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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帷帐内,各色猎物越堆越多,众家小姐们不时便要惊喜一下,如婳看着如诗座前王三公子猎来的锦鸡,心里一阵腻烦:不过都是些武夫罢了,有什么好!子澈哥哥谦谦君子,才不会这样……
    她这样想着,却全然不看陆思澜身前,状元公刚刚命人送来的两只野兔。
    过了一会儿,大家终于看到了苏百川的小厮拎着一只山鸡走了进来,如婳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又赶紧掩去,垂眸装作没有看见。
    如筝没多注意,转过头去和如诗说笑,却听旁边如书轻轻“诶”了一声,如筝转头看时,却见如婳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脸色白里泛青。
    她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苏百川的小厮竟然将山鸡放在了苏芷兰座前,低声说了些什么,苏芷兰便尴尬地笑了笑,又对着如婳投过来一个略带歉意的目光。
    如筝虽然不喜如婳,此时心里也是暗暗摇头:苏百川是苏芷兰的亲哥哥,猎物送给妹妹本也无可厚非,但他与如婳刚刚定亲,正是众人瞩目的时候,这样的场合理应将第一只猎物送予未婚妻增彩才是,他却生生将第一只猎物给了苏芷兰,这样于礼虽合,但于情分上,却是给了如婳一个大大的没脸。
    众家小姐也不是傻子,再联想到前些日子苏府退亲的传言,看如婳的眼神里就多了些嘲讽和探究。
    如婳脸色发白,桌子下面的手攥的紧紧的,却还要勉强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肺几乎都要憋炸了。
    周围各家小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是赞他君子端方,听的如婳又是一阵气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很忙,没有看回复,刚刚看了一下,觉得心里很酸楚,我的如筝又是一边倒地被大家各种看不上了……
    大家觉得如筝太软,我让她硬点了,大家就感觉她黑化了……觉得郡主琳琅如书如文如诗霜璟都比她好,我这个女主还真是塑造的好失败……
    好像我看到现在,所有读者里面替如筝说过话的寥寥无几,也许真的不是她们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以前一直在挣扎,所有大纲的删改都是为了强化如筝,想让她更可爱,可是却招来了更多的诟病,
    改了5遍大纲,却越改越失败,也许真的是能力问题
    我写如筝的善良,大家觉得她白莲花,我写她手段,大家又觉得她黑化了,我写她被欺负,大家觉得是她自己蠢,我写她幸福了,大家又觉得她又酸又作……以至于她叫苏有容一声子渊哥哥,都有人觉得受不了,全然忘了这是苏有容自己要求的,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这个文我很喜欢二渊,写二渊也很顺手,但这毕竟是宅斗女主文,我也非常努力塑造了如筝,却没有人喜欢,我想这就是我的失败之处,如果说我是把二渊当成自己来看,那如筝就是我的恋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家否认她比否认二渊让我更难受……我有点像那句流行语里说的,再也不会爱的感觉……
    说了很多,并没有和各位看文的殿下争论的意思,算是自省吧,只是之前的自省,我都在试图求一条让大家喜欢上女主的道路,但今日发现,似乎所有的路都是死路,只能归咎为我能力有限吧!
    我这段话中提到的各位大人的观点,如果有不详尽或不准确之处,请各位不要生气,天长日久,我也只是记个大概。
    于是我来说说我心里的如筝,没有美化她或者为她辩驳的意思,只是写写我塑造这个人物的初衷。
    首先,她就是一个软妹子,即使心中充满仇恨,她也是个软妹子,即使假设她成了公主,估计也很难叱咤风云,她就是个封建礼教下被压抑久了,才刚刚有些觉悟的软妹。
    其次,我写她的宅斗之路,分出了很多笔墨写她和亲人的相处,不是不想让她斗得爽,只是设定的就是一个完全没啥资源的女孩,要面对强势继母的设定,我只能让她步步为营,她对亲人的亲近,不能说完全没有依靠依仗甚至是作为反抗的助力这种目的,但更多的是另外两点,就是醒悟后对亲情近乎饥渴般的祈求,以及对前世维护自己的人的感恩愧疚和报答。
    她就不是一个能动用一切资源,肆无忌惮翻云覆雨报仇的人,她有太多顾忌和身不由己,留恋太多东西,放不开又矛盾,慢慢挣扎前行,也许这样的性格并不讨巧,但我自己却很喜欢,我记得尼采曾经说过一句话: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别忘了深渊也在凝视你。我所想要塑造的如筝,就是这样一个人,小心的和魔鬼周旋的同时,还要小心自己不要变成了魔鬼……她想要做的,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伸冤,还有,有恩要还,有情要偿!
