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神仙。
    天师们在心中默默想着。
    而此时此刻，这天师们眼中所谓的堕了魔的“小神仙”，正大口吃着烧烤，形象全无，浑身上下，一点都看不出神仙样子。
    天师们：……
    天师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心中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那是心中对神仙的滤镜裂开的声音。
    天师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突然一阵庆幸。
    还好对方不出名，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神仙。
    不然……他们的信仰怕不是也要被这堕了魔的神仙动摇。
    天师们还在默默想着，而那怯怯的魔一口一口的，在不远处吃的高兴，完全不知道那群天师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跟其他很早之前就在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不同，怯怯的魔从来没吃过烤串。
    这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好次的东西。
    给不耐烦的声音发完消息后，他心中已经彻底没了心事，在等对方过来的时间里，全神贯注地吃起那烧烤了起来。
    蒜蓉生蚝的生蚝个头虽然不算是顶级的大，但那生蚝肉足够肥美，跟金灿灿的蒜蓉一起经过炭火的烘烤后，一口下去，那带着丝丝辣味的鲜嫩汁水就这样冲击着舌头，甚至根本不怎么需要咀嚼，那鲜美的生蚝肉就顺着唇舌直接滑了下去。
    一口一个，满足感爆棚。
    跟其他鬼还不太一样，怯怯的魔虽然觉得其他烤串也好吃，但最喜欢的居然是烤面包片。
    面包片上被均匀地抹上了用蜂蜜、白糖以及黄油调制金灿灿的鸡蛋液，放在在烤炉的边缘慢慢烘烤，那原本因为放凉而渐渐消失的面包香味，也跟着面包片的加热，重新被激发了出来。
    黄油被烤后，也发着浓郁的香气，烘烤过的面包片似乎更软嫩了，表面因为加了糖，又经过了烘烤，像是变成了焦糖，一口咬下去，带着麦子清香和蜂蜜的甜香，里面是软的，外面带着微微有些酥脆甘甜的口感，让他有些上瘾。
    怯怯的魔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我跟你们说，我们林哥处理阴气……”
    “林哥和楚哥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故事，你们要是想听我就讲给你们听…… ”
    “我以前也算是叱咤风云，没想到如今……”
    “还好我来了销魂工作室，不然不知道还能怎么找工作……”
    ……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一边撸着串，一边讨论着。
    几口串，几口野馄饨，再来几口啤酒，甚至连喝可乐的鬼，拿着可乐瓶子，都有种拿着酒瓶子灌酒的豪放感。
    熙熙攘攘的鬼们，热热闹闹的讨论，以及远处还在冒着的丝丝缕缕的白烟……
    这个场景，让林天零有些恍惚。
    窗户和门都是打开，晚风顺着窗户和门吹了过来，把那白色的淡淡烟雾慢慢吹开，散成了一片，把一大家包裹在其中，显得朦朦胧胧的。
    销魂工作室的声音也热热闹闹地从这雾气中传了过来。
    到处都飘散着这带着烧烤熏香的烟火气。
    有一刹那，林天零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突然有一种……自己依旧活着的感觉。
    当时人间的烧烤摊，也是这样的。
    有欢声笑语，有放声大笑……
    烧烤摊上，那肉跟火接触的烧烤的滋滋声，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谈天说地的欢笑声，啤酒瓶的碰撞声……带着这是独属于销魂工作室烧烤的烟火气。
    大家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谈天说地，时不时还碰杯豪饮一番，酒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销魂工作室的鬼太多了，工作室的鬼们凑在一起，甚至让整个“烧烤摊”看起来满满当当。
    林天零喝了一口可乐，看着眼前的销魂工作室，内心的气随着汽水的气泡，全都跟着消散在了风里。
    林天零的眉毛彻底舒展开了。
    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对面的楚非翊身上。
    楚非翊面前的烤串签并不多，但是那馄饨已经被完全吃完了，甚至连馄饨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林天零愣了一下，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对面的楚非翊喝的并不算多。
    他拿着啤酒，身上带着跟这淡淡的酒味混合了的好闻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林天零看着楚非翊的动作，感觉对方不像是在喝啤酒，而是在喝什么品质高级的洋酒。
    楚非翊正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瓶，视线一直落在对面不远处的林天零身上。
    对上林天零的眼神后，楚非翊对着林天零笑笑，然后对着他摇了摇酒瓶，低沉地说了一句——
    “cheers。”
    林天零：！！！
    楚非翊的声音低沉，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配上刚刚的动作以及唇角若有似无的淡笑，让林天零有些晃神。
