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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书禾没想到他的考验还不止于此,警方对他的学校展开调查,也抓了十来个确实买卖毒品的人回去,这天学校大家议论纷纷。
    「那几个学长我以为他们只是不爱唸书,没想到竟然有在吸毒,你说,卖毒给他们的帮派份子是不是很可恶,好好的人生就这么毁了。」
    步出校园,夏芙发表心中所想,任书禾牵着脚踏车不发一语。她终于原谅他那天飆车吓坏她的事,答应再跟他一同放学回家,但是他却笑不出来。
    两个黑衣男子从旁窜出挡住去路,女孩惊吓直觉往他身后躲。
    「什么事?」沙哑开口,这两个人他在帮内看过,是东方彻的人,只是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到学校来。
    「彻哥要找你,现在。」
    点头,他将脚踏车交给女孩。「我有事要处理,你可以帮我把脚踏车放回学校吗?」
    「你要去哪里?」这两个人长得太凶神恶煞,夏芙小声问出,好像一大声说话就会被扭断脖子。
    「去找朋友,别担心,我们明天见。」微笑让她放松,他有种预感,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她笑了。
    被带回帮会,椎心的场面在等着他。
    少年曲着身子躺在地上,头脸跟裸露在外的手脚满是伤痕,衣服上也渗印了血跡。
    「阿飞!」他想要奔向他,却被挡了下来。
    「你是任书禾?」抬头,循着陌生的语调望了回去,看到了站立在一旁的东方彻。「你认识他?」语气不慍不怒,就像是在跟朋友打招呼一样,平淡且平凡。
    「是。」段天风跟高军也在现场,严过江坐在关公神桌下的檀木椅内,闭目沉思。
    「是他跟警方报的警,校园贩毒的事才会曝露。」段天风接了话,任书禾第一时间反驳:「不可能!阿飞不可能做这种事。」
    推开横挡的手臂,他蹲在奄奄一息的身影旁边,着急呼唤:「阿飞,我是书禾,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他口鼻都是血,虽然可见的伤不多,但他知道黑道残忍的用刑,他一定是经歷了一场酷刑。
    「书禾……」撑起手肘,他极力想要说些什么。
    任书禾贴近耳朵。「不是你报的警,你是被误会的对不对?」他胆小如鼠扯了他不少后腿,做什么事都没有主见,只会傻傻跟着别人,不可能向天借胆背叛龙门。
    但是,他却听到了他如丝的气音,迟来的懺悔……「对……对不起……」如雷轰顶,任书禾揪紧他衣襟,不敢置信地瞪视着他。
    「他向警方举报就为了奖金,现在却是没命花了。」可怜的孩子,大好前程就这么没了。一支枪柄突然递向他,高军从黑暗中现身。
    「做……做什么……」松开手,他往后退。
    「他不死也半残了,倒不如送佛送上天,一枪给他痛快。」他说着,嗜血的快感诱出他的笑。
    他的意思是要他亲手了结他的生命?无法思考,枪已经塞进他手中了。
    龙门有份量的人都在这里,他知道这是他表现的机会,让他们知道他坚如铁石的心肠,遇到背叛时,他可以轻易毁了那个人,就算那个人是当初自已不顾性命为他挡刀挡枪的人。
    「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为什么要逼他!他想丢下枪,突然一个人影逼近,抓住他拿着武器的手,按下了他扣在板机的食指……
    「砰!」
    瘫在地上的少年抖了下身体,再也没有动静……任书禾看着自己手中的枪,看着在血泊中的、已无意识的躯体,剎那间全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了,他想大叫,他想大哭,却什么都无法反应……
    他听到高军嘖了声率先离开,他看到严过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说「你以后就会习惯的」,然后也走了,好像躺在地上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连死亡都不值得花时间缅怀。
    双手插在裤袋,东方彻在迈开第一步后又回头。「能让天风动手,你不简单。」意有所指的语气,富饶兴味的眼神在他跟段天风之间游移。
    「是他自己开的枪,他手抖到枪都快掉了,我只是想帮他稳住,没料到他就这样扣下板机了。」段天风摆手,一付事不关己。
    不是,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他借他的手杀了阿飞!
    不过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意义了。那年夏天,他亲手埋葬了他的好友,也决定埋葬自己的人生,他是个没有资格做自己的人,更遑论与谁知心交友、与谁谈情说爱,那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他已经嚐到了嵌在骨子里的痛了,他不想再有一次那种感觉,所以他必须武装自己,远离他不想伤害的人,第一个,便是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