫的。”
我,“其实,我从et辞职了。”
simon张,“没有啊,公司只是说给你放了长假,还是勋先生亲自签的字,你怎么说你辞职了?快回来吧,我还指望你是我的摇钱树,为了让我换更大的房子,而从你身上赚取血汗钱呢!!”
当时抱着,――‘只要离开这里,找一些事情做,做什么都可以’的想法离开max的监控。
于是,我就回到了et。
那次到北京并没有见到勋暮生,我只是重新拿到了我公寓的钥匙,把行礼放下,又洗了澡,第二天一早,simon张过来接上我,我们就到浙江的片场,继续拍摄《战国》去了。
《战国》是一部男人戏,里面女角的戏份相对轻松一些,而且因为是穿插着的,并不需要每天都拍摄,所以et两度更换女角似乎并没有给剧组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只是,导演还是怒了。
我必须在两个星期之内,补出来之前因为et换角的过失而损失的两个月的戏份。所幸,我喜欢这个剧本,一直反复的看,看到台词都能记住,所以,真正开拍的时候,都可以一条就过。我们在持续的14天,每天工作18+小时的强度下,我总算把剧组的损失弥补了。
simon再次从北京过来探班的时候,看到我有些心疼,“你现在是一个只会拍戏的机器了,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我,“导演说,这样上镜。”
《战国》一直紧张的拍摄,等到我的戏份告一段落,让我有假期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3月初了。
我订了第二天的飞机票,所以这天晚上我住杭州。
因为想要帮simon、廖安他们买一些浙江的土产回去,所以我从酒店出去。没有想到,外面下起了小雨,毛茸茸的,不用打伞,显得异常清爽。
不过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四周很安静。
在路灯下,我停住脚步。
三辆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同的黑色梅赛德斯幽灵一般的缓缓驶来,然后停下。中间那辆车,前门打开了,一个拥有着雌雄同体般迷人美貌的助手下来,打开门,他抬起手,挡住了车顶。
勋世奉下车。
还是那个样子,无论季节,他永远喜欢穿着深色的手工西装,今天没有系领带,而是敞开了领口,围了一条丝巾。他瘦了很多,皮肤苍白的似乎都有些透明,有着大病初愈的憔悴。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仍然是那个样子,夜幕下,熠熠生辉。
他向我伸出了手,“alice,和我谈一谈。”
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能逃避。
我坐进车子里面。
车门在外面被司机关上。
……
还是那个幻觉,如同在保定与他见面时候的一样。
就,似乎,我置身在一片绿色植物疯狂生长的湖水边上,四周都是白色、浓稠的雾气,从外面看上去美艳之极,温度却极低。那层雾,似乎随时都能凝结成冰,把我眼前的世界冻结起来,永垂不朽。
良久,勋世奉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很轻,都让人有些温柔的错觉了。
他,“对你进行心理和药物问询,我本来并不知情,那个时候我正在接受完全封闭的强制戒毒疗程。不过,……,我不能道歉,因为,如果我是清醒的,我也会授权他们做那样的事情。”
我,“我知道。”
又是沉默。
然后,他说,“我对你做过的事情,我都记得,本来我已经想好了补偿的方式,只是,那份关于你的报告,让我太意外了……”
路灯昏暗的灯光,隔着雨幕,隔着黑色的防弹玻璃照过来,照在勋世奉消瘦而苍白的脸上,有些阴影,他似乎在微笑,没有恶意,也没有讽刺,看上去,竟然有些令人怜惜的味道。
他,“没想到,我这样的人,这样的一生,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可以遇到你这样的女人。
虽然有很多事情,你不愿意解释,只是,……
我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是让我可以信任的……”
我没有看他,看着窗外。
雨下得大了。
一道一道的,集结在地面上,形成了水流,哗哗的流淌着,从黑色的道路上流淌进草地中,滋润着春天的生灵。
我,“不看那份报告,你就无法分辨什么人可以信任吗?”
“是。”勋世奉认真的说,“二十年来,我几乎不相信任何人。”
他又笑了,这次是清淡的讽刺。
“我信任燕城的大堂哥。
所以到了那里,为了配合他的低调而没有带我自己的司机和安保人员。
结果,……,你亲身经历了。
我杀掉的那个人,为了三十万美金和一家人可以移民美国的许诺,让我扎进了一管可卡因。他们不敢杀了我,因为如果我死,我的康斯坦丁由监管委员会接手,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
“17年前,我信任我的cfo,他是我在mit的同学,友情很深厚,我以为,甚至比我和lance还要深厚。我们一起创业,可就在我去欧洲为atech开疆扩土的时候,他在与华尔街的投资商密谈,想要把我从我自己创立的atech赶出去。在律师调解会议上,我问了一句让整个硅谷直到今天仍然记忆犹新的话,……”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停了一下。
“你为了2亿美金,就想毁掉我们的友情吗?”
“我在纽约贫民区长大,原本我明明知道,有些人,为了200美金就可以杀人,而我却信任他,结果,……,2亿,……,哈!”
