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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214节
    他正消化心里的失落,眼前的房门忽然打开。
    就见明眸皓齿的小五,披着微泛栗色的一头秀发,睡眼惺忪地站在门框里。她左脸颊有一道红印子,不知道被什么压出来的。
    陆浩云莫名觉得蹐跼,他举起手搔了下额头,把手放下来插进荷包里,又发现这睡衣没有荷包。
    但珍卿没看出他不自在,听他笑着说:“时间太晚了,事情若不紧急,我们明天再说也行?”
    珍卿揉着眼说“没关系”,她刚才趴在睡了一会儿,现在走了困睡不着了。
    珍卿给三哥搬个椅子,怔怔看着三哥头上的水,落在地毯上,晕成湿湿的一片。
    陆浩云的视线放在别处,想摆脱情绪的一点浮腾,他拿起桌上一幅字,问珍卿:
    “怎么突然写这首诗?”
    这幅字写的是《诗经》中的《鹿鸣》。
    珍卿有点头疼似的,揉着脑袋说:
    “三哥,我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以前觉得跟我无关,也没有多上心,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陆三哥神情费解,坐下提一个建议:“那让别人帮你想,是老家的事情吗?”
    珍卿看着温良的三哥,把脑袋磕在桌板上,很感自我唾弃,□□着说:
    “是只有我晓得的事,别人都不知道,他们也无从想起……”
    三哥看她磕自己脑袋,连忙扶正她的脖子,笑着安慰:“不重的事才易忘却,你想不起来,也许是因为它不重要。”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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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脚踏实地的女孩
    三哥跟珍卿说, 不重要的事才易忘却。
    珍卿看着三哥苦笑,说:“三哥,你觉得你有时候, 待我,还有四姐是太惯着了……我想记起来的, 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早知道, 早知道……”
    陆浩云拉开她相互掐的手, 低着头笑得温柔:
    “早知道什么?”
    珍卿摇头不说话了。
    禹州是个北方大省, 早些年人口流动性不大,珍卿没听过省里有大规模疟疾流行。
    她自己打小是病秧子,还就没得过这个“打摆子”的病, 杜家庄也“打摆子”的也少有。
    她两辈子都是文科生,上辈子对医学成就也不关注,压根不晓得疟疾是怎么回事, 更不晓得怎么治它。就从电视剧里晓得, 金鸡纳霜这种药能治疟疾。
    所以来这里近十五年, 她没太琢磨过,可以帮此间的人摆脱这种流行病。
    她当然记得屠呦呦, 老太太得了诺贝尔的某某奖, 而且跟俩外国人一道得的,得奖有一个关键词是“疟疾”。
    珍卿上辈子对这事, 也许听说过什么关键信息。
    但她一穿过来就是病秧子, 发烧昏迷那是家常便饭, 记忆不深刻的事早忘光了。
    她模糊记得一回在外头吃饭, 电视里碰巧播放一个综艺节目, 主持人提到屠呦呦的名字, 念了一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她对老太太的名字记忆犹新。
    但她随后的日子,就没心思多了解这件事。她忙着为自己的生活和学习奔波。
    自从作为养母的姑姑去世,她的亲生父母,惦记上姑姑留给她的房子。
    她忙着跟他们斗智斗勇,不惜把家事暴给电视台,还写一些帖子在网上发,把这俩人名声搞得臭大街;还把那个傻子一样的弟弟,整进了少管所里头。
    她花了不少精力在原生家庭,留下了让“亲人们”刻骨铭心的伟业。
    她老家就在一县城里头,把名下的房产租出去收租,租钱就够一年两季的学费。
    她不想过抠抠缩缩的日子,所以生活费必须得自己挣,不免要打点工改善生活。
    而且为了搞点奖学金,既要好好学习还要参加活动,跟院系领导、辅导员打好关系。
    她整天忙得狗獾子一样,觉得与己无关的事,基本不关注。、
    早知道要穿越,那么多发明发现,她死记硬背也要背下来啊。
    说起来,她穿越那天也没出啥事故,还遇到平生难得的一件喜事呢。
    自从念了大学以后,她把姑姑的忌日作为号码,连续买了一年多的福彩、体彩,这天正好知道中了两千块钱,算一算早就回本了。
    她当时感觉她跌宕的人生,总算是要否极泰来了,这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她兴奋得不能自己,她是含着笑入睡的。
    可是她就睡了一觉,说穿越就穿越了,没有一点戏剧性的征兆。
    她穿的时候才二十岁,她这么年轻,难道会是因为太过兴奋,以至于心脏骤停吗?