    心跳的也有些快。
    林天零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自己装可乐的玻璃瓶子。
    他迎上楚非翊看向自己的目光，伸出手，跟楚非翊碰了一下杯。
    随着两个瓶子接触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林天零也对楚非翊弯了弯眼睛。
    林天零的眼睛似乎弯成了月牙，但那双好看的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里面像是有星星在闪烁。
    在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略有些嘈杂的背景音中，林天零的杯子跟楚非翊的杯子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碰杯的清脆声响过后，林天零也对着楚非翊开口。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嘈杂的声音瞬间模糊，像是化成了庞杂的背景音，只有林天零那不太大的声音在楚非翊的耳中清晰明显。
    林天零就这样笑着，声音中也带着的浓浓的笑意，眉毛轻轻地跳了跳，神采飞扬地说着——
    “cheers！”
    *******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吃的很快。
    还没等那怯怯的魔叫的那鬼过来，林天零就看到那野馄饨几乎见底了。
    因为烧烤串的种类和数目都不少，有些喜欢碳水的鬼们，已经开始吃着烤串扒拉米饭了。
    米饭浸润烤串的油和调味料后，变得油汪汪的，甚至连原本白嫩的米饭上都润上了淡淡的金黄色。
    虽然好吃，但林天零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扒拉米饭的样子，总觉得烧烤配米饭有些心酸。
    他想了想，用刚刚做馄饨皮剩下的面团，再次揉了揉后，做成了好几个像是肉夹馍那般大小的饼。
    把那饼飞速地上锅蒸熟后，林天零拿出来一些，短暂地放凉了以后，又把那饼放在油锅里迅速地炸了一下。
    随着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本蒸出来白白嫩嫩的饼变得酥脆金黄，表皮轻轻一碰，甚至都要掉下渣来。
    做好的饼林天零分了两部分，分别都从中间切了一刀，然后把好几串烤串都夹在饼中，稍稍一用力，把那签子从饼中一抽——
    饼夹烤串就做好了。
    不论是炸过的饼，还是没炸过的饼，看起来都无比诱人。
    炸过的饼酥脆金黄，里面却带着走着蓬松的质感，那烤串的调料粘在了金黄的酥饼上，让原本就散发着浓香的饼看起来更香了。
    轻轻一咬，那被炸到酥脆的饼皮在口中簌簌地掉落下来，带着脆脆的口感和油香，但饼皮之下，却又能品尝到原本饼那微微有些软嫩的口感。
    一大口咬下去，酥脆的饼皮混着浓香的烤串，两者搭配在一起后，让烤串变得更香了。
    饼配烧烤，简直像是他跟楚非翊一样。
    ——简直绝配。
    林天零一边吃着，一边享受般地眯了眯眼。
    不仅是被炸过的饼，没被炸过的饼，夹上烤串以后，也别有滋味。
    那蒸的饼，蓬松中带着些韧劲，虽然没怎么发面，但是因为在那放的时间有些久，蒸出来以后，那蓬松柔软的口感像极了带着浓郁麦香的发面馒头。
    但这饼比发面馒头更薄，薄薄的饼皮中，夹上大块的烤肉，那辛香的辣味就这样被那松软的麦香包裹，变得没那么咸，没那么辣，反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清甜。
    跟油炸过的不太相同，蒸的饼皮的口感更柔软清新，带着饼原本的香气，甚至能感受到那独特的淀粉在口中化为麦芽糖的那一缕缕清甜。
    两种饼各有各的风味，但都给这烧烤增加了不一样的感觉。
    林天零一边吃着，一边满意地点了点头，给楚非翊夹了满满当当的一个饼，递到了对方面前：“尝尝？”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看着楚非翊，表情中带着一丝羡慕。
    甚至不用林天零教，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看到这林天零刚刚的动作以后，已经彻底学会了。
    “我会了！”
    “别跟我抢，这个串是我先拿的！”
    “啊啊啊啊我想卷这个肉的！”
    “想卷和无骨鸡翅，结果拆骨头的时候把鸡翅吃完了……”
    “还好我没卷鸡翅！”
    ……
    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一边兴高采烈地卷着，一边讨论着。
    “好吃，随手夹了几个串，配着饼皮吃简直绝了！”只是吃了一口，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就忍不住感慨出声来。
    “太好吃了，”他们一边吃，一边羡慕地看着林天零给楚非翊的那个豪华般饼夹串，羡慕地喃喃着，“感觉楚哥那个饼肯定更好吃……”
    “毕竟是林哥亲手夹的……”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楚非翊手里的饼，眼中带着看向尊贵的vip般的羡慕。
    感受到四面八方那羡慕的眼神，楚非翊心中莫名冒出了诡异的满足感。
    他当着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的面，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手指细致擦拭消毒后，这才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