    当然,也许这在一些大人看来,算是白莲花属性……
    再说她和苏有容的相处,也许会有人为苏有容不值,这样好的人(允许我对男主护短一下,最起码没太多人讨厌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远远不及女配的女主……
    我要说的是几点,第一,男主被大家看好,是因为他在文里面展现给大家的主角光环,但在他身边的人看来,东夷之战前的男主就是一个泯然于众人的庶子,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亦或是前途,全部欠奉,但女主因为一次次和她宿命般的相遇,对他产生了好感,虽然她自己不承认,很压抑,但是苏有容能看出来,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人都会对喜欢自己的人动心,最初对她的喜欢,就是因为这一点,当然还有女主身上不被大家看好的一些特质,恰巧入了男主的眼。
    第二,大家觉得女主没有为男主做过什么,是因为我这文的设定就是一个大男人和小女子的故事,苏有容能力强,本领大,所以在如筝面前是一个保护者的身份,对她的维护甚至是舍命的救护,会让很多人感动,但这并不意味着如筝就不是以这种心态对他的,虽然最早拒绝过他的求亲,但是她最终还是抛开了重重顾虑,死心塌地地和他在一起了,而且也在尽自己所能来爱护他,讨好他,送他价值连城的横刀,如果说还算是富二代女无所谓的话,那么在太子面前的维护,也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的极致了,也许并不一定管用,但是在那一瞬间,她是抛开自己的性命,想要维护心爱的人,当然,这个情节也被大人们说是为了表现她强硬了的一个很愚蠢的情节,算了。
    第三,大家可以回忆一下如筝死心塌地要跟苏有容的时间节点,是他并未发迹,而且面临出征的境况的时候,后来的各种吐气扬眉,都不是她能预计的,在她看来,此人对自己好到无以复加,自己就无妨抛开一切疯一次,身份嫡庶甚至是生死,都不是障碍,这对于重生以来抱着报仇自保为上的她来说,是怎样的思想转变,也许真的藏得太深,大家看不到。另外在那个时间点上,关于太子的压力,只能说是苏有容让人击节叫好的英雄救美,却不是如筝嫁给他的目的,因为老太君答应过她,如果她想要反悔,哪怕远嫁,也要给她寻好亲事。
    最后,也许我一直没说过,苏有容是一个从文章最初就成熟的人,是带点万能男主感觉的设定,而如筝则是一直在成长的,也许是我写的不好,当然也涉及到很多大人说的又臭又长的缘故吧,略微笑一下……
    最后说说又臭又长吧……我这人无论写文还是说话都啰嗦,这个虽然对不起各位,不过的确到不是我诚心的,最后告知大家一下,本文预定120w加,只会多不会少,我也不愿意很多大人放着更好更爽的文不看,泡在我的拙作里发愁,总之一句话,看得起我的,继续追的,是缘分,某奚也会在自己能力所限之内,最努力地保质保量把嫡女庶嫁这篇文章写完。
    不想继续的大人,某奚也谢谢大家之前的支持,拜谢了!
    也许我这段作者说出来之后,会失去一些读者,但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姿态丑陋地跳出来搂着我家姑娘如筝说这样一番话了,虽然做人不能太梦鸽,但我也不是个后娘!希望各位大人原谅我的失礼之处,谢谢!
    ☆、148田猎(六)
    日已近午,已经有人陆续返回了,小郡主看围猎差不多了,刚要端酒祝贺,便看到旁边自家一个长随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在她座下:“禀郡主,苏将军刚刚落马了,好在伤的不重,总管请您示下,是否要请太医……”
    小郡主面色一沉厉声问道:“怎么说,他怎会落马?!”
