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沈厚的话,如果任由这些俘虏自己选择去留,他们认为没有多少人会留下来。任由他们离开,他们回到家以后还会加入隋军,又成了瓦岗的敌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吗?他们都不明白聪明睿智的沈厚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不过这里的大家主要指的是参加过会议的瓦岗高级将领,大家都知道保密条例只在小圈子里讨论。
将领们私下里有话题,底下当兵的也有话题,后山的地穴勾起了大多数人的兴趣。他们都在猜测地穴里有什么东西,宝藏?大多数的人都希望里面是金银财宝,为什么都猜测是财宝呢?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贪财。很多人都抽空去那里看一看,可是地穴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瞧不见,也没有敢下去,太深了,扔一个小石子好一会才能听见回声。虽然沈厚在会后就想去探地穴,以成全程咬金混世魔王的名号,但是魏征和徐茂功不同意,他俩对沈厚处理俘虏的建议也不认可,于是想冷落他几天。
这几天可是李密的春天,看到大家都反对沈厚,他心里乐开了花。原本他已经有了离开瓦岗的心思,现在沈厚给了他一个上位的机会,于是整天请瓦岗的高级将领喝酒,酒喝好了才好说话。前两天分别请了单雄信和秦琼,这两个人虽然反对沈厚处理俘虏的方法,但是并没有过于批评他。李密细细揣摩他俩的心思,从话里还是分析出,沈厚这次让他们很失望。虽然说他们这次很不满,但是他们说话还是留了不少分寸。李密想要让他俩充当反对沈厚的急先锋,很明显不合适。
经过仔细考虑后,李密决定要有选择的请人喝酒,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就比如说王伯当,他虽然和自己是师生关系,以前关系很不一般,但是要让他旗帜鲜明的反对沈厚,绝对不符合他的性格。还有就是翟让等人,盲目的相信沈厚,这些人只会支持沈厚,喝了也是浪费酒。于是他想到了大嘴巴的程咬金和齐国远,这两个人思想简单,正好能被他利用。
“来,喝,咱们不醉不归。”李密不停地劝酒。
“好酒,只要每天能喝到潞州酒,让我干什么我都乐意。”程咬金一口喝光一杯酒说。
“难道还有人能挡住程兄弟喝酒?”李密赶紧问道,他估计程咬金肯定要抱怨沈厚了,瓦岗人都知道沈厚经常刁难他不让他喝酒。
“没想到,魏国公竟然这么热情,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豪豪爽,我俩就该早早点来找找你喝酒了。”齐国远舌头有点捋不直了,打断了李密的话。
“就就是,没没想到魏国公还藏藏藏了这么多陈酿的潞州酒。”程咬金和齐国远都是不攒陈粮的主,每次配发的特酿潞州酒一到手就被喝个净光。喝酒就是喝热闹,以前因为李密的心思不在瓦岗,计划投奔别的地方,所以他也不和大家过多的来往,在加上配发的酒又比较多,他一个人也喝不出劲,所以他攒了不少好酒。没想到关键时候,沈厚给的酒成了他联络大家最好的东西。几杯酒下肚,一个个和他称兄道弟。
“是兄弟,就不要再提魏国公,我年长你们几岁,看得起就叫一声大哥。”李密刻意折节下交,他觉得只要能得到瓦岗之主,谦恭的再厉害也值得。
“那我们就不不不气了,以后就喊魏魏国公为魏魏魏大哥了,魏为大哥。”齐国远结结巴巴的帮李密改姓。
“魏魏魏大大哥你姓什么?”程咬金晃晃大脑袋,他记得魏国公叫李密,于是问道。
“你你你喝醉了,魏大哥当当然姓魏了,难道魏大哥姓程?”齐国远和程咬金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热乎。
“你们俩都喝醉了,我魏国公魏大哥姓李,不我魏国公李大哥姓魏。”李密也被他俩绕糊涂了,想了想说:“我李密姓李。”
