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刘雨月便跟着一个对自己点头示意的大块头跟着走到了小巷子里,但却发现小巷子里什么都没有,等转头回去看的时候,却被重物重击于头部昏了过去?。
*
「刘雨月?刘雨月?阿月?哥哥?」
「!」
「你又睡迷糊啦?上班这样可不行呢,还好没被那对老夫妻看见,不然我看你今天就被赶回家睡觉工资也没了。」
刘雨安捂嘴嘲笑道,但刘雨月却还是有点茫然,迷糊道:「我怎么会在这?我刚刚?好像?」
「阿月你是不是真的得去睡一觉啊?精神状况感觉不太好喔?」
刘雨安插腰边唸道。
「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便利店还能干嘛?当然是来买东西囉?」
刘雨安挥了挥拿在手上的嗶枪自动结帐,然后准备掏钱,却被刘雨月给制止:「别拿了,才吃个麵包我能付的。」
「嗯~也是呢,那下次我不吃麵包,改吃龙虾的时候阿月你付不付啊?」
「有出的话我一定付,是说,你就吃个麵包会饱吗?要不要在?」
「我今天就想吃这个呀,倒是阿月你上班不认真,要我偷打小报告吗?」
刘雨安眉眼一弯,露出皎洁的笑容,而刘雨月也只好示弱苦笑道:「手下留情。」
没再追究这个话题,刘雨安边撕开麵包袋边问:「今天生意还好吗?」
「也就那样,有时候都怀疑为什么爷爷奶奶要雇用我,我都替他们觉得浪费钱。」
「那要不别做了就当个全职主夫照顾我这个在外工作的老公大人吧?老、婆?」
刘雨安开玩笑,顺手撕了块麵包。
「谁是你老?唔!」
「乖乖吃你的麵包,不要乱顶嘴,呵呵。」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刘雨安看着拿自己没办法的刘雨月似乎很是开心,好不容易等到嚼完这口麵包,刘雨安又问:「再一口吧?」
「不要!拒绝,放下你的麵包。」刘雨月双手摀住嘴巴,蹙起眉头表示不悦,而这时候刘雨安也才缴械投降,自己吃起了麵包,然后看向了便利店门外。
「怎么?是看风景还是看人呀?」
「看看风景顺便看看人囉。」
刘雨月知道这是刘雨安的习惯,没事发呆的时候就会看向窗外,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就会眨眨眼睛然后回头看向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吶、如果可以的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到一个更乡下的小镇,一起开家像这样没生意的便利店,一起生活呀?一楼当店铺二楼当我们的家,然后再养一隻狗,你觉得如何?」
刘雨月不懂刘雨安怎么会突然没来由的问这种问题,但每次面对这种问题,刘雨月依旧是十分认真的想过后再回答:「可以呀,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店开不成反而欠了一屁股债,狗养不成当成了下一顿的晚餐?哈哈。」
「不会的吧,店的话我扛,狗的话你照顾,你不是最爱小动物了吗?不会吃掉牠吧?」
「看来你想的很周到欸,怎么?是不是店都已经盖好狗也找好了只差我们搬过去?」
刘雨月开玩笑道,而刘雨安则说:「有梦最美呀。」
「有梦最美?」刘雨月附和道。
看着似乎又在思考些什么的刘雨月,刘雨安将吃剩的麵包放在柜台上道:「这麵包不合我的胃口,你帮我丢了吧。」然后便朝店门口走。
「欸!小安你要去哪呀?」
「傻啊你?看看时间吧?」
之后,掛在店墙上的布穀鐘于整点时发出了叫声,而听到了这个声响刘雨月突然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上窜起,再往刘雨安的方向看去,刘雨安全身都是血,但唯一不变的却是依旧掛于嘴角的笑容,这让刘雨月再也无法忍受,瞬间、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
「雨安!」
睁开眼睛的刘雨月,喊出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刘雨安的名字,额头上冒出涔涔汗水,又再次让人想到刚刚恶梦般的恐怖画面,令刘雨月不安的四处张望。
「醒了?」
「你把我带来这做什么?」
「安要我这么做的。」海德答道,身体靠在门边,也不多问看起来气色不佳的刘雨月是发生什么事,依旧故我。
「为什么小安要拜託你这种事?你是小安的谁?」
「我是他的谁不重要,怎么?还是你觉得我的出现让你的身分地位受到动摇了?有个比你还值得依靠的人?」
「你比我值得依靠?呵呵。」刘雨月冷笑,而这和头上包扎着渗血的纱布和发白的嘴唇搭配起来十分弔诡,让人觉得不和谐。
「你笑什么?」
「?你不是不想和我培养任何感情?问这么多干嘛?」
海德一听,嘴角微扬,步伐缓慢却又确实的一步步靠近坐卧在床上的刘雨月,然后低下头看着刘雨月又道:「我对你是不敢兴趣。」接下来缓缓伸出一隻手,往刘雨月的脖子轻轻掐住:「但我对怎么弄死你这样一脸高傲的人很是感兴趣。」
「这也是小安要你做的事吗?」刘雨月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嘴角的那抹笑容无法让人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妨?」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比起让这世界上有个比我更可靠的人,我更希望你杀了我让我成为你人?呃?」
话还没说完,海德,就立刻施加了更大的压力于刘雨月颈部,让刘雨月无法说完,脸也整个涨红,但刘雨月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害怕,反而露出相对愉悦的神情看着海德,嘴角流下的唾液在此时多了分色气,让人更想征服,但海德却住手了,松手的那瞬间刘雨月大口的喘息着,快要窒息的大脑感到晕乎,视线又模糊了起来伴随着难受的泪水。
「安他不会回来了,你也别奢望能从我这里逃出去。」
泛着泪光倒在床上的刘雨月,蹙起眉头后就这样又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窗外正下着雨。
「雨安?」
刘雨月看着窗外小声低喃着刘雨安的名字,等到一道闪电发着巨大的光芒闪进整个房间,一个幽幽的女声便道:「相思病。」
然后雷的轰隆巨响才随之到来。
「你是谁?」
「柯蕾丝。」
名叫柯蕾丝的女子看起来约十六、七岁,绑着焦糖色的高马尾还有可爱的齐刘海,皮肤相当白皙,甚至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穿着极长的黑色衬衫搭配褐色高跟短靴,大大的双眼皮看起来却莫名有些爱睡,紫色的瞳孔正不偏不倚的往刘雨月的方向看去。
「柯蕾丝?」