    如筝惊得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闺秀容止,举步便往围场方向走,旁边如婳闲闲地笑着:“是啊,正该赶快去看看呢,落马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如筝顾不得和她置气,自低头往外走,小郡主冷冷地瞥了如婳一眼,走到如筝身边:“莫怕,我陪你去。”
    如筝快步走出帷帐,除了小郡主,琳琅和如诗也跟了出来,刚刚向着围场走了几步,便看到苏有容骑在一匹白马上一路小跑而来,后面还坐着如柏。
    看到他二人无恙,如筝才长出了一口气,一直忍着的泪水也淌了下来,又赶紧伸手擦去。
    苏有容驭马走到几人面前,翻身下马向着李踏雪行礼笑到:“我都说了无事,贵府的侍从太小题大做了,倒惊了郡主。”
    李踏雪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看他除了衣袂上沾了些泥土,并无什么异样,才放下心:“你倒是把我们吓了一跳,我就说,再怎么的也是个武将,怎的就能落马了?”
    苏有容嘿嘿笑了一下:“落马是真的,好在没什么事情,郡主请放心。”他想了想又到:“不过那马已经起不来了,这样放在皇家围场里终是不敬,还忘郡主替在下周全一二。”
    李踏雪笑着点点头:“这不难,我这就让他们帮你准备大车,把马拉回去吧。”说着朝身边琳琅如诗一使眼色,三人便笑着走了,留下如筝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们。
    苏有容见她还有点回不过神,笑着上前一步摸摸她头发:“别怕,我是一点伤都没有,不信你问如柏?”说着他又压低声音说道:“马有问题,我带回家看看,为免人注目,我连自己的马也骑回去,你们一会儿不要声张,等有了结果我遣人给你送信。”
    听了他的话,如筝豁然一醒,抬头看着他:“世兄,连累你了。”
    苏有容听她这么说,到愣了愣,又笑着摇摇头:“你呀,跟我还客气,放心,我先回去,你们回家以后,也当心些……”他略带深意地这样说着,又回头故意大声和如柏说了一句:“如柏,马借我骑回去。”
    如柏点了点头,他便笑着上了马,跟着小郡主派的人押车出了围场。
    如筝让如柏先去车上等自己,回了小郡主处说明了情况,恰逢围猎也散了,小郡主便和大家笑谈了几句,结束了此次田猎,众家小姐公子恭送了郡主回府,便各自蹬车上马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如诗料得如筝和如柏定有些事情要商量,便到如书如文的车上挤去了,如筝带着如柏上了帷车,便令浣纱到车辕上看着,拉起如柏的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柏大惊之下,脸色还有些发白,面容中却没有什么惧色,只是恨得眉头紧皱,冷笑到:“姐姐,此番多亏你警醒,子渊世兄武艺高强,不然我定然已经被人算计了,那马要是给我来这么一下子,可真是要命了……”
    听了他的话,如筝一阵后怕:“却是何情形,你细细跟我说说。”
    如柏点点头:“一进围场,子渊世兄就一直跟着我和杉弟,起初说笑着打了些猎物,杉弟就去找相熟的友人同行,世兄带着我歇了阵子,就提议和我换马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姐姐拜托了他。”
    他抬头看看如筝:“后来我和世兄跑马,他的马神骏,我骑术却一般,故而我二人一直都是齐头并进的,可谁知没过多久,世兄骑着我的马就突然窜到了前头,我还以为他是让我放马来追,便追了几步,却见他连连摆手,我正奇怪,他就像只蝴蝶一样从马上飘了下来……”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诡异,如柏也不自然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世兄落在地上,我惊得也勒住了马,便看到我那匹马在原地疯狂地踢踏着,不停转圈子尥蹶子,世兄在一旁冷眼看了一阵,便突然上前朝着马脖子后面一打,那马就倒地不起,我上前看时,只见它双目充血,兀自喘着粗气,脖子已经被世兄一掌拍断,还在挣扎着想起身,端的是已经疯了。”他一阵后怕,叹了口气:
    “后来世兄便告诉了我,姐姐你担心马有问题,提前请他帮我查勘的事情,又让我不要声张,我们才同乘一骑,出了围场。”
    听他说完,如筝心里一阵后怕,不仅是为着如柏被人算计的事情,也是为苏有容以身犯险而担忧,如柏看看她有些发白的脸色,恨恨地一咬牙:“没想到,连奶哥哥都成了她们的人!”
