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怎么可能有那个东西?”沈度的声音略带气急败坏。他上前将姬央用大氅裹了从床上抱起来,“我带你回北苑。”
不仅沈度烦躁,姬央也挺烦躁的,她本来打算得挺好的,要使出十八班武艺来伺候沈度,然后趁情酣爱热之际套点儿话什么的,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说不得还得被沈度嫌弃。
姬央换好衣服扶着肚子从净室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沈度肯定早走了,结果他却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
姬央心中一喜,挥手让露珠儿退下,上床侧躺着抱着沈度的手臂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沈度将手臂从那柔软的双峰里抽出,背过身对着姬央道:“睡觉。”
姬央却是个不自觉的,压根儿就没发现自己对沈度的影响力,好歹人也是素了好几日了,她又上赶着去紧贴着沈度的背睡觉。
“你能不能安生点儿?”沈度又大力地转过身看着姬央。
真是怎么做都错,姬央也好不委屈。
沈度也知道这事怪不了姬央,他伸手摸了摸姬央的背脊,算是安抚,身体的躁动不见缓解,但这会儿肯定不可能起身去别的院子,想教小公主一点儿别的吧,又听她开始哼哼。
“怎么了?”沈度问。
“肚子疼。”姬央皱眉按着小腹,月事一乱必然会痛,带着大腿都有些胀痛。
寒凝血滞,那日落湖到底还是受了寒,表面不显,这会儿可就叫人自食苦果了。本彣sんΘц橃網zんаň“(海棠圕剭{拼音})丶てóΜ
姬央的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沈度的燥意自去,看她可怜兮兮,又将手搁在她小腹上送了些热力过去,见姬央哼哼声渐小,便知有效,两人就这样叠股枕臂地睡了过去,直到沈度醒过来时,他的手还依然贴在姬央的小腹上。
姬央是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自然不见沈度踪影,想着这小日子来得真不是时候,今明两日是花灯节最后两日肯定是出不了门了,沈度那儿也没套出话来。
小腹依然胀痛,连带着腰也有些酸疼,姬央在榻上无趣地躺了一日,到晚上用过饭就想躺下,却从掀开透风的窗户缝里看见玉翠儿同玉髓儿在廊下碎嘴,也不知说的是什么,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姬央本就无聊,便将二人叫进屋内,正好关心关心自己的侍女。“怎么了,你们两个人这脸上都能拧出水了。”
主子不问倒还好,一问就不该隐瞒,这是做下人的第一条规矩。
玉髓儿此时心里不由开始抱怨,这玉翠儿做什么不好,偏跑去到处打听消息,这下可好了,回答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原来玉翠儿见姬央身边根本不缺侍女,样样都有人管,她一个乡下丫头,又是外来户,根本就插不进手成了个闲人。
主子身边不留无用的人,玉翠儿观察了好些日子,终于给自己找了条出路,那就是替公主打听消息。
玉翠儿也是个聪明的,她早就看出来了,玉髓儿她们几个在北苑虽横,但在侯府一点儿也吃不开。大家怕她们,也避着她们,北苑对侯府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
这对当主子的来说绝对是大忌。
可玉髓儿她们几个也没办法,她们身上打着浓浓的洛阳烙印,谁也不敢跟她们几个唠嗑。但玉翠儿就不同了,她虽然也是姬央的侍女,可却是个外来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处在极为尴尬的地位上。
也亏玉翠儿生得一副憨直之像,再哭诉一点儿自己的遭遇,侯府里善心的小侍女也就跟她交了心,她来往的也不是那些大丫头,就是些扫地的、伺候园子花草的小丫头,并不打眼。但千万别小看这些丫头,哪个主子从哪儿过了,去哪儿了她们最清楚。
所以玉髓儿她们以前完全不知道驸马去哪个苑了,现在托玉翠儿的福,头一回能得知驸马在府里的行踪了。
今晚沈度是去了浣花苑柳瑟瑟那儿。玉髓儿还被玉翠儿科普了一脸,原来那柳瑟瑟就是自家公主进门前最受沈度宠爱的姬妾。从前一个月里若是进园子,一半儿晚上都歇在柳姬那儿。而从公主进门之后,今晚他第一次去姬妾那儿,又是去的柳姬那儿,这说明什么?