    回想她的前世今生,一时间百感交集啊。
    珍卿跟三哥瞎聊天,说起《新林报》上的颜将军之死,不觉说起江南的疟疾疫情。
    珍卿问三哥,为什么有地方的人患疟,病情是反反复复的,发烧打摆子时也很凶险,但症状一下去,这种人也能正常吃喝干活,有的吃一阵药就好了。
    可是有些地方的人染疟,症状发展得那么快,两三天内病情急剧恶化,人说死就死了。
    那位颜将军的死亡情形,很莫名地,让珍卿想起钱明珠药死的几个乞丐。
    陆三哥讲传染病,没有吴二姐那种专业人士精到,他带珍卿跑到二姐的屋子,找到一本医院出的疟疾防治宣传册。
    俩人回房一起读宣传册,了解此时的疟疾分三个类型,有两种间隔性的有症状,虽然会复发但不至于那么严重。
    最后一种恶性疟疾,就非常可怕了,短时间内可造成严得后果。
    珍卿总结道:“那位颜伯达将军,如果真生的是疟疾,想必是第三种了。”
    陆三哥读过之后,反应却有点古怪,他古怪在好一会若有所思,但啥也没有跟珍卿说。
    珍卿想承担点社会责任,想写一篇防治疟疾的宣传单。
    她还没来得及跟荀学姐说,荀学姐已经想在头里,说珍卿家里既然是开医院的,就找专业人士请教一下。
    荀学姐说,这个疟疾防治宣传单写好了,除了大家到街上散发,还可随《新女性报》免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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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吴二姐晚归,她母亲大人为了等她,一直没有睡下。
    谢董事长关上女儿房门,看她今夏瘦得快脱一层皮,脱了衣服累得没功夫洗澡,就坐在椅子上靠着养神。
    金妈送了饭菜进来,吴二姐也没有说话,坐下来呼噜噜地吃,这吃相像个生猛的小猪。
    她的大女儿这么能干,谢董事长在人前备感自豪,但也同样觉得心酸。
    吴二姐喝过半碗冬瓜汤,舒爽地出了一口长气,跟谢董事长说:
    “妈妈,我快要累死了。干田野调查真不容易,给疫区的人宣讲卫生习惯,真不是一步到位的事……”
    这时忽听谢董事长说:“祖怡,你该找个人结婚,让他好好照顾你。”
    吴二姐脸色一臭,随手抛掉汤匙,看似风轻云淡地说:
    “妈妈,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什么年纪结婚,跟谁结婚,你都不能干涉。你我母女一场,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谢董事长观察她神情,她就是安静地吃饭,没什么特别的外露情绪。
    谢董事长克制地长叹,有点委屈似的:
    “我也不是干涉你,你这么优秀,好男人一抓一大把,总不该叫个没念书的女人,跟咱们家耀武扬威,又到亲戚面前说三道四吧……
    “多少人给我推荐人选,都是品貌俱佳的青年才俊。
    “……义赈会的龚老先生说了,他龚家的子侄里头,成年而未成婚的,你看上哪个就跟哪个结婚。龚家子弟的品性没得挑,你可以考虑一下……
    “还有,你外祖这边的远房亲戚,就是警备司令部叫翟俊的,他是粤州军校的高材生,年年轻轻就做到中校营长。
    “他前途光亮倒是其次,我跟他接触了两回,他是个满腔热忱,还能做到人情练达的人……你跟个明白人过日子,什么时候都不必你操心……”
    吴二姐火气蹭蹭朝上,霍然站起来冷笑:
    “哟,谢董事长,你跟三个不明白的人,过了三场不明白的日子,现在晓得,跟明白人过日子好。到我面前现学现卖来了?!
    “你以为沾了个‘妈’字,就能对我为所欲为吗?!我想结婚的时候你不让结,不想结婚了,你倒牛不喝水强按头。
    “谢董事长,你是法西斯吗?
    “你觉得给了我生命,给我一点产业,就可以操控我的人生吗,那你是看错我吴祖怡!……”
    说着她直接丢下筷子,拿着衣服包袋就要走。
    谢董事长扯住女儿:
    “祖怡,就算妈妈做错了,就算当初依了你——
    “但东洋人是狼子野心,他的家族那么好战,你嫁了他,你没有想过怎么收场吗?
    “你叫你找个人结婚,并非是出于旧思想,想着女大当嫁。
    “我是想,该有一个人照顾你,安慰你。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是再好的管家佣人,都无法替代的一个角色,妈妈是过来的人……”
    吴二姐在门口停住脚,背对母亲听她说话,但最终没有任何回应,还是摔门离去了。
    秦管家过来收拾东西,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忽然听谢董事长喃喃自语:
    “我看将来,倒是小五最叫我省心吧!”
    秦管家附和了一句,说:“太太说得极是,五小姐伶俐又乖巧,四小姐有时找她说话,说完以后,四小姐倒像冷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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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收到睢县来的电报,杜太爷终于从睢县出发了,禹州、徽州两地的铁路,之前两位督军乱战时,破坏了不少地方的铁轨,好久说要通车还没通起来。
    没奈何,只好叫杜太爷他们坐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