    如筝回过神,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先别下定论,如今夫人在府里几乎是一手遮天,奶哥哥到底是被她们拉拢利用还是蒙蔽,还不好说,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查清。”
    如柏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一紧刚要开口,想到苏有容今日那番话,又生生忍下,只咬牙点了点头。
    车行至侯府,如柏自回了前院书房,如筝便带着浣纱回了沁园,收拾停当,叫浣纱把崔妈妈叫了来,细细说了早间的事情,崔妈妈当下惊道:“小姐,奴婢家那个混帐小子,素日里虽然一向愚钝,但奴婢却一直以为他倒是还算忠心的,没想到今日却出了此等事情,小姐容奴婢亲自去问问他,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奴婢便打杀了他,不用小姐动手!”
    如筝笑着摇摇头:“奶娘,你一家都是我娘亲的陪房,我不信你们还能信谁呢,只是此番事情太过奇怪,奶娘你便去给我问问,看看奶哥哥到底是那里不慎,着了人家的道,若是想起什么,也不必声张,便悄悄来回了我,我自有计较。”
    崔妈妈赶紧谢了如筝信任,自急急忙忙地去了。
    不一会儿,崔孝就跟着崔妈妈走进了沁园,他刚在如筝身前站定,便“扑通”一声跪下,给如筝磕了三个头:“大小姐,是小的无能,没能看好少爷的马,以致少爷遇险,请小姐治罪!但小的真的不是被人收买,请小姐明察!”说着便连连叩头,看的如筝一阵不忍:
    “奶哥哥不必如此,赶紧起来和我详细说说情形!”见他还是垂首跪着,如筝又转向浣纱:“快,去把你哥哥拉起来说话!”
    浣纱福了福自走到崔孝身边叹道:“哥你别光顾磕头了,赶紧起来把事情说清楚,咱们才好防备啊!”
    崔孝这才站起身,稳了稳神:“是,小姐,刚刚小的娘亲和小的说了,小的想了想,此马平日里我从不假人之手,今日出门前还特地换了马掌,若说有什么不对,只有前些日子,夫人传令说我爹爹素日调理车马太忙,换了人料理送马草之事……只是若是这马草有误,那马厩里五六匹马都会出问题……小的有些想不通。”
    如筝略沉吟了一下,便想清了这其中的关节,当下言到:“既如此,你现在就去拿些马草包好给浣纱,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此事要快办,我想过不了几天,不定午后那些有问题的马草便会被人换走……”崔孝虽然不懂她说的,却一刻不敢耽误,赶紧下去办了,如筝又对浣纱到:
    “你拿到马草,悄悄从角门出府,自带着到国公府,定要亲手交到世兄手上,若看不到他,至少也要交给那个叫墨香的小厮,记下了?”浣纱赶紧细细应下,自下去办了。
    他二人走后,如筝的眼神便冷了几分:“呵……手伸不到国子监,也伸不到前院,这样小的机会都能豁出全府的安危来细细筹谋,咱家这位夫人,还真是心细如发,毒如蛇蝎啊……”她抬头看看崔妈妈:“若是继续让她掌控大权,我和柏儿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死在她手上,如今咱们能用的……”她低头想了想罗氏之事,又觉不妥,突然灵光一闪,抬头看着崔妈妈问到:“奶娘,我记得在庄子上的时候,罗氏说过我声音很像娘亲,你觉得呢?”
    崔妈妈略带不解地看看她,说到:“小姐的声音的确很像夫人,只是小姐素日里说话声音低,又柔柔的,夫人当年说话却要快些,声音也大些,很有气势。”
    如筝回想了一下当年自家娘亲说话惯用的口气,对着崔妈妈学了一句,没想到却引得她落下泪来:“我的好小姐,这几句活脱就是夫人再世啊,怪不得人家说母女连心……”
    如筝心里也是一酸,却没有时间伤感,苦笑着对她说道:“罢了,奶娘也去歇一歇吧,将雪缨给我叫来。”
    晚间,浣纱带回了苏有容的回信,如筝看过他的手书,明白了果然是马草的问题,之所以其他的马都没有事,是因为这种慢性毒药只有在马激烈跑动时才会发作,而且发作之后马便会狂躁不止,直到消耗掉所有毒性才会抽搐死去,若不是苏有容一掌将它颈骨拍断,又很快剖出了马的内脏,都无法确定这种毒的存在。
    如筝心里一寒,薛氏心思细腻毒辣至此,断然是容不得自己慢慢筹谋了,还是要先动手让她无暇自顾才是。
    想到这里,她叫了浣纱雪缨进来,细细筹划了一番,让她们自下去准备,定了三日后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单位加班,闲下来已经超过十点了,更新较少大家见谅,且只是一更,明日我会奋起,力争双更!