姬央也没问第二句,只沉默地看着两个丫头,这种无形的威压她也会的,虽然平时都是沈度用来对付她,这种技能本就是谁气势大谁用,没见过小白兔能用沉默吓唬老虎的。
玉髓儿看了玉翠儿一眼,决定自己一个人扛了,毕竟有个打听消息的人也不错,何况那柳姬如此得驸马的眼,让自家公主知道也能提防一点儿。因此玉髓儿低着头道:“驸马今夜去了浣花苑柳姬那儿。”
骤闻此消息姬央似乎该如晴天霹雳,至少从玉髓儿和玉翠儿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们十分惊讶于姬央居然没有暴跳如雷。
姬央此刻的心情连她自己都说不好,居然有种心中吊起的水桶落了地,虽然痛却安心了的感觉。
愤怒、伤心兼而有之,也想带人就那么冲上门去,那才爽快。事实上姬央已经站起身在往外走了。
玉髓儿和玉翠儿两个对视一眼,正要叫上北苑的丫头、婆子去给自家公主压阵,结果却见自家公主才走到苑门口就停下了。
“公主?”玉髓儿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姬央回过头去,眼神飘忽似乎正透过玉髓儿在看谁。
姬央耳边有她母后的声音响起,“我着什么急啊?山珍海味吃多了,总要尝尝清粥小菜,尝过了才知道山珍海味为何那么贵。”她母后在这种事情上向来豁达。
倏而苏后换了种神情,唇角微撇,眼神鄙夷地看着她,“自己管不住男人的脚,应先自省,跑去找那女人的麻烦有什么用?真可悲!央央,不要变成自己都鄙视的人。”
“公主?”玉髓儿被恍恍惚惚的姬央给吓住了,一抬腿就想去找老姑姑想办法,看自家公主是不是魔怔了。
姬央回过神来,却哪里有苏后的影子,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罢了,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柔柔地抱怨了一声,“头疼,睡觉。”
“对对对,这个时辰了,本就该安置了。”玉髓儿赶紧道。
姬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连被单都弄脏了,她起身让玉髓儿她们换过一次床单,又重新躺好,可脑子里沈度和柳姬共处的情形怎么也挥之不去。
若人的想象力没那么丰富,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姬央翻身坐起,也没再惊动玉髓儿她们,自己从素日放药丸子的地方将装安神丸的匣子打开取了一粒。
无论是宫眷还是内眷,屋子里总是常备各种药丸的,治头风的,下火的,养神的,温补的,因为她们总是身娇体弱,常年离不开药丸子。
姬央当日是不吃这些的,但每月府医总会按时送来这些药丸子,各房都有,就是个备用。
姬央吞了一颗安神丸,躺了片刻,觉得一点儿也不顶用,毫无睡意,又爬起来干脆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只想着能赶紧睡着,再不要想他和她。
是药三分毒,而且有些药真不能吃过量。
玉髓儿第二天去叫姬央起床时,魂都吓掉了。她家公主就算再赖床,到了晌午总是睡不住的,可这回居然一点儿动静儿也没有,她进去轻轻叫了几声都毫无反应,心里已经有些不安,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姬央脸色惨白,她吓得哆哆嗦嗦将手指往姬央鼻间探了探,气息微弱,但还活着。
当即玉髓儿就是一声大叫,惊动了整个北苑,而后至整个侯府。
沈度从外赶回来的时候,大夫正拿姬央束手无策。
“这是怎么回事?”沈度看向玉髓儿道。他不笑时本已叫人觉得不好亲近,此是语气虽平静,但玉髓儿已经有些两股战战。
“公主昨晚多吃了几粒安神丸。”玉髓儿道。
“几粒?”沈度问。
玉髓儿抖着肩膀闭了闭眼睛,“二、三十粒。”
“她为什么吃那么多安神丸?她睡觉不是一向挺好的吗?”沈度追问,姬央那样的人走路都能睡着,居然会吃安神丸?最近风雨四起,沈度是怕北苑出了内奸。
这可为难玉髓儿了,实在是自家公主吃那丸子的原因难以启齿,何况在座的可不止驸马,还有薛夫人、大少夫人、五少夫人。因为先才沈度不在府内,她们听闻安乐公主不妥,便都过来了。当着这些夫人的面,玉髓儿就更不能说原因了,总不能叫她们背后议论自家公主善妒。
玉髓儿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可能是想皇后娘娘了。”
那大夫先给姬央用了催吐药,此刻正在给她施针,若是再不醒他也就有些拿不准了,黄豆大的汗从大夫额头上一颗一颗往下掉,这可是严冬。
亏得最后姬央的睫毛动了动,这才叫那大夫一颗心落在地上,手也不颤了。
薛夫人道了声“阿弥陀佛”,站起身嘱咐沈度好生照看姬央,这才领了两个媳妇离开。
祝娴月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虚弱得仿佛一根轻飘飘白色羽毛的姬央,心里不由觉得怜惜,平日多活泼有劲儿的一个人,竟至于如今这般苍白,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她虽是苏后之女,却还只是个孩子,她们这些人待她的确是冷漠了些。