“对对,李密姓李,魏国公姓魏,魏大哥你正够意思,全瓦岗就你最豪爽。”是让齐国远喝酒他就说谁豪爽,沈厚怪他俩嗜酒如命,经常因为一些事就惩罚他俩没酒喝,最后瓦岗的很多人都故意不让他俩喝酒,所以他俩对沈厚也是一肚子酒牢骚。
“我那里有沈校长豪爽,瓦岗山上下谁不佩服他。”李密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沈厚身上,至于姓什么他现在也顾不上讨论。刚才已经浪费了不少酒,却没有把话题引到沈厚身上。虽然他一直在找机会把话题引到沈厚身上,但是总是被他俩的胡言乱语打断。
“好好酒,没有沈兄弟咱们也喝不到这么香的酒,但是他就是不让我好好地,痛快地喝个够。”程咬金不知道该怪罪沈厚还是该感谢。
“沈校长是不不错,酒酒就是规矩太太多,咱们做响马就是要无拘无束。沈沈兄弟什么时候能不管咱们就好了。”齐国远也有同感。
“你们都喜欢听他说,这次他还要把俘虏全部放回去,还不如就不要俘虏好了。”李密就喜欢听他们抱怨沈厚,于是赶紧添油加醋。
“抓抓了又又放,真是是脱脱裤子放屁!”齐国远还想着收一大堆的喽喽,没想到沈厚整出这一手。
“没没办法,单单二哥、秦秦二哥和徐徐老道他们都听沈兄弟的,我们我们还能厉害过他们。”程咬金无可奈何地说。
“我看这次大家都反对沈校长,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李密徐徐善诱。
“别看我我是是粗人,但是我我也也发觉了。”齐国远自豪的说。
“三三弟这次,也也太太能扯了,还还发发路费,老子劫劫黄纲都都不够够给他发。”
“还不是因为你们一直由着他的性子,让他总觉得自己不一般。”李密暗示沈厚这样都是他们给惯的。
总之李密绞尽脑汁的挑拨,怂恿他俩出头,说这时代表全瓦岗人出头,为了瓦岗绝不能那么做。酒壮怂人胆,喝多了以后他俩是什么话也敢说,程咬金更是吹嘘在牢里,沈厚就跟在他后面,只是他不愿意动脑子,总是让他拿主意,但是他还是他二哥,自己说他,他还是要听。从傍晚喝到深夜,最后,李密越听越高兴,越高兴喝得越多,不知什么时候三个人都溜到了桌子下面。李密还做了个美梦,他终于成为瓦岗之主,还把沈厚给斩首示众。看着沈厚的人头,他食欲大开,抱着一条牛腿就啃。
程咬金在梦中有喝不完的美酒,正喝的高兴,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啊!”程咬金一蹬腿爬了起来,“哎呦!”头上“ 咚”一下又撞在桌子上。“哗啦”一下桌上的盘碗还有残羹剩饭浇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李密被程咬金一脚给踹醒,刚叫了一声哎呦,就被汤汤水水淋了一头,好巧不巧,一个鸡骨头正好落在他嘴里。齐国远在梦中正砸吧嘴,就有汤水落到了嘴里,一下子就把他惊醒了。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李密呵呵苦笑,他俩哈哈大笑。刚笑出声,李密的苦笑就变成了哈哈大笑:“对不住二位贤弟,为兄招呼不周,连累二位淋了一身的汤水。”他把自己的苦笑掩饰成因为他的疏忽,害得他俩淋了一身残羹剩饭。
其实,李密想多了,这两个粗神经的家伙,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揣摩别人,只要酒喝的高兴,就是好兄弟。
三个人重新梳洗一番,程咬金和齐国远分别派人取来了一身衣服。李密为了表示平白的淋了他俩一身的歉意,又重新安排酒席 。他要趁热打铁,继续笼络这两个大喇叭,争取早日扳倒沈厚,反正徐茂功和魏征也没有雄心壮志,到时候自己还怕不能上位吗?这时候他很后悔没有早早和他们联络感情。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抓紧时间还是很有机会。
三个人刚刚喝出酒味,就有人来通知他们开会。“杨广的税,三弟的会,真是让人不得安生。”程咬金一口喝干手中的酒,发出一声牢骚。齐国远也不甘落后地说:“校长当教师当上瘾了,说是开会还不是他在一个讲课。”听到他俩的牢骚,李密心里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