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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节
    小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过了初五,恢复早朝的第一天,阁臣们就将立后事拎出来说。
    长平王言道:“本王尚未登基,你们倒着急立后。现而今四海未靖,战事未平,满朝上下不在意立国安邦之事,反在本王的后院留意。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当下发作,将言辞最激烈的几个折子扔下去,把写折子的下了诏狱。
    有言官上书分辩,提醒不能让臣属“因言获罪”云云,否则堵塞言路,国将不国。长平王当即将这人也下了狱,冷笑:“若觉得本王是分不清忠奸良莠的昏聩人,直接上表请本王让贤便是,你们不能因言获罪,倒可以肆无忌惮胡言乱语了?有本王在一天,大言误国之事,就绝不可能发生。”
    此番,满朝上下似乎才想起来,这位王爷不是什么善茬。
    当日在先帝寝宫前就敢杖杀阁臣的,现在掌了大权,更是想收拾谁就能收拾谁。
    谁愿意触霉头?
    当即有人退缩,到通政司去贿赂改折子。
    到了蔺国公那边的胜利传遍朝野,安阳侯几人又率先上表请长平王登基,将立后的事也再次重提。这下附议的人多了,京中重臣和封疆大吏纷纷有书递上,一片颂扬之声。
    长平王对此却并不是太高兴。
    如瑾劝他:“你刚准备继位,朝局未稳,底下人心里也都不踏实,说话做事就难免失衡。待日后各方面都稳定了,大家也习惯了你的做事风格,慢慢地才敢放开手脚。现在应声虫多一些有什么关系,总比都是唱反调的好。趁着他们心中畏惧,你倒可以大刀阔斧做几件事。”
    长平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方面要压着言官稳定局势,一方面又希望臣属在大事上各抒己见言之有物,本身就是矛盾,也唯有一点一点慢慢来了。遂调整了情绪,按部就班地做事。
    如瑾这边却动用了崔吉初初搭建起来的人手,分配给他们第一件事。
    就是彻底打压安国公府。
    她打定主意要做皇后,风声放出去,就不许有人跳出来阻拦。安国公府当日被长平王打击得几乎一败涂地,不过保留了人命和爵位而已,却还不死心,到现在还想趁着新帝登基捞一笔好处,想拿张六娘的正室地位做筹码,简直痴心妄想。
    他们未必是真要皇后之位,或许更自知要了也没好处,不过是借机换点油水,不甘心沉沦下去罢了。
    但这也不行。
    杀鸡儆猴,就拿张家开刀。
    “不是有言官上书要重新彻查当日之事么?那么重新查便是。只这次,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如瑾吩咐下去,崔吉带人做事去了。
    他是杀手出身,官面上不熟,该怎么取证,怎么让对方有苦说不出,这些弯弯绕绕要靠宦海里混过多年的人来做。
    如瑾用的是江五小姐的父亲,京兆府老官江汶。
    这位是再好不过的人手,一用才知,真是一肚子层出不穷的阴人手段,直让如瑾怀疑江五不是他亲生,父女两个真是天差地别的性子。
    结果正月还没过完,大理寺重查安国公府旧案,不但没翻案,反而又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罪状,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直接议定夺爵抄家。
    此举一出,反对如瑾为后的奏书一封也没了。
    先前涉足其中的官吏,纷纷想办法抽身。
    江汶私下传信禀报进展,笑言那些人就是“一身贱骨头”,鞭子不抽到身上,总想折腾着闹,挨了打吃了苦头才能老实。
    这话说得粗鄙,可细想起来,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如瑾不由失笑。
    可见有些事做起来,一味退让是不行的,强硬一点,反而让人心生忌惮不敢妄动。
    经此一事,她仔细琢磨底下人手的配置,想将江汶收为己用。但这员老吏浸淫宦海多年,油滑有余,可用却不能尽信。她想起刘家。
    表伯父刘衡海心有成算,底下长子刘景枫心思也细密,又要走文官的路子,以后也许会是助力。产业这边有彭进财和吉祥,生意可以尽可能往大扩,倒是不愁。崔吉那里拉起来的人手是顶尖的,非常好用,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只是这些都需要长久经营,一时急不来。
    而眼前就要面对的,是越来越近的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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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7 忐忑之后
    从过了上元节开始,如瑾的心里便有些不踏实。
    两世为人,虽然经历过许多常人未曾经历的事情,可到底从来没有怀胎生子的经验。生产之于女人从来是一道关卡,她便是能坦然面对外头一切纷扰,却也没法子对这等事处之泰然。
    平日里行动坐卧倒还如常,也和大家说说笑笑,但私下里她其实很有些紧张。除了本身的畏惧,还有对之前中毒的担忧,怕孩子生出来不妥当。于是找着机会就跟秦氏打听生产宜忌,将临盆前后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
    秦氏也感受得到女儿的忧虑,越发尽心陪伴。
    凌慎之和稳婆也每日都到跟前探视,询问起居。
    这日长平王从外头回来,凌慎之正好在辰薇院里说话,两人碰面,凌慎之起身上前行礼打招呼。长平王笑着问了几句如瑾的身体,凌慎之也笑着答了,闲聊几句告辞而去,长平王还让至明亲自去送。
    私下里却和如瑾悄悄说:“怎样,我够大度么?”
    如瑾笑话他,“本是大度的,这话一问出来,倒显出你的在意了。”
    长平王露出不甘心的神色,“他活生生住在我家里,又曾觊觎于你,我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什么叫‘觊觎’,真难听。”如瑾正了脸色告诉他,“凌先生是恩人,又行止端方,且现在是我义兄,你再起这样的心思真是不该。莫忘了若没有他,便没有我和孩子的命。”
    “急什么,逗你两句而已。”
    长平王将脸贴在如瑾肚子上,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如瑾见他真是随口说着玩,不由为自己的认真好笑,说起别的将此事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