勋世奉看着我,“alice,汉斯?格拉芙博士那份报告的结论是,你对我是忠诚的,无论这份忠诚是什么意思,我都感谢你。
华人的社会古老而保守,极重视纯血,也许,你认为我身体有一半白人血统而不能再称为华人,可不管怎么说,我还姓勋。
勋家人都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解释你的秘密,我只听你愿意对我说的事情。还有,你救了我,我强暴你,max对你进行严酷问询,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任何条件,只要你说出来的,我都接受。”
……
很久很久,没有人说话。
车内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呼吸的声音,还有时间,似乎在一分一秒的坠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用。当时那个场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弃你于不顾。至于……,当时你没有意识,我不怪你,如果你想要补偿什么,那么,我们就忘记所有的事,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可能,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
我,“sealthedeal?”
勋世奉一直沉默着。
我,“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那,我走了。”
我敲了一下车窗,外面有人打开车门,我走下汽车,总觉得今夜的杭州,似乎格外的冷。
87
这次回北京,我有七天的假期。
我把给simon和廖安的东西在公司递给simon张,让他留下自己的那一份礼物,再帮忙转交给廖安,我就回家去了。
很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累的好像每一次呼吸都在耗费身体最后一丝精力,我怕自己免疫力失调,生病,就跑到医院去看了看,被告知回家好好休息就好,又开了一些镇静的药物,于是我就提了一箱子康师傅香辣牛肉面上楼宅着去了。
头三天,我都在睡觉,晚上饿的时候煮一包方便面,外加一个鸡蛋,第四天半夜,可能是睡的太多了,就算我是头猪我也睡不着了,于是我穿好衣服下楼去买酒。公寓附近的超市没有香槟、法国红酒之类的东西,啤酒热量太高,我也不太敢喝,只能又弄了几瓶二锅头回来。然后开始喝,喝茫了就睡觉,醒过来就喝水,因为宿醉,需要大量的水,来不及做热水就喝自来水,我忘记北京不是英国,自来水不能直接饮用,于是,第五天,我拉肚子,全天基本上就是在卫生间度过的。(……!)
第六天,我吃煮面的时候,发现手机早没电了,赶紧充电,结果接到了廖安的电话,“喂。”
廖安,“alice,今天晚上我请客,给你接风,就在w酒店,那里来了一个新厨子,听说特别有名,我最近拿到一笔新投资,请你大餐!”
我,“……”
廖安,“晚上6点,乔深过去接你,不用打扮,好了,不说了,有客户来,不见不散啊!”
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w酒店是喜达屋旗下的全球现代奢华时尚酒店,穷奢极侈却现代摇滚,如果去那里不打扮,穿的像个二百五,我连那个酒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刚开始剩下的2万多块钱丢在燕城了,拍戏的薪酬et还在核算,我还没有拿到手,至于卡……除了勋世奉的一张黑卡之外,别的都空了,我想了想,决定出门一趟。
先到邮局,用最高优先级的快递把那张黑卡送到et总部勋暮生办公室。
我拿着剩下的钱去动物园批发市场趸货去了。
买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连衣裙,一双红色高跟鞋,3串长珍珠项链,还有一个长的很像香奈儿的菱格纹的包包。
晚上5点,我穿好了下楼,乔深开着他的新路虎在楼下等我。
他穿了一件米色的burberry的风衣,像一个极具英伦志气的书生,再激赏他本身那张价值亿万的脸蛋,如此的倾国倾城,让我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击中,心脏似乎都停了一下,然后……在一阵柔和的风当中,回了神,却忘记刚才在想什么了。
乔深看了看我的穿着,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才说,“上车吧。”
我坐在他的副驾位置上。
我,“廖安也请了你?”
乔深看了观后镜倒车,点了点头,“其实,是我们几个给你接风。”
我,“哦。”
乔深驾车的技术很好,所有的动作相当流畅,而且控制感很好,并且异常遵守规矩。他倒车,一定要左右看看,而且他启动,并道,一定很标准的打方向灯。
有人说,看男人就看两样,一是驾车,二就是做爱。
我不知道天王的sex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的车子的确像极了他。
干净,整洁,车子里面的物品却是随手放的,并不感觉到凌乱,反而任何东西都有一种啜手可得的规矩,车子外面并没有擦的纤尘不染,有些不经心的感觉,可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他对这辆车子养护的极好。
不像勋暮生。
他与乔深开着同样的路虎览胜,同样的白色车子,硬是让他弄的例外严整,跟有强迫症和洁癖一般。
w酒店到了。
一进来,我的眼前是一片匪夷所思,光怪陆离,却有带着奢侈气息的设计扑面而来。
包厢里,他们早到了,廖安坐主座,一会儿她付钱,然后是simon张和他男友小雨,再来就是我和乔深,一共五个人。
廖安点的菜都是现代概念菜,我看了看满桌的,长的很现代化的菜,实在不太明白,反正也不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