姬央虽然醒了,但两眼并不睁开,她这回也算是折腾得元气大伤了,又恰逢小日子期间,更是血亏神虚。
隔壁玉髓儿和玉翠儿已经熬不住地开了口。这里虽然是北苑,是安乐公主的地盘,但这块地的主人却是沈度。他想撬开的嘴,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撬不开的。
玉髓儿和玉翠儿都挨了三十板子,罪名是窥探主子行踪,这样的罪名向来不轻,而且最招上位者忌。和玉翠儿交好的那个洒扫丫头当着她们的面就被发卖了。玉翠儿当时就晕了过去,她这才知道高门大户的侍女虽然风光,日子过得也舒坦,但却是一直提着命在玩儿。
“驸马这样做,将公主又置于了何地?”在场诸人里还说得出话的只有罗女史了。
先才态度最强硬的也是罗女史,沈度想在北苑处置玉髓儿和玉翠儿,那就是在打她的脸,也是在打姬央的脸,罗女史当然不允。
可惜这里不是洛阳宫中,侍卫并不听罗女史的,她想调李鹤进来也力有不逮,所以就形成了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局面。
沈度并没因罗女史的质问而发怒,只淡淡地道:“她们既然伺候不好公主,本侯可以另选侍女伺候公主起居。”
罗贞因为听懂了沈度的暗示,所以脸色更加惨白,摇摇欲坠。情况比她想象的要恶劣许多,平日里只是大家都没有撕破脸而已,今日沈度强硬地插手北苑的事情,罗贞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原以为冀侯多少会顾忌中州,却没想到他压根儿就是肆无忌惮。
如今在罗贞看来,冀侯养着安乐公主就像养着一只鸟,随时可以将她一手捏死。而他不动你,不过是暂且懒得跟你计较而已。
罗贞打了个冷颤,她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想着再不能跟冀侯对着来,只能迂回再做它谋。
一场杀鸡儆猴,让北苑所有的人都成了惊弓之鸟,身在祸中不知祸的安乐公主却一点儿自觉都没有,沈度进去看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背过身瞧也不瞧他。
露珠儿正顶替玉髓儿伺候姬央,因为玉髓儿和玉翠儿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露珠儿虽然因着伺候姬央而没出去观刑,但光听传闻就已经吓得够呛了,这会儿见她家公主还跟冀侯怄气,心里就偷偷替她捏了把冷汗。
露珠儿有心劝一句,却被沈度眼风一扫,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忠心占了上风,抖得虽然仿佛风中落叶,但也没退出去。
“出去。”沈度出声道。
这下姬央可就炸了毛了,她突地翻身坐起,因为这两日血流得太多,起得太快还有些头晕,但嘴上可一点儿没软,“她哪儿也不会去,该出去的人是你。”姬央瞪着沈度道。
哎哟,露珠儿差点儿没吓得腿软坐地。
沈度好整以暇地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嘴角那丝天然的弧度甚至都没有往下抿,只那么看着姬央,连眼风都没再施舍给露珠儿一下,“你想等着我让人架你出去?”
露珠儿求救地看向自家公主。
这会儿姬央要是能硬气点儿,露珠儿也就能稍微有骨气些。姬央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心里正难过呢,沈度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还可恶地笑她,胆从气中来,姬央怒道:“谁敢动我的侍女?”
呵,这不仅已经动了,而且打都已经打了。沈度看向露珠儿道:“你说。”
露珠儿都快吓尿了,她只恨自己那么忠心干什么,真是瞧不清形势,这不成了两个主子之前的导火索了吗?她刚才乖乖地退出去不就没事儿了?
露珠儿赶紧往地下一跪,头已经磕在地上了。
姬央看得眼睛一酸,虽然愤怒露珠儿如此不争气,被沈度一吓唬就给跪了,但又不忍露珠儿这样害怕,忍住脾气道:“你下去吧,叫玉髓儿进来。”在姬央心里,还是玉髓儿稍微硬气点儿。
露珠儿这下更是吓得整个人都快贴在地上了。
最后还是沈度替她解了围,“玉髓儿挨了板子,这会儿起不来。”
“挨板子?!”姬央已经坐不住了,“腾”地就想站起来,可惜身子骨不给力,刚站起来就往后倒。
“公主!”露珠儿惊呼一声,来不及上前扶姬央,亏得沈度伸了一把手。
姬央只觉头晕眼花,整个屋子都在转,靠在沈度怀里使不上力。
“出去!”这一声是沈度对着露珠儿说的。
先才露珠儿顶得住,那是因为沈度脸色还平静,这会儿面上已经带出了煞气,她再不敢逗留,只得一边磕头,一边退了下去。
“半条命都快被你糟蹋了,你就不能安生点儿啊?”沈度将姬央按回床上。
“什么半条命?”姬央完全没反应过来,对她而言就是吃了几粒药睡了一大觉而已。
沈度将那装安神丸的空盒子扔到姬央眼前,“你吃了多少安神丸?”
