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殤到底在哪里呢?
本来领着队伍前来皇宫謁见夜殃的应该是他,但是他觉得这样自己会过于醒目,于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石海。
也许跟着石洋是个不错的决定,但又怕对方的行为过于恭敬会让别人產生怀疑,那么乾脆就也不跟着石洋的队伍。
更何况,这种情况一个人行动反而方便些。于是乎,他表面上是来自石暨国的队伍成员,表面上跟着石海一同进了皇宫,但旋即在没人发觉的时候,悄悄的落了队。
也该说这峒燁国的皇宫内并不如想像中的森严,甚至是有些清静的。看着队伍进了大殿,雷殤悄悄的在隐蔽处等着。
也没等多久,就见石海跟其他人又出现在大殿门口,并沿着先前的来路走了回去。
雷殤依旧窝在角落等着。
果不其然,一个看起来十分匆忙的影子从大殿偏门出来,雷殤直接跟了上去。
要知道,在这种敏感时刻,晏齐凝绝对不会允许夜殃明张目胆的去找他,说不定晏齐凝也猜到了自己会跟着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探访团一起进到峒燁,那么,夜殃在得知重要讯息时又该怎么通知晏齐凝呢?这时候,整个皇宫里最多的是什么?宫女跟太监,不论是谁,在皇宫里四处走都不会有人怀疑。但显然夜殃派错了人,雷殤看了这傢伙一眼就觉得可疑。
不远处的那名太监很明显的四处张望了下,这才拐了个弯转进了另一个院落里。接着又在下一个拐弯处紧张的看了背后一眼,怕事有什么东西跟上似的。这动作太显眼了!
雷殤除了专心跟着对方,小心翼翼的不露出任何破绽,也不忘要记下来路。知己知彼才能全身而退,在别人的地盘里的第一要事就是先把这环境给摸熟,这样不管是寻找退路或是下次再访都是事半功倍的效用。
走了许久,这不称职的太监总算是缓下了脚步,在一处院落的大门停了下来。
这处院落的位置上较为偏僻,也怪不得晏齐凝会禁止夜殃亲自踏访,这么偏僻的地方看起来已经废弃使用了,一个有着身份地位的人怎么想都不会踏入此处,但……为何晏齐凝会在这种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能衝动行事!
这太监缓了缓自己的气息便敲门而入,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又迅速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居然连门也忘了关上,这是无意的,还是故意为之?
雷殤决定继续待在原地观望。
而这一待,就直接待到了晚膳时间。一批宫女端着精緻的菜餚绕过弯弯绕绕的廊间到了院落的门口,也跟稍早前的太监一样,敲了门便直接进去了……
雷殤在外头只能听见杯盘撞击清脆的声响,接着很快的,那一整批的宫女又迅速的退了出来,但他们并没有离开,反而在门口逗留。看着那一就没有关牢的门板,雷殤疑惑的瞇起了双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确实这些宫女们都已经退出来了……但里面却还是有传出用餐时发出的一些声响,还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话声……不!他不确定是不是谈话,毕竟声音听起来是同一个人。假如现在衝进去看,也许雷殤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不能冒险……看来这又是一个短时间内无法解答的谜。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里面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只见那一群宫女又鱼贯的进入了门内,接着一个个端着残羹剩饭离去。
看样子,这里边确实有住人,但是对方的行踪太过隐密,连说话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大门虽然没有关紧,但留着的缝隙太过刻意了,雷殤无法相信这是无心留下的破绽。
一直待到深夜,见到房内的灯火熄灭的,雷殤这才原路退回,回到了夜殃替他们准备的一处落角的府院。
雷殤才刚踏进府院的院子,就听到了石洋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少爷!您没事吧?」
雷殤只是轻叹了声,反问对方,「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礼部看到东西的时候眼睛都发直了,但我敢肯定这傢伙看不出我们动的手脚。」
「行,石海呢?」
「在大厅跟大伙儿们研究地图呢。」
这活儿倒是不能少了雷殤,毕竟他今天走过的范围比起他们这些只是在前面走个过场的人要更大的多。
而两人一进了大厅,就看到一张桌子被搬到了中间,四周围围着一群人正仔细的在瞪视着桌上的图纸……没错,瞪视!
这群人跟这地图有什么仇呢?石洋一看到这情景先是傻了眼,但立刻就开口问了,「哥,你们干嘛呢?」
「哈哈哈,他们正慑服于我的画工呢!」石海充分了表现了对自己的信心,当然也不忘对雷殤说一声,「三少你也回来啦,有找到人吗?」
「这事有点复杂,咱们先聊聊这地图吧。」
「啊?」
石海就这么傻愣着看着雷殤让一旁围着桌子的人让个位子,拿起笔来便开始了製图大业。
一下子的工夫,一幅局部的路径图就这么出来了。
「这个地方,疑似是晏齐凝落脚的地方,但我一整天待下来完全没看到对方露脸,甚至对方还刻意引诱我进去,但在还没确定里面是否有埋伏前,我也不敢轻举妄动。」雷殤指着图上的最末端,简单的说明了今天他的发现。「但我们现在能下手的目标有两个,夜殃跟晏齐凝,所以……」雷殤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绕了一圈,但就这么不说话了。
有些等不及的石海忍不住催促道,「所以什么,要派谁去?我行吗?」
「你不行。」
「啊?」石海被这果断的拒绝给打击到了。
「哥,你忘了你得去外面做做样子,时时往外面逛大街呢!」石洋安慰似的拍拍对方的肩膀,但下一句就让石海有些吐血了,「我去吧。」
「就等你这句话,你去盯着夜殃,我来负责晏齐凝,其他人就跟石海一样故佈疑阵,离开峒燁的路选好了吗?」
「是,我们选了三个方向。」一个其貌不扬的瘦小身影听到雷殤的这个问题立刻站出来回应,这人名叫吕澄,路线这方面都是由他负责的,在加上体型瘦小,很容易让人对他放下戒心,「东北面较为混乱,偽装一下很容易就过关,只是路途上会绕的比较远。南面的守城人贪污成习,一掷千金也不怕他的阻拦,但万一上头有什么动静,这就不是个好选择了。还有我们进来的那条路,西南面,但这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路线,而且这条路再往前走会经过夏国……」
「做的很好,夏国这部分不用担心,倒是东北面的环境得再去探探,能在这大城市里有这种混乱地区,我相信这地方不会简单。」
「是。」吕澄点点头,之后又躲到人群后面开始盘算着自己要怎么打探了。
「有没有查到最近峒燁的皇宫有什么动静?」
「吕澄,就是刚刚那个小个子的,他有听说最近很多人在讨论晏齐凝随意杀人的事情。」石海开口道,「李凡也听说最近皇宫不平静,很多没签卖身契的宫女都出走了。」
「是的,我是正巧遇上了一个出走的宫女的家人,他们也说了杀人的事情,但夜殃却没有对这件事情有任何反应,负责服侍晏齐凝的人都觉得太可怕了,寧可少赚点钱也不想把命给赚没了。」李凡一听到自己被点名,立刻站出来说明。
「呵,看来他们自己也挺不平静的。」
雷殤一听到这话,平静了许久的嘴角总算扬起了一点点,狗咬狗一嘴毛,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