    多谢各位大人!
    别离 敬上
    ☆、149幽冥(一)
    田猎之日的风波,明里在林府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暗地里如婳和薛氏却着实惊讶愤懑了一番,但相比苏百川那日的表现,却也算不得什么了,薛氏只是派人抹干净了证据,便仔细备了些礼物,带着如婳去了一趟国公府探望廖氏。
    看着薛氏把精力投入到了如婳的婚事上,如筝暗自道了一声“正好”,几日筹划下来,终于在三日后的晚间一切停当。
    三更时分,如筝崔妈妈担忧的看着装扮好的雪缨和一袭黑衣的如筝,欲言又止,旁边雪缨冲着她爽朗的一笑:“妈妈您不用担心了,即便是不成,我也会把小姐安安全全带回来的,到时候衣服一烧,谁也不会知道……”
    如筝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自己从没穿过的夜行衣,对崔妈妈点了点头。
    雪缨带着如筝慢慢摸到静园,沿着后墙登上房子,又将事先准备好的长绳抛给如筝,将她拽上房顶,成功绕过守门的婆子们,来到了薛氏的卧房门口。
    雪缨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药沿窗缝慢慢吹进薛氏的窗户,才轻手轻脚地拨开窗户插子,拽着如筝钻了进去,如筝知道如婳偶尔会和薛氏同住,进去时还特地看了看她身旁,除了一团被褥并无他物。
    二人刚刚在里间站定薛氏便坐起身,如筝赶紧在雪缨身后不远处,找了个大花瓶躲在阴影里,薛氏看着一个脸色苍白看不清容貌,却穿着崔氏生前最爱的宝蓝色长坎子的人站在自己床头,心里先是一惊,又马上想到恐怕有诈,扬声要喊,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喊不出口了,身体也有些麻木,她心一沉,脸色就白了几分,此时,如筝压低声音学着崔氏的语气开口了:
    “薛妹妹,怎的,不认识我了么?”甫一开口,不仅是薛氏,连如筝自己心里也是一惊,瞬间屈辱,伤心,悔恨等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从地狱上来索命的冤魂:
    “薛妹妹,你还真是容颜不老……”雪缨配合着如筝的话,上前抚了抚薛氏的脸颊,让她起了一身栗。
    “我记得你当年入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美艳,这样狐媚,把侯爷的心全都迷了去……”“崔氏”的声音充满怨毒:
    “我当年只道你是个心大的,却没想到你更是个心狠的,你下毒害死我还不够,如今又要害我的孩儿们了么?!”她声音不大,听上去却十分凄厉,薛氏刚刚还在怀疑是有人捣鬼,但听到这一句,心里马上升起了浓浓的恐惧,吓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喀喀”地发不出声音,“崔氏”冷笑了一声:“我本欲收了你性命,只可惜我修行还不到,不过……也快了!”崔氏低声笑了一阵:“薛妹妹,你等着吧……我奉劝你别再动我的筝儿和柏儿,不然我必夜夜来找你聊天……”
    满意地听到薛氏的抽气声,如筝才打了个暗号示意雪缨撤退,雪缨掏出事先备好的迷烟,还坏心走到薛氏面前,直吓得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迷烟倒是白撒了。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了沁园,雪缨兴奋地去和崔妈妈汇报,如筝则回到自己房间,把两套衣服交给浣纱,看着她一点一点烧干净,自己则对着跳动的火光出神。
    此一计策算是成了,以如筝对薛氏的了解,她接着会有什么反应,倒也不难想见,自己复仇的最后一步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但她还是不解恨,刚刚在薛氏房内自己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仿着娘亲的语气说出还不如说是娘亲借了自己的口痛斥薛氏,让如筝心里熊熊的怒火又燃高了些。
    有一瞬,她真的很想扑上去把薛氏掐死,但她却知道,那样冲动的行为只能导致官府和薛家插手,让事情彻底失去控制,最终影响到如柏的前途,所以她只能一步一步地来,既已开始,便不会回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弟弟和自己,然后一步一步,让薛氏跳进自己挖的陷阱。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如筝起的略晚了些,夏鱼来报了如诗已经请安归来的消息,又告诉如筝,静园那边果然传来了薛氏心疾复发,卧床休养的消息,另外,她还很费劲的打听到了一丝如楠高烧不退的消息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