姬央抽了口凉气,安神丸她自然是了解的。她母后日日都吃的药丸,大概是因为有了抗性,苏后每日的用药量都很大,所以当时恍恍惚惚的姬央并不觉得自己吃了一把安神丸有什么严重后果,这会儿清醒过来就了解后果了。
“你为什么打玉髓儿?”姬央红着眼圈不想跟沈度解释她为何吃安神丸的事情,而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指出对方的错处。
“她是我的侍女,就算有什么不对,也该我来处置,你为什么动她?”做主子的打奴婢自然不是大事,但是做丈夫的处置自己妻子身边的大丫头,就有点儿打脸的意思了。姬央再天真,也是宫里出来的人,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且她本就是护短的人,沈度怎么凶她,她向来都无所谓,可落在玉髓儿她们几个身上,姬央就有些受不了。
“这次我要是不替你处置她和玉翠儿,你待要如何处置?”沈度道。
“还有玉翠儿?”姬央都懵了,“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姬央想推开沈度搂着她的手坐直身体,可怎么也推不开,干脆低下头狠狠地咬在沈度手臂上,似乎不咬出血就不罢休。
沈度就算再能,那也是肉胎凡体,若是运起内力抵抗,恐怕就得崩坏小公主的牙,他拎起姬央的领口将她拉离,将袖口卷起来把伤口给姬央看,“你是小狗变的吗?”
那牙印处果然见了血,沈度又道:“这力道还不是一般的狗,得是小狼狗吧?”
若是换了其他事儿,姬央被沈度这样一取笑肯定就顺坡下驴了,但今天可不一样,“你为什么打她们板子?”姬央坚持问道,只是也不敢拿眼睛去看沈度的伤口。
“因为玉髓儿没伺候好你,若是再发现晚点儿,你以为你还活得过来?”沈度放下袖口道。
“就算这样,也不用你来打她板子呀。你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姑姑,我们自然会责罚她的。”姬央道。
“就你?你不求情都不错了。”沈度嗤笑道:“你别瞪着我,那我问你,在宫里时玉髓儿她们犯了错,都是谁在责罚她们?”
这个可真问着姬央了,“自然有女史管。”
“就你这样护短的性子,她们管得了?皇后娘娘就没插手?”沈度直接问道,也懒得跟姬央浪费口舌。
自然是有出手的,苏后看不过去,肯定要替姬央惩处身边的人,杀一儆百,震慑伺候姬央的那些人。
沈度见姬央不说话,进而道:“玉髓儿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遇上你这样不靠谱的主子,她的错就犯大了。公主听好了,我只替你管这一次,你以为我插手你北苑的事情脸上能有光么?将阿母和两位嫂嫂都惊动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脸?”
沈度的声音越拔越高,姬央的头就越埋越低,本来是她兴师问罪的,结果却成了沈度“倒打一耙”。
“好,就算玉髓儿的事情是你对,那玉翠儿呢?”姬央这回可没那么容易蔫儿吧。
沈度道:“玉翠儿窥探主子行踪,只这一条就不止打她三十大板。等她伤好了,就送她回家吧。”
窥探主子行踪向来就是大忌,在宫里若是发现了那就是一个“死”字。可实际上,窥探之事从来都是屡禁不止的。
比如在宫中每个人都想知道皇帝和苏后的行踪,在侯府,从戚母开始,再到沈度的姬妾,谁又不想掌握他的行踪?再比如,沈度随时随刻都在叫人留意姬央的行踪。
这种事情屡禁不止,也就心知肚明。除非有特殊的原因,一般不会大动干戈。
而这一次的确是有特殊原因的,姬央一下就想到了背后的事情。她看向沈度,沈度也正看着她。
“说到底,你就是因为她们告诉我你去了柳姬那儿才发怒的是不是?”姬央控诉道。
沈度垂下眼皮,冷笑了一声,似是自嘲。若是换了别的女人,稍微聪慧点儿的应该早就猜到他的回护之情了。
姬央险些睡死,惊动了所有人,此事总得有个交代。罚玉髓儿这是意指她伺候得不尽心才导致公主生病,至于玉翠儿则领了挑拨离间的罪名。而姬央那明显的妒妇心就不必浮出水面了。可小公主倒好,恨不能主动跳出来承认自己是个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