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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寻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情绪了,一种出游前兴奋到翻来覆去仍无法入眠的感受,甚至因为迟迟睡不着的缘故,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发讯息骚扰小k。
    毕竟他总不能传给沉凝辛,要是被这傢伙识破自己因为期待去游乐园而辗转反侧,他一个男人岂不是没面子可言。
    总而言之,这件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手机始终开机、睡觉时会开震动的小k在半梦半醒间,一直听闻手机震动的声音,担心或许是重要的事情,强撑着眼皮,手在一旁摸索,拿过来打开萤幕,发现竟是时寻这傢伙。
    瞌睡虫顿时跑了大半,这位兄弟难不成又闯祸了?
    紧张兮兮点开聊天室的小k,心情一瞬间平静下来,脸上面无表情,像是变脸表演一般令人嘖嘖称奇。
    他现在,只想杀了这位兄弟。
    大半夜自己睡不着觉,就来扰人清梦,这不是找死什么才是?
    沉凝辛完全不晓得同行伙伴前一晚有多煎熬,游乐园附近不好停车,两人索性商量各自前来,约在门口集合。
    她习惯早到,人潮果真如预料般很少,尤其时间约得早,放眼望去游客几乎不到五十人。
    时寻穿个像大学生似的,脚上一双经典帆布鞋,后背一个黑色背包。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慢吞吞地走到她前面。
    沉凝辛没有特意打扮,怎么休间怎么来,倒是无意间和他走相同风格,都像大学生要上课时的搭配。
    儘管即将四月,风仍有些凉意,他脸上遮到只剩眼睛,也没人过多关注。
    「你没睡好?」沉凝辛一眼就发现他眼下浅浅的青色,就她所知对方的作息十分规律,否则也不会执意赶自己下线。除去几次练级到半夜,不然对方一概是老人作息,早早睡觉。
    闻言,时寻摸了摸鼻樑,当然不可能坦白,顺着她的问题闷声答:「有点儿。」
    单纯没睡好。绝对并非期待的缘故,兴奋到睡不着觉。
    没有怀疑,沉凝辛信了。她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发带,便转身入园,裙摆随着她转身而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时寻看得目不转睛,从她的发带,扫到对方的鞋子,一丝不露,像是想将她整个人收入眼底。
    发带走简约风格,顏色也是单一的灰色,没有过多装饰。
    她大学时都这么打扮上课吗?
    舌尖轻轻抵着上顎,他压低帽簷,几个跨步轻而易举跟上对方,与她并肩前行后,才放缓速度配合对方。
    「还挺羡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说得轻又细,闷在口罩里含糊不清,不过沉凝辛听见细碎声音,下意识望向他,「你有说话?」
    时寻远远看着游乐园的摩天轮,漫不经心地答:「没。」
    挺羡慕她的同学而已。
    成功入园后,虽然人少而显得冷清,但丝毫不减两人的兴致,今日目的就是玩到尽兴为止。
    昨天的事仍旧歷歷在目,时寻视线在园内搜索,终于发现风格不太一样的某处。
    佈置得诡譎,到处充满不详的气息,目光所及之处,正巧看见一对情侣从里头出来。女生紧紧抱住男生的手臂,泪眼汪汪,要掉不掉的,男友在一旁安抚,但被对方模样逗笑,顿时换来女孩的毒打。
    脑中将男女主角替换成自己和沉凝辛,时寻手抵下巴嘶了声,竟然觉得挺爽的。
    本来站在园区导览前的沉凝辛,突然就被人拉住手腕。她一愣,放任对方拉着自己迈开几步,才回神来轻拍他的手背,「你干嘛?去哪儿,我导览还没看完。」
    游乐设施眾多,她仍沉浸在思考当中,犹豫究竟第一站要奉献给谁。
    「待会儿再看,先陪我玩这个。」他故作神秘,也不肯透露目的地,直到两人停在鬼屋前方。
    沉凝辛将手腕从他手里挣出,她目光诧异,往前踏一步回身看他,「鬼屋?」
    时寻皱眉,为什么她眼底的情绪是兴奋大过于害怕。这并不是他预料的场景。
    不太对劲啊。
    「嗯。」
    她驀地微笑,其中夹杂感激,「我刚一直犹豫不定,不晓得该先玩什么。你倒是帮我决定好了。」
    在时寻越发漆黑的眼眸里,她迫不及待地拉过他手腕,宛如反客为主,「走吧。」
    一声不吭由着对方拉着走,他内心有些复杂,从没想过眼前女孩处处异于常人。
    正常来讲,会主动来鬼屋的女孩子,通常还是怕的。就是害怕,但又想来被吓。
    但沉凝辛不是,她反倒像是要来参观鬼屋的探险家一样。
    不过……
    她似乎没发觉自己一直握着他的手腕,就连进到鬼屋,眼前一片昏暗,她仍旧忘记收回。
    算了。
    反正从结果看来,也不亏。
    而沉凝辛确实不怕鬼,即使遇到通常有事情发生的转角,她也是维持原本速度转弯,丝毫不害怕。扮演鬼的工作人员一瞬间出现,她还像是打量似的,端详鬼的衣着。
    吓人失败的鬼叫完以后,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反倒还像观察稀珍动物一样,开始打量自己。对方安静片刻,默默缩回隐藏式的墙壁里了。
    他看她,她看鬼。越来越觉得有趣和好笑。
    她全程波澜不惊。反倒是他有一次被突然出现的血掌印吓到,心跳骤然加快,庆幸没被她发现,否则会被笑死。
    出来后,她似是意犹未尽,频频回头望着鬼屋。接着才发现仍然抓着他的手腕,轻轻一顿,像是没事人一般放开了手。
    他也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回口袋里。手腕那一圈,仍残留些许温度,是她留下的。
    趁她开始寻找下一个游乐设施时,时寻极轻地,叹息一声。
    真是可惜。
    鬼屋怎么就不再长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