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那水温的高度,王达早就准备好遭顿损了,结果你说怎么着?
“没事儿,再换件儿衣服就行了。”某领导安慰的一笑。
王达这下儿真傻了——
心下在脑子挂上一轮大大的问号。
这人儿究竟是谁啊?
……
结束了会议之后,凌犀跟陈欧交待了一声儿之后,准备去商场拣套换洗的衣服穿。
正午的阳光好啊,打开车窗匀速前行,一阵阵小风儿吹进来,小鸟儿都叫的格外欢。
听着节奏欢快的音乐,嘟着嘴吹着口哨儿,想着今儿晚上的见面,凌犀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你得瑟什么玩意儿,万一她不去呢?’
心里有个声音钻出来煞着风景,像一盆儿带冰碴儿的凉水从头浇到脚,把他那一脸美不胜抽都冻僵在脸上。
紧攥了一下方向盘,凌犀扯嘴苦笑,从兜儿里掏出来烟盒儿叼出来一根儿点上,抽起了烟儿。
凌犀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一个患得患失的精神分裂患者,只是一个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就让他一会儿高兴的上了天,一会儿低落的恨不得能钻到地底。
他有时候想,如果把一年前的自己放在他的面前,他估摸着那个曾经的凌犀肯定会呼他几十个大嘴巴,外加大言不惭的损不死他。
‘瞅他妈你那点儿出息,就他妈一个女的,用不用的着这个b样儿?’
‘操,你懂个p,别j8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啊,你懂个p。
你懂什么是害怕么?
害怕,这么懦弱的字眼,从前的凌犀肯定不会明白,而现在,他是真的害怕,跟冷暖分手之后,他开始害怕回家,害怕一个人睡觉,害怕所有跟她有关的消息,更害怕跟她永远都没有交集。
每到晚上,躺在那曾经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床上,那种追心的想念在全身的每个毛孔里钻出来跟他叫嚣,宛如跗骨之蛆。
他有没有告诉过别人,他曾经假装模仿她的口气,自己跟自己一句句的唠嗑儿?
他有没有告诉过别人,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自我催眠几十遍她还在只是暂时不回来才能睡觉?
没有,当然没有,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些。
……
到了商场,凌犀一反常态的没有草草拎一套就走,而是按着平时冷暖给他搭配的风格一件件儿的选着,试着,直到试到一件儿穿上特板正儿的卡其色休闲,一票女营业员都偷着瞄他,一个个脸也不是好红的当下儿,凌犀才在一票花痴的眼神儿里刷卡结算。
出商场门儿的时候,凌犀还臭屁的照照镜子,拨弄拨弄头发之后,似是觉得自己卖相儿不错,还满意的呲牙一笑,但笑过之后转而就觉得自己矫情。
可不,他凌犀居然也有出卖色相这一天。
买了衣服,陈欧一个电话把凌犀叫到了工厂去视察工作。
比照着表盘上偏向西南的一格,一下午的时间过的简直比龟兔赛跑的龟爬的还要慢。
作为公司的形象工程一把手,凌犀自然是得从头微笑到尾,然而才走了一个多小时,凌犀就真后悔跟着陈欧来了。
从车间流水线到成品展览,从底层工人到中层领导,凌犀,陈欧一行人视察了几个小时,逢人就握手,见人就笑,有好几次他都觉得下巴假笑的快抽筋儿了。
这些就算了,最关键的是时间……
人老精马老猾的陈欧当然看见凌犀那每隔几十分钟就频繁的看表,用全身上下哪一只眼睛都看得出来,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走。
但——
“董事长,待会儿晚上员工中心的表彰大会,我给你准备好了演讲稿,你就照着念就行了。”显然陈欧把他逼到一个十分被动的境地,让他没法儿说走。
其实本来鼓舞员工士气的事儿本就是他做最合适,而且虽然虚,但对一个企业的精神尤为重要。
这点凌犀清楚,但——
“陈叔,今儿晚上看来真得麻烦你替我了,我今天真有事儿,很重要的事儿。”
是,他今儿晚上的约会远比这些什么都更重要。
最后在陈欧的力劝下,凌犀还是没留下,一脚油,往市里狂奔。
……
你说人吧,总是越着急的时候越有事儿。
就在凌犀奔着餐厅的方向走,眼看就差两条街就到了的时候,一个电话儿就叫他到另一个地方。
凌犀发誓,如果这个电话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凌犀,你嫂子收到风,市局治安大队今儿有人要扫黄金宫,我琢磨着可能是下边的动作上面不知道,你现在跟我去沈厅家一下,把这事儿先摁了。”电话里的凌奇伟声音听上去很是着急。
也是,怎么可能不急?
在凌奇伟主动辞职后,他的全部精力都扑到了这个全市最大的娱乐王国里面,可以说黄金宫是他现在唯一的事业和支柱。
当初黄金宫装修的时候,凌犀几次说要给凌奇伟出资,最后却都被他婉拒了,当时他说:“这钱如果我拿了,咱俩就真得做不成兄弟了。”
那一刻,凌犀知道,摘去了那些偏激的情绪,凌奇伟还是他那个有坚持有担当的大哥。
至此,他就不再坚持出钱的事儿,但不出钱,力他也是要出的,知道娱乐场所最应该打通的脉络就是官口,凌奇伟这么多年都在商界,跟公检法的联系自然机会很少,但凌犀不一样,凌犀毕竟在法律届混的风声水起的,人脉方面自然比较广,所以黄金宫试营业的时候,凌犀主动帮他找了省公安厅沈副厅长通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