「叫我小柯就可以,很高兴见到你,雨月先生。」
柯蕾丝的话语没有任何一丝起伏,简直就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只是照本宣科,唸着早就准备好的稿子一样。
「你认识我吗?」
「你是指、哪一种时态?」
「现在、和过去有差别吗?」
「不知道,我觉得没有。」
柯蕾丝回答。
「为什么?没有?」
「因为从过去到现在,柯蕾丝一直都是这样。」
「什?」
「话说回来,雨月先生的头还好吗。」
「我的头?」
「听大块头说,好像伤得不轻。」
「头上的伤?好像是被重物击到,但不知道是怎么撞到的。」
刘雨月边说边往头上包扎的伤口摸去,似乎已经被妥善的治疗了。
「那是柯蕾丝做的。」柯蕾丝平静的说,听起来似乎在说着跟自己毫无关係的一件事一样,让刘雨月有些错愕,质疑着:「柯蕾?不?所以小柯是你把我??」
「是的,因为海德说不能让你看到是怎么来到这栋建筑的,所以我只好使出非常手段,如果让雨月先生感到不快,柯蕾丝道歉。」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到来这栋建筑物的过程?」
刘雨月似乎不打算追究柯蕾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依旧困惑的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为自己解答问题的人,最起码,这还算是一个对话的过程,而不是单方面的各说各话。
「因为这是瑞瑞要求的。」
「瑞瑞?瑞瑞是指小安吗?」
刘雨月听到“瑞瑞”这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熟悉,莫名的就觉得瑞瑞就是小安,没有丝毫疑惑的感觉,可却又想确认。
「瑞瑞的名字很特别,只有两个字,叫瑞安,柯蕾丝的名字很长,因为很麻烦,所以只叫柯蕾丝,海德跟柯蕾丝也一样。」
「瑞?不对?我弟弟是叫刘雨安,不是叫瑞安,小柯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柯蕾丝不会有失误,有失误的是雨月先生。」
「但三年以来他都是这个名字。」
「也只是三年,雨月先生真的了解瑞瑞吗?」
「什么意思?只是三年?」
「你空白的记忆,与瑞瑞相处的时间严格算起来也只有三年。」
「可我不觉得只有这三年不足够我去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是我弟弟,刘雨安,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柯蕾丝不明白,雨月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弟弟?我弟弟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我的关係,他在这三年已经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开始好转了一点,我不懂为什么他忽然就这样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去哪里都没说一声?」
刘雨月垂下头,语气也十分低落,对于刘雨安消失后,这是刘雨月第一次表达自己悲伤的情绪,握紧拳头,觉得现在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好无能。
「这个柯蕾丝认同,瑞瑞的确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对小安很了解吗?」
「怎样算是很了解?」
「像是?从容貌上或是内在?」
「容貌的部分柯蕾丝无可奉告,柯蕾丝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
「所以小柯你的眼睛?!?」
刘雨月对于有着这么一双漂亮紫色双眸的女孩却看不到世界的色彩感到诧异,因为无论是在谈吐还是眼神之中,女孩除了过于无感情这点之外,眼睛的视线感觉一直都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看着自己,对自己说的,如果柯蕾丝不说,刘雨月根本很难发现柯蕾丝是个全盲的盲人。
「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到,瑞瑞应该是个爱笑的男孩,性格细腻又纤细,但这点好像没有多少人知道。」
「我知道,小安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你获得了狐狸的信任,这让柯蕾丝很好奇,你是做了什么,获得了像他那种人的信任呢?」
柯蕾丝像个机器人般,将头慢慢歪向一边,依旧是毫无任何表情,让人莫名有些发毛,但刘雨月不怕,反而依旧抬头看着柯蕾丝紫色清澈的双眸,在情绪低落的时刻硬是努力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向着看不到的柯蕾丝说:「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小柯。」
「为什么要向我道谢?柯蕾丝不明白。」
「因为你让我知道了,在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真正理解小安是个怎么样的人,其实?在这些日子里,我觉得我越来越被小安疏远,甚至是觉得自己可能被他讨厌了,但小柯你却说我获得了小安的信任,但我觉得,小安就是小安,不管他叫什么都好,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珍贵的弟弟,也是唯一一个我我在这世上?最牵掛的人?」
「??雨月先生,你想知道我所认知的“刘雨安”是哪一种人吗?」
柯蕾丝将头缓缓摆正,然后朝刘雨月的方向慢慢走去,靴子踩着喀噠、喀噠的步伐,接着,拉开床前的木椅,坐下、道。
「我?」
「想知道?不想知道?」
「我想知道。」刘雨月下定决心,看着坐在床的一侧的柯蕾丝回答,对于能救刘雨安的方法,刘雨月决定从零开始,现在还不晚,只要能瞭解刘雨安究竟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一切一定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可自己究竟会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而產生其他的想法?没有一个人晓得,也没有一个人看透刘雨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